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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10:51 作者: 牛角弓
    披風之下,還有一件薄襖,由銀紅色上好的綢緞製成,領邊嵌著毛皮,領邊袖口也繡著精緻的蓮花萬福繡紋。

    司空和陳原禮都是大男人,對女紅沒有經驗,看不出兩件衣服上的繡紋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但花紋一樣,配色也一樣,看著的確像是同一個人的東西。

    秋容一見是這兩件衣服,臉上頓時浮起一個驚訝的神色。她有些失態地上前兩步,又很快反應過來,停住腳步,略有些無措的望向曹溶。

    曹溶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說吧。」

    秋容咬了咬嘴唇,對陳原禮和司空說:「這事兒其實跟我們樓里沒關係的。」

    她大概還存著想拖延的心理,但磨蹭了一會兒,見曹溶始終沒有表態,只能咬著牙往下說:「就在青水庵辦法會的前一天,我們樓里來了一位女客,頭臉都裹著,進門就要了最好的單間,又要了酒菜,還叫了春娘子來彈琴。」

    司空打斷了她一下,「既然叫了酒菜,肯定外袍面巾都解掉了……是什麼樣的人?」

    秋容又掃一眼曹溶,不大情願的說:「是一位年輕的小娘子,十六七歲,身上的衣服首飾也都不是凡品,模樣也俊秀得很。她身邊帶著兩個下人,一個是三十來歲的婆子,還有一個是護衛。穿戴也都很體面。」

    司空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小娘子吃飽喝足,就把披風給了春娘子,跟她換了幾件衣裳……都是沒上過身的。然後就走了。」秋容說:「顧娘子知道了這件事,說這位小娘子身份不明,怕是從家裡私逃出來的,留下她的衣裳恐怕會惹來麻煩,就讓奴拿去當了……當票是留著做憑證的。顧娘子說,萬一這位小娘子有事再找上門,也好有個東西支應她。」

    司空與陳原禮對視一眼,都覺得這番說辭看似合情合理,但實際上頗多不通之處。

    比如這位小娘子若只是想換身衣服,何不直接去成衣鋪子買新的?為什麼非要從花娘手裡換來衣服穿?

    司空覺得她不像是逃出家門的。真要是逃出來的,忙著掩藏蹤跡還來不及,怎麼會大搖大擺地上花樓這種地方來?

    除非她有非來不可的理由。比如……要見什麼人?

    陳原禮又請曹溶將春娘子也喊來,向她打聽這位小娘子的情況。

    春娘子的神色就有些悻悻的,「是一位標緻的小娘子,對下人也好,還讓那個婆子跟她同桌吃飯,至於別的……奴家給了她兩身新衣裳,她換下來的衣裳又被顧娘子收走了,里外里,奴家是白忙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

    曹溶眉頭一豎,呵斥道:「什麼時候短了你的吃穿?非要在客人面前抱怨?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春娘子一撇嘴,也沒當回事兒,但也沒有繼續抱怨。

    陳原禮就又問她,「這位小娘子可有什麼特徵?還有,你仔細想想,她都說了什麼話?」

    春娘子凝神想了想,「也沒說什麼,就說我的衫子上繡的花紋好看,要跟我換,我就說還有兩件沒上身的,讓丫鬟去取了……哦,那個婆子倒是說了,說還要趕路呢,沒有厚披風怎麼行。小娘子隨口說了句,沒事,反正還帶了別的厚衣裳什麼的……」

    司空又問,「他們可說了要見什麼人?」

    春娘子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又說:「倒是問過奴家,喬大爺這幾日可來過樓里。奴家便說喬大爺好些日子沒來過了……」

    陳原禮精神一振,「她說的,可是殿前司副指揮使喬暉喬大人?」

    「正是他。」春娘子說:「喬家在顧橋鎮外有田莊,每到月初,他都會去田莊小住,有時也會帶幾位友人來樓里消遣。」

    這樣一算下來,若不是喬穎兒出事,這些天正是喬暉來顧橋鎮的日子。

    司空覺得他無意中找到的當票,好像開啟了另外一條支線任務。只是不知這個支線任務是否與喬穎兒被劫的事件有關。

    陳原禮見問不出什麼了,就對曹溶說:「勞動兩位小娘子了。只是我們出門辦公差,身上並沒有帶著銀兩,還請曹郎君代為打賞吧。日後回了西京,我們大人必定要謝你的。」

    曹溶氣得不行。

    他掏錢打賞,她們領的卻是這兩個衙役的人情……他是造了什麼孽,招來了這麼一群吸血蟲。

    曹溶一轉頭見兩個女人眼巴巴看著他,心裡更是鬱悶,擺擺手將這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攆了出去,「去找顧娘子領賞吧。」

    兩個女人連忙道謝,歡歡喜喜地走了。

    曹溶正要端茶送客,就聽陳原禮又問他,「曹大人,這位小娘子的身份,你應該知道吧?」

    曹溶聽他又稱呼自己「曹大人」,頓覺他不安好心,冷哼一聲,「滿天下這麼多小娘子,難道我每一個都認識?」

    陳原禮笑道:「別人不知道我信。可這人都送到你眼皮底下了,曹大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曹溶冷笑,「別打聽了,我不會說的。天也晚了,二位還要趕著回城,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第33章 筆跡

    曹溶死活不肯說,陳原禮和司空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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