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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01:58 作者: 不問參商
    方寧聞言不由扯了扯他的衣角,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相信你。」裴蓁蓁微笑著看向他,篤定道,「我相信你,江風池。」

    江風池終於正色:「女郎既然這樣信我,那江某定然不負所托,這三年定會為女郎照看好田莊。」

    裴蓁蓁舉起手:「擊掌為誓?」

    江風池伸出手與她相擊:「擊掌為誓!」

    談好合作,裴蓁蓁便輕鬆許多,早早去往北地,這一次,江風池和方寧,大概就能有一個好結局了。

    她戴上兜帽,打算離開,江風池卻叫住她:「小女郎,你救了阿寧,我做東請你吃頓飯食如何?不過我囊中羞澀,恐怕只有粗茶淡飯。」

    裴蓁蓁正要回答,門突然響了,中年人剛打開門,門外的人就沖了進來,氣喘吁吁道:「女郎,女郎,不好了!」

    是裴府外院跑腿的家僕,裴蓁蓁皺起眉,怎麼回事?

    少年快步走到裴蓁蓁身邊,低聲將事情交代了一遍。

    裴蓁蓁立時變了臉色,再顧不上旁邊的江風池,逕自向外走去。

    方寧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恐怕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江風池回答,他輕咳一聲,眼珠子都快落到首飾上的中年人終於回過神來,對他訕訕一笑。

    收起桌上的包袱,江風池對方寧道:「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位小女郎,那咱們也要選個日子北上才是,你在洛陽可還有什麼牽掛?」

    「我在沈府有幾位相識的姐妹,若要離開,我想同她們最後見一面,告知一二。」方寧溫柔道。

    酒肆門前,裴蓁蓁和紫蘇坐上馬車,吩咐車夫:「立刻回府。」

    傳話的少年也坐到馬車外,車夫雖然不明所以,還是一揚馬鞭,馬兒嘶鳴一聲,向裴府奔去。

    奔馳的馬車頗為顛簸,裴蓁蓁撐著放在車上的軟枕,神情沉凝。

    紫蘇未能聽清少年的傳話,但看著裴蓁蓁陰沉的面色,即使滿腹疑竇,她也不敢開口詢問。

    進了兩旁都是攤位的街道,馬車的速度明顯慢下來,裴蓁蓁沉聲道:「怎麼回事?」

    車夫抹了一把汗:「女郎,此處行人實在眾多,前方也有馬車來往,若是撞傷人可怎麼是好?」

    裴蓁蓁掀開車簾,車夫說得不錯,此處是集市,行人熙熙攘攘,若是快速行車,免不了會有撞傷人的隱患。

    她面上露出幾分焦色,若是能有一匹馬...

    裴蓁蓁下意識地向路旁看去,一匹渾身烏黑無一絲雜毛,唯有四蹄雪白的馬兒映入她眼中,牽著馬的人,赫然就是王洵!

    「停車!」裴蓁蓁高聲道。

    車夫趕緊勒住韁繩,裴蓁蓁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紫蘇擔心道:「女郎!」

    「王洵,借馬一用!」裴蓁蓁來不及和他細說,褪下手腕上的赤金紅寶鐲扔到他懷中,「這就當我借馬的費用,之後會將馬還你。」

    說完,她搶過王洵手中韁繩,利落地翻身上馬,拿起馬鞍上馬鞭一揚:「駕——」

    王洵看著她策馬離開的背影,手中握著那隻赤金紅寶鐲哭笑不得:「這小女郎,可真是...」

    他是愛馬之人,同馬商頗有交情,今日也是得了信,有一匹踏雪烏騅送到洛陽,這才親自出門來驗看,合了眼緣便當即買下。

    跟在他身邊的侍從也是摸不著頭腦:「郎君,這...」

    踏雪烏騅這樣的好馬,可遇而不可求,竟然被一個小女郎當街搶了去,向來愛馬的郎君看上去還並不生氣,真是怪了。

    王洵嘆了口氣,將手鐲收好:「我識得這位小女郎,上門去討便是。」

    不知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叫她這樣著急。

    與此同時,瑤台院外,被蕭氏叫來的僕役拿著斧頭,齊心協力終於將厚重的木門砍出了明顯的裂口。有了第一道裂縫,木門便再也不堪重負,斧子劈下,門轟然倒塌。

    蕭氏帶著人,踏過木門的廢墟走進瑤台院。

    白芷強忍住惶恐,俯身行禮:「婢子見過夫人。」

    蕭氏冷笑一聲:「你原來還肯稱我一句夫人,將我關在門外時,可曾想過我乃是裴家主母!」

    「夫人不肯說明來意,婢子只能依照女郎吩咐。」白芷低著頭,姿態恭敬,「畢竟,這裡是女郎的瑤台院,婢子的主子,是女郎。」

    「果真是裴子衿的侍女,跟她學了好一副伶牙俐齒。」蕭氏語氣嘲諷。

    她眼神一厲:「將她押下去。」

    「夫人...」

    白芷還要說什麼,蕭氏卻已經不耐煩再聽:「堵上她的嘴。」

    按住白芷的健婦立刻捂住了她的嘴,白芷掙扎著,女郎...女郎若是再不回來,繁縷就危險了!

    向來做主的白芷被押下去,瑤台院的侍女跪了一院子,蕭氏指向方才進門時被白芷護在身後的繁縷:「舜英,可是這個賤婢害你受傷?」

    鄭婉試圖勸道:「阿娘,不過是輕傷,不必這樣興師動眾,饒過她一回好了。」

    繁縷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我沒有...」

    她明明沒有做過!

    蕭氏神情冰冷:「死到臨頭還嘴硬。舜英,阿娘知道你心軟,但對於這些膽敢以下犯上的賤婢,就該讓她們知道上下尊卑。」

    在白芷選擇緊鎖大門將蕭氏攔在門外時,就狠狠打了她作為裴家主母的臉,不僅為了鄭婉,也為了裴家主母的威嚴,蕭氏也不會放過繁縷和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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