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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01:58 作者: 不問參商
裴蓁蓁撐著床向後退了些許:「男女授受不親,王七郎不會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吧?」
「事急從權,我想蓁蓁,一定聽過這句話。」王洵坐在床邊,笑容依舊。
裴蓁蓁戒備地看向他:「別逼我叫非禮!」
王洵逼近了她:「倘若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裴蓁蓁抓了軟枕擋在兩人之間:「你還記不記得什麼是君子?」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王洵慢條斯理道,「現在是有所為的時候。」
裴蓁蓁憤憤道:「詭辯!」
「若是不想我做扒人衣服的登徒子,蓁蓁便自己動手吧。」王洵笑意不改。
裴蓁蓁抿著唇,慢慢將衣襟解開,露出右肩青紫。
王洵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抬手一按,疼得裴蓁蓁一聲冷嘶。
「還好,只是淤傷,未曾傷到骨頭。」王洵總算放下心。
他打開藥瓶,將上好的傷藥倒在手中,隨後毫不留情地敷上裴蓁蓁的傷口按摩。
這樣的淤傷,一定要將藥力化開才能儘快好。
裴蓁蓁咬著唇,眼睫顫動,憋紅了眼。
這具身體實在嬌氣,一點疼便覺得受不了。
她忍耐的表情叫王洵越發心疼,只是手上的力度還是不減。
為裴蓁蓁上完藥,王洵走到水盆邊淨了手,他背著身,口中叮囑:「這兩日不要再傷到右肩,過幾日便會好全。」
裴蓁蓁趁這時候抹去眼角疼出的淚花,總算沒叫他看見,一面在口中應了一聲。
王洵擦乾手,又回到床邊,裴蓁蓁仰頭看他,嘴唇因為咬過顯得異常紅潤,上面還留下淺淺的痕跡。
王洵不由抬手拂過她的唇:「很疼麼?」
裴蓁蓁怔了一瞬,而後別過頭:「還好。」
「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王洵點了點她的鼻尖,「我會很擔心。好好睡一覺。」
他收回手,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裴蓁蓁抱住軟枕,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口中喃喃:「你擔心...關我什麼事...」
圍場行宮,李炎正大發雷霆,隨行前來的百官站了滿殿,卻無一人敢出聲,誰也不想直面帝王的怒火。
看著這群安靜如雞的朝臣,李炎越發惱怒,太子到現在還未有消息,生死不知,這些廢物什麼法子也沒有,只會請他息怒!
那可是他的兒子,哪怕他是個傻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
掃了一眼朝臣,李炎心中怒火更甚,這些人心裡恐怕都盼著太子死吧!他們早就想廢了太子,他一步步退讓,甚至將兄弟的兒子接進了洛陽。
可是現在,卻有人等不及要太子的命!
如今尚且如此,等他百年之後,太子如何能保得住姓名?!
他堂堂帝王,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他的皇位,難道他還不能決定誰來繼承?!
李炎沉下眼,眸中醞釀起風暴。
「陛下,您到現在還未曾用過飯,不如先用些飯食?」跟隨李炎多年的老太監弓著腰,小心問道。
李炎拂袖:「太子生死不知,朕如何有胃口!」
正在這時,小太監氣喘吁吁地進門稟報:「太子,太子回來了!」
什麼?!
殿中朝臣神情各異,唯有李炎一臉欣喜地衝出門外。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行宮四處都燃起了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
太子一身狼狽,明黃的騎裝染上了血跡,臉上也沾了黑灰,見了李炎,他驚慌地撲上來,涕淚橫流:「父皇...父皇...」
李炎安撫著兒子,眼眶也有些濕潤:「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廂父子情深,圍觀的朝臣心中卻暗暗嘆氣,這樣的太子,將來便是做了帝王,又如何能治理江山?
「父皇...快救珊珊...她流了好多血...我好怕啊...她會不會死啊...」太子又哭訴道。
李炎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太子妃徐氏唇色蒼白,包著她的杏黃披風上蔓延開一大片血跡。
太子是刺客的目標,哪怕他們身邊護衛眾多,還是占不了上風,好在這些護衛都是太子妃心腹,悍不畏死,這才殺出一條血路。
只是刺客窮追不捨,太子驚慌之中摔下馬,眼看著刺客長刀落下,是太子妃不顧自己的安危,撲上去為他擋了這一刀。
一路衝殺,終於出了圍場,太子妃因為失血過多,幾近昏迷。
感受到她的手漸漸冰涼,太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炎拍拍兒子的肩膀,揚聲道:「傳醫官!」
帝王出行,自然有宮中醫官隨侍。
李炎深深地看了鬢髮散亂,臉上沾了血與塵的太子妃一眼:「你做得很好。」
朦朦朧朧中,徐氏聽到這句話,輕輕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賭對了。背上的刀傷如烈火灼燒一般疼痛,可徐氏很開心,再不會更開心了。
內侍們帶走徐氏,太子想跟去,卻被李炎攔下:「崇德,放心,有宮中醫官在,徐氏不會有事。」
「真的嗎?」太子抽噎著,眼神依賴如幼童。
「當然。」李炎陰沉的眼光掃過一旁朝臣。
第七十五章
夜色濃重, 明霜居中,裴舜英依偎在蕭氏身邊,見持螢捧來木匣, 有些好奇地問:「阿娘, 這是什麼?」
蕭氏將木匣打開,滿目珠光幾乎耀花了裴舜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