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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01:58 作者: 不問參商
    王洵皺起了眉,這話的意思,便是元微公的弟子,也是憑權勢人脈能做的。

    「人生在世,總少不得妥協一二。」王九真嘆道,「七郎,你我,亦是如此。」

    王洵沉默不語。

    裴府,瑤台院。

    白芷拿著一封信進了書房,裴蓁蓁正站在放了滿滿當當書冊的書架前,踮著腳看過去,像在尋一本書。

    「女郎,是王家僕役送來的信。」白芷候在門口,並未進門。

    應當又是王家女郎的信吧,也不知怎的女郎和王家女郎投了緣,近些日子常有書信往來。

    裴蓁蓁動作一頓:「你將信放下吧。」

    「是。」白芷走進書房,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息,將信放在書桌上後,又悄然退了下去。

    裴蓁蓁走到桌邊,拆了信,這些時日王家來的信,固然有王瑤書的親筆,不過其中也有王洵來信。

    不知今日又是寫的什麼。

    裴蓁蓁嘴角帶了一絲淺笑。

    只是今日的信與往日,都很是不同。裴蓁蓁一目十行地掃過,眼神一凝,將隨信寄來的棋譜展開,這正是一局殘局。

    元微公收徒麼…

    裴蓁蓁想起了,前世姜嶼得知此事,也是想拜元微公為師。

    只是棋局難解,姜家用盡人脈,輾轉叫他見到了元微公,可惜他未能入元微公眼,歸府之後頹唐數日。

    當時裴蓁蓁上門勸解,還被他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只道她什麼也不懂。

    想到此處,裴蓁蓁諷刺一笑。

    如姜嶼這等人,若真入了元微公門下,那才是荒唐了。

    年少時,她竟絲毫未曾看出此人本質,將他當作良人。

    當年種種,算來都是她識人不清。

    她看不清蕭氏,看不清裴清淵,看不清姜嶼…

    裴蓁蓁閉上眼,再睜開,眼中已是一片平靜。

    元微公收徒,倒可以叫裴清知、裴清衡前去一試。若能成功,日後要執掌一方便也容易。

    裴蓁蓁斂眸,這兩人只心性,便勝過天下許多人。

    裴家,滿門忠烈…

    大名鼎鼎的元微公啊,前世,留園外的殘局無人能解,直到數日後,王七郎王洵於府中勘破關鍵,解開棋局,王家麒麟兒之名,就此傳揚天下。

    一切,終於都要開始了。

    王洵,以天下為棋盤,這一局,你我是執棋人,還是他人手中棋子?

    裴蓁蓁站起身,收起所有繁雜心緒,走出門外。

    吩咐門外候著的小侍女叫來白芷、紫蘇,裴蓁蓁淡聲道:「你二人親自去三哥、五哥院中,請他們來這瑤台院,我有要事相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感情戲真的蠻苦手T^T

    昨天小天使們的評論我有認真看了,設定中,因為前世經歷,蓁蓁就是缺愛的,害怕再次被傷害,所以築起高高的心防。

    而王洵看出這一點,才會有上一章的話,可能筆力有限沒讓大家感覺到,只能說見諒啦⊙﹏⊙

    看看今天憋一憋能不能有二更Y(^_^)Y感謝在2020-09-11 19:57:22~2020-09-12 14:22: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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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裴清黎和裴清知端坐在裴蓁蓁面前, 細細看了棋譜上那局殘局,最後雙雙搖頭。

    棋藝在裴家幾兄弟中最出眾的裴清知嘆了口氣:「這殘局之精妙,非我能參透。」

    元微公, 實在不是那麼好見的。

    「這不重要。」裴蓁蓁將棋譜拿開, 「重要的是,你二人可想做元微公的弟子。」

    「元微公謀斷之名天下聞名,能做他的弟子,不知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裴清知苦笑一聲, 「只怕我等,入不了他的眼。」

    「能不能入他的眼,要先見過了再言其他。」裴蓁蓁輕輕一笑。

    若是她沒記錯, 這回元微公收的弟子,足有五十餘人。在他門下學習三年之後,這些弟子借著元微公的面子去往各地為官,無人留在洛陽城中。

    這些人,也是未來北魏朝廷的基石。

    想到這裡,裴蓁蓁忽然愣住了, 這一切, 只是巧合麼?!

    「蓁蓁?」裴清知見她不語, 輕聲喚道。

    裴蓁蓁回過神來:「我們去見舅舅, 有他出面, 定能讓你們得入留園。」

    蘭陵蕭氏, 中書令蕭明洲,這兩項加起來,足夠見元微公一面了。

    蕭家兄弟同裴清行一樣,是拜在蕭伯清門下,元微公收徒, 與他們關係倒不大。

    「這樣勞煩中書令大人…」裴清黎微微低著頭,作為庶子,他沒資格開口稱蕭明洲一聲舅舅。

    「只要能有個好前程,欠舅舅的恩,來日多的是機會報。」裴蓁蓁站起身,這一世,她一定會保住舅舅性命。

    *

    王府,陽光照進靜室,房中放了足量的冰塊,身處其中,即便在盛夏也不會生出暑意。

    王洵跪坐在桌案前,面前棋盤上正是元微公擺出的殘局,他低著頭,神情專注,身形不動,不知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

    「可用過朝食了?」院中,王父負手而立,詢問在王洵身邊侍奉的隨從。

    「用了一碗清粥,便又回靜室中了。」少年侍從恭謹地在王父面前俯下身,「只是郎君昨夜不肯回房,靜室燈亮到深夜,郎君還吩咐我等不許攪擾,我等不敢違逆,但這樣熬下去,不免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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