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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故意為之(二更)

2023-09-30 17:07:03 作者: 簡音習
    如今事實已經基本能猜出來了,但是這位李大人也不想鬧到太子殿下那裡去,若真是鬧大了,自己只怕也是難逃干係。在心中暗自思索了一番,這位李大人便是揚聲對一旁的眾人道:「行了,都散了吧。」然後便是看向殷明意和呂擇言,道:「你們兩個跟我來。」這件事還是私下裡解決比較好。

    殷明意卻是道:「大人,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幫我們說和,但是這件事情我是覺不能讓步的,這不是普通的小事,他這行為就是偷竊,在翰林院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我們整個翰林院的恥辱,我要求面見太子殿下,我們到太子殿下面前把這一切都說清楚。」說到這裡,殷明意故意挑眉看向那呂擇言,「你敢嗎?你敢在太子殿下跟我當場對質嗎?」

    呂擇言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見所有人都在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自己,當真是感到騎虎難下,如果自己這個時候不敢直面迎上的話,不就證明殷明意說的話全是真的了嗎?可是剛剛殷明意的話……他說他有證據,這話究竟是真的,還是故意嚇唬自己。

    殷明意見呂擇言猶豫,便是開口拿話激他,「怎麼?不敢了嗎?害怕在太子殿下的面前,你偷我治水之策的事情被揭穿嗎?」

    呂擇言現在是進退兩難,若是自己不敢應殷明意的話,那大家都會以為是自己偷了殷明意的計策,可如果自己應了殷明意的話,同他一起去見太子殿下,他要是真的拿出什麼證據來,自己豈不是也要完。

    「呂侍書你該不會真的不敢吧?這治水之策果真是你偷來的?」這個時候旁觀的一人這般出聲道。他這一出聲,其他人也都跟著起鬨,畢竟大家也都不喜歡這個凡事都喜歡出風頭的呂擇言,簡直是要削尖了腦袋要往上爬,如今看得他落難,眾人心中當然也是懷抱著要看笑話的心情。

    被殷明意這麼一激,再加上其他人看笑話的姿態,那呂擇言胸中賭起了一口氣,開口道:「好,我有什麼不敢跟你對質的?我根本沒有偷你的計策,是你自己在含血噴人。」諒他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剛剛說那話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想讓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露怯,自己才不上他的當,如果有證據的話他早就拿出來了,根本不會再這裡跟自己費什麼口舌。

    既然呂擇言都這樣說了,在場又有這麼多人做見證,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時候聽得殷明意道:「好,既然如此,那他們現在就去面見太子殿下把事情說清楚。」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呂擇言也沒有退路了,在場有這麼多人看著,就算自己不跟殷明意去,那這消息明日勢必也會在整個朝堂上下傳開,自己以後也不要再做人了。

    不過看著殷明意這般篤定沉穩的樣子,他的心裡還真有些打鼓,難道說這個殷明意真有什麼證據,可是這種事情除非別人親眼看到了,否則哪裡來的證據呢?那呈給太子殿下的奏摺,也是自己重新謄寫了一遍的,是自己的筆跡,沒有什麼地方能夠證明那奏摺上的治水之策是出自殷明意之手。

    懷著這般緊張忐忑的心情,呂擇言便是和殷明意一起隨著李大人去御書房請求面見太子殿下。

    而此時,御書房裡,司空景正召了朝中幾位大臣商議有關於治理洪水的事情,而那本奏摺也正在被這幾位大臣傳閱,得到了一致的稱讚。

    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太監,對著坐在那裡的司空景道:「太子殿下,翰林院的李大學士來了,還帶來了呂侍書和殷編修,說是有事情要求見太子殿下。」

    聽了這話,不僅司空景訝異了一下,就連這些大臣們都是很好奇,因為他們剛剛看過的奏摺正是出自翰林院的呂侍書之手,而那位殷編修呢,又是今年科考的狀元,這兩個人一起過來是什麼意思?

    「讓他們進來吧。」這司空景也是猜不透他們這是何意,殷明意?那李學士怎麼會帶他過來,他可是司空澈那邊的人。

    就在司空景暗自猜測的時候,那李大學士已經帶著殷明意和呂擇言走了進來,三人俱是向著坐在那裡的司空景行了一禮,然後又是跟那幾位大臣見了禮。

    司空景這才開口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剛剛不是才讓那呂擇言回去嗎?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又回來了?

    「這個……」李學士也有些為難,不知該怎麼開口,便是看向一旁的殷明意,「既然這件事是你提出來的,那就由你來說吧。」

    司空景聞言微微皺眉,他們這到底是在說什麼?

    殷明意倒也沒有推辭,轉眸看了一眼其中以為大臣手中拿著的奏摺,這才朝著司空景拱手道:「太子殿下明鑑,呂侍書遞給太子殿下的這篇治水之策本是下官所想,是他偷抄了去,占為己有。這行為實在是有損一個讀書人的氣節,所以下官才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揭發這件事,不叫卑劣之人得逞。」

    那幾位大臣一聽此言,頓時驚訝不已,有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寫著治水之策的奏摺,這竟然是抄來的?

    那呂擇言也是趕緊上前對司空景拱了手道:「太子殿下,殷編修這話純屬含血噴人,他根本就沒寫出什麼治水之策,他不過是看我得到太子殿下的賞識,心裡妒忌,故意誣陷於我。」

    司空景此時當然是希望呂擇言說的話是真的了,如果這治水之策是殷明意所寫的,那自己還真有些不好辦了。

    但是當著這幾位大臣的面,自己也不好太過偏袒誰,只是看著那殷明意道:「既然你說呂侍書抄了你治水之策,你可有什麼證據嗎?」

    殷明意這時便是把自己手中拿著奏摺舉過頭頂,道:「請太子殿下先看過我幾日之前寫下的治水之策。」

    一旁的太監見狀連忙上前接過奏摺,然後轉身遞到司空景的手中,司空景略略一看,這上面寫的治理洪水的辦法的確跟呂擇言的一模一樣,司空景皺著眉頭又把呂擇言的奏摺拿來跟殷明意的放在一起看了看,竟是一字一句都一模一樣,除了筆跡不一樣之外,其他都是一模一樣的。

    半晌之後,司空景才抬起頭來看著殷明意,道:「這兩個奏摺上的內容的確是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差,可這也不說明呂侍書就真的抄了你的,你說你的奏摺是幾日前就寫好了的,可這也只是你說的,沒有人能夠證明。所以,呂侍書剛剛說的話也很有可能,你是故意在陷害他。」

    那呂擇言聽了司空景這話,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聽太子話里的意思明顯是偏向自己的,有太子殿下站在自己這邊,自己難道還怕他殷明意嗎?

    而這個時候,殷明意卻是氣定神閒地開口道:「下官的證據就是這一字不差的兩本奏摺。」

    這裡在場的所有人聽聞此言都是疑惑不解,證據就是這兩本奏摺,這是什麼意思?

    「殷編修,你且來說說看這兩本一字不差的奏摺怎麼就成了證據?」司空景也搞不清楚殷明意這是什麼意思,不過看他這樣子倒好像是胸有成竹。

    「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注意到奏摺里出現了一處地名,叫『瑁陽』。其實那個『瑁』字本來應該是茂盛的茂,但因為下官已逝的父親名字里有這個茂盛的『茂』字,所以下官為了避父親的名諱,所以才故意寫成了玳瑁的『瑁』,如果太子殿下不信的話,一查紹州的地圖便知。而且吏部那裡也留有下官的家世檔案,太子殿下盡可以去查看下官父親的名字里是否帶有『茂』字。」

    而此時,司空景的案前正好放著一幅繪製的紹州的地圖,因為剛剛他們進來之前,司空景正在跟這幾位大臣商討治理洪水的事情,所以紹州的地圖自然是少不得要看的,此時正好省了麻煩再派人去取了,司空景用眼睛仔細在地圖上搜尋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個極小地名,茂陽,如果不仔細找的話還真找不到。司空景又是看了看眼前的這兩份奏摺,果然上面寫的都是『瑁』陽。

    這個時候只見得殷明意轉頭看向一旁的呂擇言,含笑問道:「難道呂侍書父母長輩的名諱里也有帶『茂』字的嗎?」

    呂擇言聽到殷明意這樣說,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當然沒有。此時就算自己說謊,別人也能很輕易就能查得出來,也顯得太刻意了。

    殷明意見他不說話,又是淡淡道:「呂侍書,下一次再抄別人東西的時候,記得先研究透徹了再抄,別再這麼匆匆忙忙的,連自己抄了什麼都不知道。」

    呂擇言聽聞此言當即又羞又惱,當時自己聽得殷明意語氣篤定地說,只要他這個治國之策能被太子殿下看到,太子殿下一定會滿意,會給他升官,自己心裡的渴望就萌動起來了,當時也怕被人發現匆匆抄了就走,生怕夜長夢多,謄寫了一遍之後就呈到了李大人的面前,哪裡有機會去好好研究。

    其實他之前自己寫治理洪水的辦法的時候,也看過很多次紹州的地圖,但對這個茂陽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所以當時謄寫的時候,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

    見得呂擇言啞口無言,司空景的臉色便是沉了下來,畢竟任是誰被別人騙了,心裡都不會太好受,而且還是在這麼樣大的問題上。最最關鍵的是,他這治水的辦法竟是剽竊了殷明意的,如今當著這眾位大臣的面,自己也是無法說什麼。

    司空景心中暗惱,這個呂擇言也真是的,抄了殷明意的奏摺,都不會仔細看一下嗎?連地名都搞錯了都不知道。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司空景冷眸看著站在那裡的眼神慌亂的呂擇言。

    「我……下官……」可是他囁嚅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來,真相如何已經很明顯了。

    司空景這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行了,你不用說了,侍書你也不用做了,降為孔目吧,另外罰俸三個月,以示懲戒。」

    話音落下,呂擇言如遭雷劈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降為孔目?!自己一下子從一個正九品的侍書降為了連品級都沒有的孔目,這如何能讓自己接受?

    站在他身邊的那位李大人,見他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連忙拉了他的衣袖,低聲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謝恩。」

    呂擇言這才趕緊跪了下來,對著司空景叩了頭道:「謝太子殿下開恩。」

    司空景冷眸看著他,道:「行了,退下去吧。」

    李大人正要帶了殷明意和呂擇言離開,其中一位大人開口道:「既然這治水之策是殷編修寫的,不如就讓他留下來跟我們一起討論一下吧,剛才不是正好有幾個地方沒有弄懂嗎?正好可以讓殷編修給我們講解一番。」

    司空景聞言看了殷明意一眼,這才道:「那殷編修你就留下來一起討論吧。」

    殷明意正是求之不得,因為他跟這些大臣不一樣,他畢竟是在紹州長大的,所以對紹州的一切地形都很熟悉,這些東西在一紙奏摺上是說不清楚的,只能當著地圖仔細說明。

    而正因為殷明意這般詳細的解說,這些大臣們也都篤定那治水之策的確是他寫出來了,不然他不可能這般熟悉,而且還說出了很多奏摺上沒有寫到的東西,言談之間更是對這紹州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

    看著面前這個侃侃而談的俊朗男子,這幾位大臣心中不由暗自感嘆,難怪大家對今年的新科狀元如此關注,人家不僅有才華,長得也是出眾,只是他娶的那個女子好像跟澈王妃關係匪淺,聽說她們二人從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是許多年的朋友……

    就在殷明意在御書房裡侃侃而談的時候,那呂擇言已經跟著李大人回到了御書房,看著他這垂頭喪氣的模樣,大家都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又聽得那李大人宣布說即日起呂擇言由侍書降為孔目,眾人都是在心中暗自嘲笑了。

    這叫什麼,惡有惡報啊,剽竊了人家的計策還死不承認,之前一次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一臉的得意,那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這一次呢,簡直像一個喪家之犬。殷明意說得對,這個呂擇言簡直是把讀書人的臉都丟盡了,空讀了那麼多書,考中了榜眼又怎麼樣,禮義廉恥竟是一點沒學到,還能稱作是讀書人嗎?

    那呂擇言當即就找了地方躲了起來,他實在不想看到那些人看向自己的嘲諷的、鄙夷的目光,他現在真是後悔極了,昨日自己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呢?如果不做的話,自己也不會被大家這般嘲笑、看不起,殷明意也不會有機會在那些大臣面前嶄露頭角,如果不是自己弄了這件事情的話,他寫的治水之策別說是被眾位大臣稱讚了,連李大人都不會看上一眼……

    等一下,想到這裡,呂擇言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殷明意他……難道不是故意的嗎?他心裡明知道他自己的治水之策不可能被李大人呈到太子殿下的面前,所以才利用自己做了這麼一齣戲,好讓自己幫他把他的治水之策呈到太子殿下的面前,並且別眾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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