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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10:51 作者: 牛角弓
果然有宗教信仰的人就是不一樣。司空覺得她們說起青水庵和拜菩薩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約莫是為了讓自己說的話更有可信度,她們還拿其他人來舉例子,這裡頭還有幾個是司空認識的人。
比如那個丟了孩子的杜氏前來投奔的親戚,開木器店的東家娘子。
再比如前街開米糧鋪的鐘家的老太太。
司空盤算了一下,感覺這些拜佛的人都是家中小有盈餘,又都上了歲數的老太太。也不知有沒有人去過他們家。顧婆子有一個丈夫留給她的鋪子,她就是靠出租鋪子收取租金過活,也算是個經濟上較為寬裕的人。
司空決定回家之後好好勸勸顧婆子,萬一有人來跟她傳什麼教,可別輕而易舉的就去相信了。
他總覺得這些信奉光明神也好,火神也好的宗教團體,都不大對勁。
陳原禮之前提醒過的,不能夠外傳的話,也是指這一部分吧。
司空想到晚唐末年朝廷對這些宗教團體的打壓,忽然間一個激靈,覺得他有些猜到陳原禮說的不能外傳,以及鳳隨要派人看守住黎家的用意了。
司空驚愕了一霎,便迅速冷靜下來。
他想,不管自己想到了什麼,他都得擺正自己的位置。鳳隨和他的小團體要做什麼,朝廷要做什麼,其實是與他這個小老百姓無關的。
他只是一個衙門裡借調過來的,熟悉案情的小捕快。別人交給他的任務,也只是查明小劉氏的死因是否還有別的隱情。
除此之外,一切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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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司空估計在猜,說不定是邪教犯案~~
第8章 香灰
從黎家出來,陳原禮要回大理寺找鳳隨復命,司空則直接去了柳樹村。
陳原禮點了一名叫徐嚴的侍衛跟著他一起去。
徐嚴就是之前幫著他們牽馬的那個漢子,他長得比陳原禮略矮一些,但是肩膀寬闊,人長得很壯實。
司空覺得他跟陳原禮有一點非常相似,那就是看著好像大大咧咧,但實際上是非常謹慎的人。兩人在出城的路上閒聊,徐嚴說他父母也住在昌平街,又說起街上哪家的糕餅好吃,誰家的生意做的黑心。
除了這些,徐嚴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司空就對大理寺里那位臨時領導生出了一絲敬畏之意。會御下,才華心計必然是都有的。
司空一向敬畏這樣有手段的人。
或者說,有謀略的人。
柳樹村就在城南二十里外的柳樹溝,這一帶有大大小小的四五個村子,周圍的田地地勢較為平坦,又有從運河引過來的水源灌溉田地,算是西京郊外比較富庶的村落了。
周婆子家就在柳樹村的村頭,家裡兩個兒子,長子已經娶妻,小兒子還未娶親,目前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司空帶著人找上門的時候,周婆子的兩個兒子下地還沒回來,周婆子帶著一個懷孕的兒媳在家裡做飯。
見有公人上門,兒媳拘謹地避去了後院,周婆子也有些拘謹,手忙腳亂地引著兩個人在院子裡坐下。
周家院子寬敞,院中有一塊山石充作桌子,周圍幾把小凳,他們進門之前,婆媳倆正在這裡摘菜。
周婆子端上茶水,有些拘束的招呼他們,「都是鄰居去山裡采來的野茶,二位大人嘗嘗。」
司空招呼她也坐下,問她何時回村。
周婆子就說是小劉氏出事的第二天。
司空問她,「是因為你給劉家送了信嗎?」
周婆子想了想,嘆了口氣說:「我不送,就再沒人給她送了。黎家那個老婆子跟周圍的人都打過招呼,話里話外,說的都是劉家總愛插手黎家的事情,挑撥得小劉氏不安心過日子。甜水井胡同里住的都是黎家的老街坊,跟劉家也不熟,犯不著為了劉家跟他們作對。」
「哪個老婆子?黎章氏?還是她身邊那個槐婆婆?」
「都說過。」周婆子說:「做婆婆的哪有不說兒媳婦壞話的,不過阿槐說的更……更……」她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選什麼樣的措辭。
「她只是家裡的下人,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司空不解的地方也正是在這裡,但據他所見,這位槐婆婆好像並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下人的覺悟。
周婆子一雙細眼不安地來回打量他和徐嚴,「這個阿槐是黎大娘的陪嫁,從小就跟著她,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東家就是她看著長大的。」
她跟槐婆婆年歲相差不多,對她也就直呼其名了。她說的黎大娘,就是東家黎有福的老娘黎章氏。
司空就點點頭,「那你說說那天早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槐婆婆又是怎麼跟你說的吧。」
周婆子就說:「大晚上的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沒睡好,一整晚心裡都七上八下的,天快亮的時候才迷糊了一覺,早上起的就有些晚了。我去灶房裡做飯的時候,看見阿槐已經在生火了,鍋里也燒了熱水……我還以為要挨她的數落,結果她倒是沒說什麼,只說家裡出事,怕是要亂一陣子,讓我先回鄉下去住些日子,等兒媳婦生產完了再回來。」
司空又問,「出事前,家裡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周婆子嘆氣,「還不就是那些事,東家喝了酒回來就打人,孩子都不敢往他身邊湊。他娘子挨了打去跟婆婆哭,當婆婆的有時候也哄哄她,不過這兩天我看她也不耐煩得很……我還看見過東家娘子哭著從黎大娘的房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