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一場交易,無關感情3
2023-09-30 17:15:38 作者: 淡烏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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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知道她是孕婦,咱們不是顧客至上,一定會給這位漂亮的孕婦用最好的產品,您就放心吧!」
雲姨哪裡相信,她見杜依庭還坐在椅子上,不得不彎腰問她。「庭庭,要不咱們走吧,好好的剪什麼頭髮。再說你是孕婦,不能燙髮。」
杜依庭木然的看著雲姨的臉,無神的大眼最後遲鈍的落在鏡子上。
「他跟白薈訂婚,要我打掉孩子,我聽他的。剪完頭髮,我就去醫院。」
看著她悲愴而絕望的眼神,一向潑辣的雲姨都接不上話來,她吸了口涼氣,心疼的握住杜依庭的手,她想勸杜依庭親口問問顧莫深,萬一是姜瑜或者白薈設圈套,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了白薈的話呢!
沒想到,杜依庭掙脫了雲姨的手,一臉的堅決。
「這可怎麼辦?萬一、萬一是誤會!」
雲姨想說他家少爺肯定不會說出不要孩子的話,突然舌頭就不打彎了。
她捉急的給小馬使眼色,要小馬抓緊時間給顧莫深打電話,要是真的要杜依庭把孩子打了,天還不得塌了。
「庭庭啊,雲姨由著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孩子不能動,雲姨跟你保證,孩子留下來。」
雲姨認真的望著杜依庭,她真的會拼了命護住杜依庭和孩子。
紅著眼睛失笑的回望雲姨,杜依庭的眼淚始終沒有落下來,強忍住後如鯁在喉。
「雲姨,讓我把頭髮染完,我想染頭髮,還想換個髮型。」
見杜依庭岔開話題,只得答應她。雲姨讓開,叮囑人一定用最好的產品,這是孕婦,不能出半點差池。
理髮師點頭,一臉的恍然大悟,難怪說要做月子,敢情這是準備去流產。
雲姨看杜依庭沒有多話的意思,好在人坐在這裡算是穩住了,她放心了些,去找小馬。
「怎麼樣?」
生怕被杜依庭看見,雲姨在店外壓低了嗓音問,她迫切的想匯報給他們家少爺知道。
小馬看看雲姨,面色為難,他的確剛接到顧莫深的電話。
「說啊,你趕緊給我說是不是少爺吩咐什麼了?」雲姨埋怨著,拽了小馬一把。
深呼了口氣,小馬狠狠的抿了下嘴,說道。「顧總說,明天帶杜小姐去S市立醫院,流產。」
雲姨朝後一退,有些站不穩,她大吃了一驚。跟著,感覺天旋地轉的,她扶著額頭,闔上眼。
「庭庭啊!」
她心疼的喊著杜依庭的名字,終於明白杜依庭那一臉的死灰從何而來,才確信了他家少爺當真是與白薈訂婚,還生生的要打掉杜依庭肚子裡的孩子。
他家少爺為了杜依庭不惜違背老爺的遺言,為了杜依庭他差點把自己好不容易康復的腿差點弄殘廢了,為了杜依庭他三十好幾不娶,到頭來一個姜瑜,輕易而舉的都破壞掉了。
錘打著自己的胸口,那種如針刺般的鈍痛,讓雲姨緩慢的搖著頭,她不敢相信。
良久,像想起什麼來,雲姨抓住小馬攙扶住自己的手。
「少爺原話是怎麼說的,他說自己跟白薈訂婚?為什麼要回S市做流產手術?上次庭庭差點小產,他緊張的呀!你沒看見他知道庭庭跟白薈在一起差點出意外,他當時捉了白薈發脾氣,他這麼緊張這個孩子,為什麼突然不要了,總有個原因吧?因為他要娶白薈?」
「雲姨,顧總什麼都沒說,就是要咱們明天送杜小姐過去,想是他也要親自陪著。」
小馬作難,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曉得顧莫深這般對待杜依庭和孩子,他也想不通。
「哎呦怎麼辦?難道這個孩子真的不要了!庭庭啊!」雲姨頭痛的乾脆坐在地上,她想找管家商量商量,還好,還有大半天的時間。
在沒有見到他家少爺之前,她怎麼都得為杜依庭討個說法,這丫頭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要是真的逼她打掉孩子,他家少爺再跟白薈結婚、雲姨想到這裡,不敢再想下去。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沒盯著杜依庭,跑過去看到杜依庭仍然安靜的在裡面坐著。
干坐了三個多小時之後,見杜依庭還在裡面,雲姨有些呆不住了,她煩躁的靜不下來,忍了忍還是給管家打去電話,問倒底是怎麼回事。
她將時間前前後後篩選了一遍,質疑他家少爺哪兒來的功夫跟白薈訂婚,而且瞞的滴水不漏,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瞞的住。
管家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也不清楚,這幾天宗族的人來老宅,提了兩句他才知道,他有意在顧莫深面前提了一點,少爺的臉色立馬拉下來,自然不敢過問一句。
「少爺要庭庭把孩子打了,你知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是不是姜瑜,顧氏最近怎麼樣,白家逼少爺了,少爺真的屈從了?顧家什麼時候要看別人臉上了,少爺這一輩就是單傳,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總不能看著打了。」
雲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突然被這些事情堵的她心口難受,又恨自己現在幫不上什麼忙,看著杜依庭難受她也跟著難受。
也不知管家在電話里說了什麼,讓雲姨的臉色很難看,大抵就是主人家的事情做下人的少插手,不能仗著在顧家呆的年數多了,真把自個兒當半個主人。
雲姨原本心裡就煩,聽了這個更是不高興,合著就是她一個人著急,沒人在乎杜依庭。
跟管家賭氣著呢,小馬一臉焦急的跑過來。
發覺自己講著講著電話人走遠了,雲姨沒好氣的回了一聲,說掛了,管家這人是三腳踹不出個屁來,能有什麼用。她這才扭頭問小馬,急的什麼。是不是事情有了轉機,還是打聽出什麼信息來。
「杜、杜、杜小姐、」
「你說你急的什麼,剛才多大的事情你也不結巴,真是煩人!」
雲姨不耐煩,她思量著是不是過會兒就要小馬開車帶著杜依庭回S市,最近好像風頭沒那麼緊了。這個時間動身,剛好天察黑的時候到,不扎眼。
「杜、杜小姐、」
小馬那口氣還是沒順過來,多讓雲姨白楞了他一眼。
「關鍵時刻你就結巴,也不知道你是真結巴還是假結巴!」
「人、不見了!」小馬皺著眉,五官都扭曲了,硬生生的吐出四個字。
「你說什麼?」
拔高了調,雲姨這才意識過來,越想才越後怕,杜依庭這幅模樣讓她想起六年前出事那晚。
S市剛經歷過一場暴風雨,雨勢轉小,巡山的守衛說後山的一顆碗口粗的核桃樹被刮斷。
顧洪磊還在醫院裡躺著,出了這種事不吉利,管家穿了雨衣帶著幾個人上山,老宅裡面就剩下雲姨和杜依庭。
杜依庭虛弱的躺在床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天花板,很安靜,不似前幾天那般又哭又鬧、又打又砸。
幾天前,不知她打哪兒聽來,知道了杜仲在羈押期間自殺,杜望潮被抓,事情又跟顧家脫不開關係,她就開始絕食,不吃不喝。
雲姨輕輕的敲門進來,端來一碗蓮子粥。
「庭庭,吃點東西,再這樣,我喊家庭醫生給你打針了。」
她威脅道,其實前天已經開始給杜依庭打針。他家少爺心疼,怕她餓出問題,原本這丫頭胃就不好。
「他呢!我要見他,什麼時候放我走!」
有氣無力的說著,杜依庭的淚流下了。不吃東西,她連眼淚都快流幹了。從住進這間充滿仇恨的老宅,她就在哭,每日以淚洗面。
「庭庭,你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在找你,其實少爺付出了很多,他真的是為你好。那天他那樣對你、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雲姨可憐她,想勸慰幾句,畢竟不能看著她這樣自己糟踐自己。
「我剛十八歲、雲姨,我才十八歲!」杜依庭隱忍不下的咬著牙吶喊道。
想起噩夢一般的十八歲生日當天,杜依庭忍不住渾身顫慄,於她是人生最黑暗的經歷。渙散的大眼睛裡帶著無邊的恐懼,現在又多了充滿恨意的憤慨,還有她為自己無能為力的自責。
所以,當她知道父親死了,哥哥被囚,她也想要一死了之。
「少爺出差了,不會了、不會了。你也乖乖的吃點東西,恨他也要有力氣是不是?」
雲姨見提起顧莫深,杜依庭整個神經都繃起來,她不敢再提。安慰著她,輕輕的舀了一勺蓮子粥送到她嘴邊。
杜依庭糊滿淚水的唇瓣張了張,剛要張嘴含住,庭院裡發出了驚天的雷鳴,跟著是男人慌亂的喊聲。
她如驚弓之鳥,嚇得一哆嗦,粥全撒在被子上。
「沒事、庭庭,雲姨再餵你。」
見狀,雲姨連忙用圍裙擦乾淨被面的濕痕,心疼了杜依庭一眼,還是個孩子,從小沒吃過苦受過累,家中突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放在誰身上能承受的住。
雲姨不敢再提一句惹了杜依庭傷心,隨便拉了話題開解。「顧家帶著人上山看看,想是那些人的動靜,沒事。現在家裡就你跟我兩個人,別怕庭庭,雲姨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