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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0:44:01 作者: 遲宵也
    「可以。」

    姜溯寧說完又話音一轉:「不過,不是現在。在看這個之前,我還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看。」

    燕亦澤伸手抱住了姜溯寧,片刻後「嗯」了一聲。

    今天是2月9號。

    明天是2月10號,也是燕亦澤的生日。

    雖然燕亦澤是什麼都沒說,但是不可避免,他心中就是飽含期待的。

    他們錯過了好幾年,也錯過了好幾年的生日,因此,相逢之後的每一個特殊的紀念日都顯得無比重要。

    燕亦澤的習慣就是,在生日的前一天跟媽媽和媽媽的友人一起聚會,姜溯寧既然來了,自然也是必須要去的。

    所以他們晚上還有飯局要赴,燕亦澤心中並沒有什麼綺念,只是想將懷裡的人抱得更加緊一點,也想知道他要給自己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終於,他感覺到姜溯寧在他懷裡微微地掙動了一下,片刻後拿出來了自己的手機。

    燕亦澤一怔。

    「嗯……」姜溯寧說,「第一個給你看的是一個女孩子跟我約的稿子,是你之前問我能不能看,我沒告訴你的。」

    沒讓燕亦澤再多思考什麼,姜溯寧就紅著臉、踮起腳,將那張稿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這張是完全按照那個姑娘的要求來畫的,只是根據姜溯寧自己的畫風做出了調整。

    她本來說要的是一張「瑟圖」,但是現在的顯然不是「瑟」,而是「神圖」。

    儘管是要求的姿勢,然而伸出來的那隻手卻並不是完全朝著屏幕外求救的姿態,而是一個「昭告」,帶著悲憫。

    夢幻的畫風極其震撼,絕對是放到網絡上會驚艷眾人的程度。

    「這張……」燕亦澤垂下眸來笑了一下,「難怪寶寶不給我看呢。」

    「現在給你看了呀。」姜溯寧笑了,「不過這張圖不是給你的,這張才是。」

    他往右邊滑。

    這張跟之前的畫風很相似,別的則不太一樣。

    這張圖上的姜溯寧和燕亦澤是十指相扣的,兩個人的額頭抵靠在一起,被風微微撩起來的髮絲有的相觸,有的遠離。

    他們的眼睛都是閉上的,唇角都是提起來的,臉龐都是帶著淚珠的。

    因為相遇就已經拼盡全力,所以在見面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喜悅的淚水。

    兩人的衣衫被風吹起,領口也是鬆散的,露出來彼此脖頸上的「項圈」。

    這項圈不是只有一個人有,是他們兩個人都有的。

    不是什麼服從和命令的關係,也不是什麼獨屬的關係,這代表著他們屬於彼此。

    「因為我想,」姜溯寧緩緩開口,「如果這個項圈獨屬於誰都是不好的,因為我們是,也僅是彼此的戀人,不是誰的附屬品……」

    「你不是我的附屬品。我知道我的一舉一動會讓你有很多想法……但這項圈套在你脖子上的時候,同時也在我這裡。」

    在說到這裡的同時,姜溯寧打開了那個剛剛才到的快遞盒。

    從裡面拿出來的東西,就是那副圖上的項圈。

    「……」

    燕亦澤啞然道:「這是……」

    這是姜溯寧前些天自己畫了,請燕鴻星找人來定製的。

    這並不是很顯眼,細細的一條項圈更像是鏈子,亮黑的皮革上纏繞著柔軟芬芳的玫瑰,無一不是用紅寶石繞成的;璀璨奪目的寶石鑲嵌在正中央,是剛好契合的一對。

    「……你喜歡嗎?」

    姜溯寧摸了摸鼻尖。

    「喜歡。」燕亦澤低聲,「我很喜歡。」

    「燕亦澤,」姜溯寧鄭重道,「生日快樂。不止有生日快樂。」

    「乖乖,」燕亦澤輕嘆了一口氣,心臟是壓制不住的狂跳,「我真的要繳械投降了。」

    這是他自從出生以來,最為驚喜的一個生日。

    是他圓夢的生日。

    「你知道的,」姜溯寧說,「那天吃飯的時候,我仔細想了很多事情。」

    「一開始,我是想要改變你,想要你別胡思亂想,別陷在自我厭棄的陷阱里……所以我想,我要拒絕你的關懷,讓你知道其實這才是正常情侶的相處方式。」

    但是後來,姜溯寧發現這種方式不可以。

    不可以就不可以。

    沒關係。

    「但是那是別人的方法,是別人的想法,」姜溯寧說,「如果你不喜歡,不適合,那我們就不用。」

    燕亦澤的喉結上下微滾,他攬著姜溯寧的那隻手已經很緊、很緊,幾乎將他抱得融進骨血,幾乎要跟他永不分離。

    「我知道……」他低聲喃喃道。

    姜溯寧沒問他知道了什麼。

    他臉上帶了些笑意,輕柔又鄭重道:

    「燕亦澤,世界不圍著你轉,我圍著你。」

    兩人靠在門邊。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說情話的機會,沒有鮮花,沒有蠟燭,沒有什麼音樂。

    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空氣間微微濃烈的香水味迷濛又夢幻,誘引著人眨眼,將彼此的臉深深地映入眼帘。

    他們身旁有些狼藉,落在地上的快遞盒,拆開拿在手中的項圈,一隻手勉強提著的手機。

    然而,燕亦澤卻覺得他那些計劃,都成了泡沫,成了浮雲。

    只有在這種一地狼藉的情況下,那兩顆誠摯、熾熱的心才會跳的這樣強烈,才會如此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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