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姐來信
2023-09-30 17:07:03 作者: 簡音習
看著寄雨走了出去,蘇洛寧也無心再看書,便把目光落在站在桌前揮毫潑墨的男子身上。以手支頤,她竟是閒閒欣賞起美男來了。
她以為司空澈一貫是肆意不羈的,可此時站在書桌前的他手執狼毫筆,暈墨鋪陳,多了幾分書卷之氣,神情是十分的專注,看起來格外清俊了幾分。
「可還中看?」
只見司空澈微微勾起嘴角,吐出這麼一句話,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面前的宣旨上。
蘇洛寧亦是含笑應道:「自然是中看的,否則,以後的日子可怎麼熬過去啊。」
司空澈終於抬起頭來看著蘇洛寧,眸中亦是染了淡淡的笑意,「幸虧我生了一張還算不錯的臉,否則寧兒豈不是要離我而去了?」
其實每次司空澈喊她『寧兒』的時候,蘇洛寧都會有些彆扭,但是司空澈理直氣壯地說這是為了在平日裡養成習慣,免得以後在人前出錯,蘇洛寧雖然覺得勉強,卻也任由他去了。
蘇洛寧淡笑搖頭,「那倒不至於,只不過日子難忍一些罷了。對了,從回門那日之後,你還沒去看過那位晴小姐呢,人家病成那個樣子,你又從她那裡順了許多東西,竟都不去瞧瞧人家嗎?」
其實這幾日她到底有些不自在,跟一個男人相處這麼長的時間,是從來沒有過的,心裡倒巴不得他趕快出去玩一玩,讓自己有些獨處的時候。
聽她說了這話,司空澈卻是另外一番心境了,只聽他輕嘆了一口氣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妻子,還把丈夫往外推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明日我就要出門去了,不在你身邊礙眼。」
這話到底有些賭氣的意味,不過他說出來的語氣平平淡淡的,蘇洛寧也並未多想,更是沒有多問。
沒多一會兒,寄雨便回來了,雖然她面色如常,可蘇洛寧是如此地熟悉她,怎會看不出她眼睛裡的異樣?便也不開口詢問,只等著寄雨走近。
只見寄雨掃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司空澈,然後才俯下身去在蘇洛寧的耳邊低聲道:「是大小姐派人送信來給小姐。」
說完之後,寄雨卻並不把懷裡的信遞給蘇洛寧,只是直起身站在那裡。其實她這是在等自家小姐做決定,到底要不要讓王爺知道這件事。
蘇洛寧卻並未猶豫,直接道:「你把信給我吧。」
對於主僕這一番動作,司空澈卻是看在眼裡,此時聽到洛寧如此開口,便知道她並不打算瞞著自己,心中竟也高興了幾分。
素手接過寄雨手中的信,信封上的簪花小楷正是她所熟悉的,頓了片刻,洛寧方才取出裡面的信看了。
信上寥寥數言,不過片刻就看完了。手裡攥著單薄的信紙,洛寧抬眸看向司空澈,眉頭卻是微微蹙著,一雙眼睛依舊淡淡淼淼的,看不出什麼來。
「怎麼了?」司空澈放下手中的筆,正要走去蘇洛寧的身邊,卻聽得她沉了聲音道:「是我姐姐蘇綺蔓寫的信,信上說她現在就在京城。」
蘇綺蔓?陡然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司空澈微怔了一下。說起來緣分這東西也夠奇怪的,如果當初蘇綺蔓沒有逃婚的話,如今自己的王妃很可能就是她了,而寧兒就成了自己的……妻妹?
這麼一想,司空澈心中堵了一下,這個設想可真是夠糟心的。
「你打算怎麼辦?」司空澈走到蘇洛寧的身邊問道。
「還能怎麼辦?先去看看她唄,然後再想想該怎麼做。」
蘇洛寧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床,竟是準備現在就過去。
「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是希望我能救你姐姐一命?」司空澈靠在床柱上含笑看她。
洛寧亦是回身看他,「你不想救她?」
「無所謂想救不想救,若是寧兒你讓我救我便救,但是這忙卻不是白幫的,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可以。」洛寧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反正……以後還可以反悔嘛。
司空澈臉上的笑容更甚,「什麼都可以?」
「當然。」
不多時,蘇洛寧便坐上了馬車,而司空澈就坐在她的身邊。
坐上馬車沒多久,司空澈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在府里相處的這幾日,雖然他們時常在一處,可到底是隔著距離。此時兩人並肩坐在馬車裡,他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那淡淡清雅的香氣,手指微動就能觸到她的衣袖,餘光瞥到她如墨的長髮散了一縷垂在身前,隨著馬車輕晃,一顆心便不由隨著那長發微微搖曳起來。
他的心裡日漸升起一種隱匿的渴望,這種感覺很陌生,讓他心驚,也讓他自惱。他努力地壓抑著,唯恐蘇洛寧看出了他內心的隱匿,若是她知道了,大概會唾棄自己吧。
可蘇洛寧見司空澈此時正襟危坐,神色嚴謹的模樣,不由納罕,「王爺今日心情不好嗎?」以往他都喜歡插科打諢的,今日怎麼這般安靜?她倒有些不習慣了。
司空澈看到她專注凝視自己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顫,暗自握緊了手心,開口聲音卻是平穩,「沒什麼。」
蘇洛寧卻是笑道:「難不成是要去見我姐姐,你緊張?」
蘇洛寧本是開玩笑的,但是司空澈聽了不僅沒有像以前一樣接口打趣,而是面色不改地沉聲道:「不是。」
見到他如此反應,蘇洛寧心中更是詫異,這司空澈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心下疑惑間,蘇洛寧抬手覆上司空澈的額頭,道:「不燙啊。」
柔軟纖細的手指帶著些許的微涼覆在額頭上,司空澈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隨即抬起自己的手覆上她的,然後緩緩放下,感覺到她的手在自己的掌中,軟軟的、小小的,肌膚凝潤如玉,觸手之後便不捨得放開。
蘇洛寧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緊,這給她一種奇怪的臆想,好像司空澈的心裡在壓抑著什麼,她正待相問,司空澈卻已經鬆開了自己的手。
再看他時,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往常輕鬆含笑的模樣,「寧兒這是擔心為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