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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10:51 作者: 牛角弓
可惜這會兒不能試試。
司空正愛不釋手地將一個個蘋果大小的手雷拿起來檢查,就聽窗外有人輕輕叩了兩下。
司空心裡一動,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闔上蓋子,下床來到窗邊。外面的人大概也聽到了屋裡的動靜,輕聲打了一個唿哨。
司空連忙拉開窗戶,果然就見鳳隨裹著一件黑斗篷,站在窗外沖他笑。
司空又驚又喜,「你怎麼來了?」
鳳隨按住窗台,很利落地翻了進來。
司空警覺地左右看看,伸手關好窗戶。
「放心,」鳳隨解下斗篷放在一邊,「這燕州城好歹還在鳳家軍的手裡,我來見見你都能讓人知道,鳳家上下豈不是白忙活這麼多年?」
司空不放心地撓撓臉蛋,「現在不是很關鍵麼。」
不能讓別人知道李騫的徒弟跟鳳家有這麼深的淵源。說實話,對於鳳隨突然出現在驛館,司空還是很緊張的。
鳳隨看著他,眼睛裡帶著笑,然後他張開了手臂。
司空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當然看見鳳隨他也是很高興的,但他以為鳳隨只是來談公事的。
誰知道他來了這麼一下子。
司空的心跳一下就快了起來,臉也紅了。
鳳隨見他站著不動,就上前兩步將他摟進了懷裡。
司空摟住他的腰,輕輕吁了口氣,「沒想到你會過來……是擔心我嗎?」
鳳隨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他蹭了蹭司空的發頂,輕聲說:「怎麼會不擔心?我們先後不知派了多少人去順州……」
「我跟他們不同。」司空對這一點還是有把握的。鳳家派去的斥候都是暗中行動,而他和李騫的身份這是擺在明面上的。
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越是明面上的東西,越是不會引人懷疑。
但鳳隨並不會因為他們有了身份上的遮掩就真的不擔心了。
他湊到司空耳邊,把順州城裡可用的資源又細細說了一遍,包括哪些是絕對可信的,哪些有可能有所動搖,已經起不了作用的。
司空都很認真的記下了。
正經事說完了,鳳隨卻還是不想走。
他低著頭,抵著司空的額頭輕聲說:「你昨晚彈的那首曲子……聽的我心裡特別不好受……」
鈍痛。
而且他也知道司空心裡也是這樣的感覺。
司空其實已經緩過來了。這會兒反而覺得撒嬌的鳳隨有些可愛,他拍拍鳳隨的後背,安慰他說:「我們是武將,時刻保持警醒也不是壞事。」
「我知道。」鳳隨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我只是……」
只是心裡不好過罷了。
司空微笑,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嘴唇。
鳳隨從昨夜起就壓抑的情緒,也突然間有了宣洩口。他手臂用力,像是擁抱著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的珍寶,簡直恨不能將他嵌進自己的胸膛里去。
司空感受到了他洶湧的愛意,也從這愛意里汲取到了讓他振作起來的力量。
他聽到鳳隨用柔和得不可思議的聲調在他耳邊輕喃,「不要怕。」
「不怕。」司空靠在他的肩頭,「怎麼會怕……」
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行動,他身後有鳳隨,有陳原禮徐嚴這些兄弟,還有數不清的士兵給他做後援。
無論上哪裡,他都不會怕。
轉天一早,張世良和鳳隨作為正副隊長,帶領車隊離開了燕州城,朝著順州的方向前進。
兩州相距並不遠,尤其他們前往的目的地還不是順州,而是燕、順兩州之間一個叫做柳樹坡的地方。
到了這裡,張世良等人都會停下,李騫和其他四個戲班子組成的小隊伍,會由遼人派出的使者引領,繼續北上,前往順州。
「柳樹坡早先也是有人居住的,」司空把他從鳳隨那裡聽來的消息悄悄告訴他師父,「後來被北邊過來的流寇洗過幾次,大部分居民就都遷入燕州了,如今就是個荒村。耶律雲機的營地就扎在那裡。」
李騫點點頭,他估計像他們這些要去順州的人,估計都沒有機會見到耶律雲機的營地。
司空攏了攏斗篷,安慰師父,「師父別怕,有我呢。」
李騫一笑,上下打量他兩眼,點點頭,「嗯,不怕。」
為了讓司空看起來更像一個藝術家而不是一個粗糙的兵痞,李騫把他從京城帶出來的衣裳首飾都給他披掛上了。不但衣服都是好料子,連頭髮上的布條都換掉了,換成了一根溫潤的白玉簪。
不過誰也不知道,司空這一身圓領寬袖的袍子下面,不但藏著手弩,靴子裡還藏著一把短刀,腰帶上的荷包里還裝了一把銅錢。這東西別看不起眼,關鍵時刻也能當暗器來使用。
除了這些,他們身後的馬車裡,座位下面的衣箱裡還藏著一箱手雷。
司空原本是想把手雷放到自己這輛車上的,後來因為李騫與他同車,他多少有些不大放心,還是放到後面的車廂里了。
倒不全是擔心手雷半路上會出什麼意外,這東西其實也沒那麼容易觸發。而是覺得人們通常的心理,都會認為越是重要的東西,越會貼身來存放,真要搜查起來,他們乘坐的馬車反而會被當成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