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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01:58 作者: 不問參商
看著她痛苦的神情,繁縷含著淚,浸濕了帕子為她敷在額頭。
可是這樣做似乎沒有多大用處,裴蓁蓁的體溫越來越高,繁縷心慌不已,推門出去尋白芷。
「白芷姐姐,女郎…女郎開始發熱…我用帕子浸了涼水敷著,可溫度一直降不下來!」繁縷說著哽咽起來,她們與裴蓁蓁一起長大,雖是主僕,亦有姐妹之誼。
「慌什麼!」白芷披著外衣起身,呵斥了一句。其實她心中擔心並不比繁縷少,可是若是她也慌了,誰來照顧女郎。
紫蘇也起身,她素來寡言:「會好起來的。」
三人再也睡不著,齊齊去了裴蓁蓁房中守著。
「怎麼了。」這番動靜也引來了裴清淵。
他雙目赤紅,眼中全是血絲,想來今晚壓根沒有睡著。
白芷屈膝行禮:「女郎發熱了。」
裴清淵大步走向床邊,平日裡鮮活明媚的少女躺在床榻,像一朵枯萎的花。
他心中酸楚難當,半跪在床邊,忍著淚意說:「蓁蓁,別害怕,二哥在你身邊,你能扛過去的。等你好了,二哥帶你去跑馬…」
「二哥…」裴蓁蓁閉著眼,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阿娘…」
裴蓁蓁臉上的神情越發痛苦,裴清淵捕捉到阿娘的字眼,心中一痛。
「蓁蓁,你想見阿娘對不對?二哥這就去找她來!」裴清淵想,雖然這些年蓁蓁嘴上不說,心裡卻還是念著阿娘,想同她親近的。
或許阿娘能來陪著蓁蓁,她就會更快好起來。
裴府,明霜居。
此處是裴家主母蕭氏蕭茹的住處,只是近些年她一心禮佛,甚少踏出居處,也不讓人前來請安。
若非年節,便是她的親生兒女也難以見她一面。
至於裴府內宅事務,多由她身邊的貼身侍女持螢處置。
裴清淵到明霜居外時,院門緊閉,整個明霜居都沉寂在一片靜謐中。
他不管不顧地上前拍門,聲音驚動了整個明霜居。
守夜的婆子急匆匆地披了外衣開門,口中罵罵咧咧:「哪個作死的小蹄子,這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及至打開門,見了裴清淵赤紅的雙眼,臉上的怒色頓時全化作後怕與討好:「原來是二郎君啊…」
二郎君一向好脾氣,應當不會同她一個下人計較吧?
裴清淵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徑直往主屋去了。
「二郎君留步哇,主母正在休息!」婆子連忙阻攔。
只是她哪裡追得上裴清淵的步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闖了進去。
蕭氏的臥房前,持螢穿好衣衫,只是鬢髮散亂著還未梳齊。
婆子氣喘吁吁地向她告罪:「持螢姑娘,這二郎君不聽我勸,非要闖進來。」
持螢揮手讓她退下,不卑不亢地行了禮,對裴清淵道:「二郎君來此,可是有甚要緊事?」
「蓁蓁病了,請阿娘去看看她。」裴清淵聲音嘶啞,眸色沉沉。
持螢回答:「主母已經睡下,等明日醒來,我便為二郎君通傳。」
「她的女兒,病得快要死了!」裴清淵低吼著,一雙眼如同憤怒的困獸。
「主母身子不好,還請郎君不要擾了她清夢,持螢明日一定將消息告知主母。」持螢沒有鬆口。「二郎君請回吧。」
裴清淵徹底惱了,一把揮開她:「你不過區區奴婢,也敢攔我!」
持螢踉蹌兩步才穩住身形,見裴清淵要硬闖,終於急了:「二郎君此舉,可是忤逆不孝!」
裴清淵冷笑著看了她一眼:「你阻攔阿娘去看女兒,論理,該杖斃才是!」
持螢咬住唇。
房門大開,裴清淵進門,對上床上坐起的蕭氏一雙清冷的眼。
他低下頭,僵硬地喚了一句:「阿娘。」
「二郎好大的威風,深夜到這明霜居來,教訓我的侍女。」蕭氏冷冷淡淡地說了一句。
裴清淵聲音乾澀:「事急從權,阿娘,蓁蓁病得很重,她很想你,你去看看她吧。」
「我又不是醫士,去了有何用?」蕭氏語氣平淡,仿佛生病的那個人,不是她親生的女兒。
裴清淵跪了下去,頭緊緊貼在地面:「阿娘,我求你了,你去看看蓁蓁吧。」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裴清淵雙手緊握:「當年的事,當年蓁蓁不過是個不記事的孩子,她是無辜的,阿娘,你怎麼能盡數怪到她身上?!」
「她病得那麼重還念著你,你去看看她吧…阿娘,我求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定情信物get~
女主的病是劇情需要,大家不要擔心(* ̄з ̄)
第二十一章
在裴清淵說出這番話的剎那,蕭氏眼中出現了近乎刻骨的仇恨。
強烈的情緒在下一刻掩去,蕭氏冷硬道:「我不是說過了麼,我並非醫士,去了也無用。」
「阿娘!」裴清淵抬起頭,他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同蕭氏說話。「蓁蓁也是你的女兒啊!你就無情到連去看她一眼都不肯?!」
從前蕭氏疏遠裴蓁蓁,裴清淵總是覺得她懷胎十月,艱難生產,作為兒女,他們不可怨懟。
可是這一次,裴清淵沒辦法再為她開脫。
「阿娘,你既然不愛她,當初為什麼還要生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