第243章 V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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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光著身子跟溫宇添討論了這麼久。

    可她剛拿起衣服，卻被溫宇添奪了過來，直接扔出了車外，似有不滿地說道，「怎麼，還想穿這個？」

    季珂童白了他一眼，「我不穿這個，還能穿什麼。」

    雖然她也不喜歡這種風格，但眼下沒得選擇。望著離車兩米開外的衣服，季珂童欲哭無淚。

    忍，我忍！

    就看在他把原材料這麼重要的機密告訴自己的份上，必須得忍住。

    當家季珂童擺出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討好巴結地問道，「那麼……您打算讓我穿什麼？」

    溫宇添一挑眉，「恩，不錯，我比較喜歡你現在的態度。」

    季珂童打碎了牙只能和著血自己咽下去，她狗腿子般地點了點頭，「可我也得穿衣服啊。」

    「就穿這吧。」溫宇添一邊穿起襯衣，一邊將自己的外套丟了過來。

    「那下面呢。」季珂童欲哭無淚。

    溫宇添渾身上下打量了季珂童一番，「你還需要穿下面嗎？」

    「額。」季珂童一下別噎著了。再看溫宇添談笑間，已經坐到了駕駛位置上，直踩油門。

    季珂童忙問道，「你要去你哪。」

    溫宇添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不是不喜歡這衣服麼。」

    季珂童看了看身上，這寬寬鬆鬆的衣服的確是喜歡不起來。

    隨便到了一家店，溫宇添便停了下來。不到五分鐘，就看著溫宇添提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看看，喜歡哪一件。」

    「你買這麼多幹什麼。」季珂童有些傻眼。

    溫宇添一臉無所謂，「你不是挺挑剔的麼，我可不想再跑一趟。」

    本來還想謝謝溫宇添，聽他這語氣，季珂童氣不打一處來，反正自己的衣服也是他給扔了，他能買，她也就敢穿。

    季珂童隨便拿出一件長袖衣裙，淡藍色扎眼，看起來比較亮。

    穿好後，季珂童便將剩下的衣服扔在了後備箱，「我算是想明白了，買這麼多衣服，我穿不了這家裡不還有一位麼。」

    溫宇添本來晴朗的臉一下子就陰鬱起來，他轉過身看了季珂童一眼，雖沒說話，但那眼神已經告訴別人，他很不滿。

    季珂童也知道自己快嘴快舌了，但一想自己說的事實，也就不怕了，索性迎上溫宇添的目光。現在她已經穿了衣服，要是溫宇添再禽獸，她可以直接開門遁走。

    溫宇添卻沒有繼續和季珂童對視，他像是發現了季珂童心中所想，冷哼一聲，便重新開車。

    「衣服都買了，還要去哪？」季珂童皺眉，問道。

    「虧思思還在念叨你，看你這當媽的一點也不想她，算了，你走吧。」溫宇添故作嘆息，當真把車停在了路邊。

    一提到孩子，季珂童盎然的眼神也暗淡了下來，仔細算下來，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看到孩子了。

    要說不想那是假的，只是她沒有想到溫宇添會親自提起，而她也不想去求溫宇添。

    見她不說話，溫宇添才再次發動車子。路上，還不忘教訓季珂童，「思思成天都在家裡念叨，跟我哭跟我鬧，還打了蕊蕊，還有幸福已經會走路了你知不知道，嘴裡也會叫媽媽了。」

    溫宇添在前面絮絮叨叨，坐在後面的季珂童眼眶裡已經擠滿了淚水。

    這才多久，兩個孩子竟然都又長大了。她耐住心中的激動，忙問道，「你說幸福會走路了，還會叫媽媽了？」

    溫宇添從後車鏡望著滿是淚痕的季珂童，心裡也是一陣酸楚，表面他依舊一副冷冰冰地模樣，「是啊，你這個當媽的倒好，四處亂跑，現在孩子管叫媽的不是你，而是小保姆。」

    季珂童一聽，愈發發酸，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到最後直接捂著自己的頭，嚶嚶地哭了起來。

    本來溫宇添就是想要這種效果，想狠狠地折磨一下她，一開始看她一臉悲戚，心裡還有幾分歡喜，可見她真的哭起來了，溫宇添卻是心疼不已，也後悔自己刺激了她。

    「行了，待會兒不久見到了，你哭什麼？」溫宇添在前面惡狠狠地安慰道。

    季珂童擦了擦眼淚，「是我對不起孩子。」

    「所以這次就別走了，孩子離不開你。」溫宇添這才說出了重點，或許是沒有把握，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季珂童一眼。

    但季珂童臉上並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她沒有說話，似在思量。

    良久，她才開口說道，「宇添，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現在我不想考慮兩個人的事情。破鏡難圓，我已經無法說服自己了。」

    「吱——」

    車子緊急剎車，季珂童沒料到，身子一傾，撞得額頭生疼。

    溫宇添卻是管不了這麼多，他直接從前面側過身子，一把拽住了季珂童的手腕，盯著那雙朦朧的淚眼，質問道，「難道我之前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相信？」

    「我只知道你一個月後會和另一個女人訂婚，我只知道當初你選擇了另一種生活方式，我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還是愛我的……」

    她的質疑還沒有完全說完，就被溫宇添攬過，一把吻了上去。

    待他再次鬆開，季珂童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溫宇添眼裡的陰沉愈發濃重，「我說過，這訂婚只是逢場作戲，若是你不喜歡，我馬上取消。」

    「還有這個必要嗎？」季珂童苦笑。若是真的不願意，當初又何必答應訂婚。現在就算真的取消，對季珂童來說，也沒有意義了。

    「那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能答應我？」溫宇添有些苦惱，眼裡滿是哀傷。

    季珂童搖了搖頭，「就現在這樣很好，你什麼也不需要做。」

    「可我不喜歡。」溫宇添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握得季珂童手腕一陣發疼，他動情地說道，「珂童，我承認當初我是做錯了選擇，但我的心一直是愛你的，就算現在訂婚，我也只是不願意再傷害你。」

    「可是你已經傷害我了。」季珂童咧嘴一笑，露出慘澹地笑容。

    「在李氏和我之間，重來一次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溫宇添鬆開了季珂童的手，突然冷靜下來。

    季珂童一愣，這個問題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

    「回答我。」溫宇添再一次重複道。

    他死死鎖住她的透亮眼眸，似乎想看穿她的內心。

    「對不起，我還是選擇李氏。」季珂童垂下了頭，那一刻她深深地感覺到一陣無力感。

    溫宇添「呵呵」笑了兩聲，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只是不死心罷了。

    「季珂童，這樣一來，你也沒有資格說我。我只不過是做出了和你同樣的選擇，而我還經過一段痛苦和矛盾，你卻是如此輕易。」溫宇添重新坐回到駕駛座上，笑聲無比嘲諷。

    季珂童默默閉上了眼睛，划過兩行清淚。是啊，自己的確沒有理由再責怪他，在利益面前，任何感情都是不堪一擊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們錯，就錯在始終把感情和利益擺在了對立面。

    「行了，沒什麼好怪的。我帶你去看孩子，這是最後一次。」溫宇添抹了一把臉，重新開車。

    季珂童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那是她的孩子，是不是最後一面還輪不到他來做主，只不過現在還無需把臉撕破。

    一路上兩人無話，車內還留有兩人歡愛後的痕跡，在此刻卻是那般的諷刺。

    「思思還沒放學，你看看孩子，待會兒來書房找我，我有份東西要交給你。」溫宇添將車挺穩後，才從後車鏡里望著季珂童說道。

    季珂童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有些不敢看溫宇添的眼神。

    或許是這段時間在李氏，經歷的事情多了，讓她也漸漸懂得了溫宇添當初做這個決定的必然性。

    若是讓她做出選擇，想來也是前者吧。況且當初溫宇添還是想顧及自己的。

    只是現在再說這些，都已經遲了。

    身後突然傳來溫宇添淡淡然地聲音，「你變得成熟了。」

    季珂童腳步稍稍停頓，頭也沒回，輕輕地說道，「人總得經歷過一些事情才會成熟，如此不要也罷。」

    溫宇添身體一僵，有些失神地望著季珂童緩緩走進別墅內，似乎還在想著季珂童剛才說的話。

    這段時間，在李氏的日子只怕比他還難熬。

    想著她說這話的雲淡風輕，溫宇添的鼻子一酸。她本應該是在自己的保護下幸福快樂的生活，卻是因為自己一個猶豫，葬送了她，也斷了自己的幸福。

    溫宇添吸了吸鼻子，一摸臉竟發現眼角有些濕潤，不禁戲虐一笑，「溫宇添，你怎麼還哭了呢。」

    身後響起汽笛聲，一扭頭便看到蕊蕊從紅色保時捷上走下來，踩著高跟沖溫宇添打著招呼。

    溫宇添瞬間恢復到了往日的冷漠疏離，沖蕊蕊微微頷首，便手插在口袋裡朝屋內走去。

    蕊蕊趕緊追了上來，自然而然地摟著溫宇添的手腕，這段時間她沒少跟著溫宇添出席，這樣的舉動也算是習以為常。

    可溫宇添這一次卻是鬆開了蕊蕊的手臂，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徑直往前走。

    蕊蕊嘟了嘟嘴，想著自己馬上就要訂婚，也沒有生氣。而是再一次黏了上去，親熱地問道，「宇添，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溫宇添沒有開口，蕊蕊有些好奇地順著溫宇添的眼光望去，只見二樓樓梯上，一道熟悉的聲音正站在那裡，和下人打著找回。

    儘管還沒有進屋，蕊蕊也一眼認出了那個化成灰她也認識的女人，她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季珂童！」

    溫宇添也感覺到了蕊蕊的怒意，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今天別再給我發瘋。」

    說完，便徑直就要上樓。

    蕊蕊此刻胸腔滿是怒火燃燒，猶如火山爆發的前夕，隨時都有可能噴發出岩漿，淹沒眾人。

    她的手緊緊握住，想著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全是來自於眼前這個女人，她便恨得身體直顫抖。

    這才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想不到這個女人陰魂不散，竟然再次回來了。

    不行，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一切，怎麼會讓人這般輕易地毀了去。

    此刻，溫宇添的警告早已經被她拋到九霄雲外。伴隨著滿腔怒火，蕊蕊捏緊了拳頭直接上了樓。

    那小保姆眼尖，連忙小聲提醒道，「夫人，蕊蕊小姐上來了。」

    就蕊蕊踩樓梯的動靜，就算季珂童不想察覺，也都聽到了動靜，似乎……還有一股濃濃的恨意。

    季珂童將還在哭鬧的孩子交到了保姆手中，讓她先進去，隨後才雙手環於胸前，昂首挺胸地等著蕊蕊地到來。

    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和孩子相處，偏偏還有那麼多不長眼的女人出現。

    蕊蕊很快便到了跟前，一見季珂童趾高氣揚，得意洋洋的神情，蕊蕊只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她直接指著季珂童的鼻子，厲聲質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我不是警告過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嗎？」

    季珂童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女人真是傻的可憐，她眉頭一挑，便問道，「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我說我是溫宇添請回來的，你信嗎？」

    「你……」蕊蕊被氣的不淺，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季珂童，你別得意，你最好現在就滾蛋，不然我讓你好看。」

    「哦？」季珂童倒是來了興趣，提高了音量對她說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我怎麼好看。」

    被季珂童這麼一激，想來胸無大腦的蕊蕊突然冷靜了下來。她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尖聲尖氣地說道，「只怕這次你是聽說了宇添要和我訂婚，你才迫不及待地要回來吧。」

    說完，蕊蕊臉上的怒氣也消失了，轉而換了一副悠然得意地神情，繼續說道，「季珂童，人得有自知之明，宇添都已經選擇了我，我勸你也早點放手，你那李氏不是挺好的嘛，而且還有高官的兒子叫什麼來著，毛……毛小強對吧。」

    「你說話放客氣一點。」季珂童像來就不是良善之輩，侮辱她不行，敢對她的朋友也這般不客氣，她自然不會就這樣忍氣吞聲。

    蕊蕊眉頭一挑，神情愈發得意起來，「喲呵，看樣子我是猜對了。也是，之前還在這兒的時候，兩個人就偷偷摸摸，如今去了楚月市，兩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情呢。」

    季珂童還沒聽完，就直接揚起了手，還沒落下，蕊蕊就已經靈敏地讓開。

    看著「惱羞成怒」地季珂童，蕊蕊的心情愈發明朗起來。今兒個季珂童來了也好，算是老天給了她一個羞辱報仇的機會。

    當下蕊蕊趁勝追擊，臉上寫滿了得意和嘲弄，「怎麼，還想打我，以前是我笨，沒想著還手，現在你還想打我，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季珂童冷聲一聲，作勢又要打下去。蕊蕊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

    等她一睜眼，卻發現季珂童根本沒有打下去，而是在嚇唬自己。

    剛要發作，卻見溫宇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樓梯口，便連忙哭著喊著跑到了溫宇添身邊，一臉委屈害怕地說道，「宇添，你看到了吧，這個女人要打我。」

    季珂童也沒有注意到溫宇添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看了看自己還揚著的手，沒有絲毫尷尬地收了回來，撥了撥指甲又甩了甩手，一臉不屑地說道，「我什麼時候打你了，我打你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呢。」

    「季珂童，你……」此時有了溫宇添在一旁，銳如愈發不怕了，她看了溫宇添一眼，稍稍喘了一口氣便接著說道，「季珂童，你不要太得意了，上次我和宇添的傳聞不就是你傳出去的麼，害溫氏蒙受了多大的損失。」

    本來季珂童還因為這件事情有些愧疚，畢竟傷及的是溫氏集團的聲譽，但一見蕊蕊如此不要臉的態度，那點僅存的愧疚也一掃而光。

    她冷哼一聲，將自己覺得最惡毒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我傳出去的又怎麼樣，是誰不要臉和別的男人亂搞，懷了野種還勾呀引自己哥哥上床，想藉此上位，男人不同意就自殺相威脅，你說這世上還有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你最好去死得了，哦不對，你死了只怕你的親人也要為你感到羞恥。」

    季珂童說完，無比快意地大笑了兩聲，儼然沒有注意到溫宇添望向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的確，季珂童這番話惡毒不已，就連她自己也感覺到了，「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你好像怕大家忘記了，非要提出來，我也只好滿足你了。」

    此時蕊蕊早已經氣的眼淚直掉，如此羞辱讓她幾乎抬不起頭來，她緊咬著嘴唇幾乎要滲出血來，面色蒼白沒有一絲顏色。

    「宇添……」她悲戚地叫了一聲，肩膀不停地顫抖，她在害怕。

    害怕溫宇添因此而取消和自己的訂婚，那麼這些天她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看著季珂童還在喋喋不休的話語，蕊蕊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她很想制止季珂童說下去，恨不得上去掐死這個女人。

    可她的雙腿發軟，兩眼發昏，根本邁不開腳步。只能死死地拽著溫宇添的衣袖，無比可憐地說道，「宇添，你聽到了嗎，她都承認了，這一切都是她做的，你聽到了嗎？」

    溫宇添望著生氣凜然，言語惡劣的季珂童，心裡五味陳雜。

    以前的季珂童雖然有點小壞，耍點小聰明，來點小陰謀，但他一直知道，季珂童的本性不壞，甚至是善良。

    今日的話是他頭一次從季珂童的嘴裡說出，是那麼的不真實，也那麼的出乎他的意料。

    「照片的事情，真是你傳出去的？」到現在，溫宇添還是有些不相信季珂童說出的話。

    季珂童哪裡知道溫宇添此刻心裡翻江倒海，她依著自己的話繼續說道，「是又怎麼樣，做了就別怕人說。」

    溫宇添的拳頭猛地緊握，驚得一旁滿臉淚痕的蕊蕊弱弱叫了一聲哼，「宇添……」

    季珂童看在眼裡，只覺得頗有幾分趣味。她冷然地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有什麼話就去旁邊慢慢說，我可沒有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

    「還有……」季珂童又轉身過來，將蕊蕊的話堵了回去，「你放心，我只是回來看看孩子，對你造不成任何威脅。」

    蕊蕊呆呆地張著嘴巴，就連自己剛才要說的話也忘記了。只得眼巴巴地望著季珂童進去後，抱怨道，「宇添，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溫宇添也一直望著季珂童消失的地方，季珂童是真的變了，他卻無法參與其中。

    「宇添。」看著溫宇添轉身進入書房，蕊蕊在門外叫了兩聲，隨即氣餒地跺了跺腳，也不知道溫宇添會不會因為季珂童的這番話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

    她抬起頭看了樓上一眼，雖是滿臉憤恨，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暗暗祈禱這個女人看完孩子，早點滾蛋。

    保姆早就聽到了屋外的爭吵聲，看著毫無表情的季珂童，欲言又止。

    恰好孩子這會兒也哭啼起來了，保姆連忙過去安慰。季珂童伸過去的手也停了下來，望著嚎啕大哭的孩子，心裡酸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