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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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淑芬拎著菜籃子站在一邊，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我兒子一直沒用心，不然的話也能考得好，再說，一開始女孩學習好，可是男孩的成績到後面就好了，現在得意也沒用。」

    我媽笑了笑，也沒想和她吵架：「可不是，咱們學校可不比一中，就算是成績再好，在人家學校也是中游，沒什麼好驕傲的。」

    黃淑芬道：「在怎麼爛的學校，也是有好學生的，我兒子就比一般人都聰明，我是不準備讓他去礦上的，還是要好好考學才行。倒是你們家的丫頭片子，學習再好，到初三也就完了。」

    本來以為她受到了打擊，人能好點呢，看來還是沒啥記性，不過我媽也不和她計較，拉住我們進屋了。

    媽知道我準備參加今年夏天的中考，有點吃驚，更多的是不放心，但是聽我說了會自學之後，始終也沒說什麼。我做什麼決定，她都是贊同的。

    我們這邊的一切都是平穩進行的，而劉強那邊卻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這事兒我們也不是故意要知道的，只是劉明亮竟然轉到了我們班級。

    他開學應該是上初二了，可是竟然跑到初一待著來了，而且還是從市一中這樣的重點學校出來的，能不讓人奇怪？

    而劉光亮見到我的瞬間，眼睛瞪得老大，震驚的說不出話，像是見鬼了一樣。

    我也有點詫異，不過也只是轉瞬即逝，低下頭繼續看書了。

    劉明亮的事情，很快就從班級一些消息靈通的同學那邊打聽到了。

    原來他在班級追求一個女孩，可是被人家拒絕了好幾次，他還是死纏著不放，下課之後還想要劫住小女孩說清楚了，把小女孩的衣服扯壞了，臉也給打腫了，嚇得她在家裡面哭哭啼啼的不敢上學。

    人家父母都是城裡面的正式工，當然不能答應了，直接找到了學校。學校領導把劉明亮狠狠的批評了一陣，劉明亮不但不聽，反而還把教育他的女老師給打了一巴掌。

    「嘴裡面還說著，你這樣的老娘們，在我們家都不能上桌吃飯的！伺候人的玩意！」那同學說的活靈活現的：「本來他就學習就不好，還是托關係進來的，這次直接讓他退學了。呸，還真當自己了不得呢？」

    大家聽了全都很吃驚，要知道那個時候還是八十年代呢，學生見到老師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劉明亮竟然敢打人，好大的膽子！

    我心裡冷笑，還不是那個老妖婆一家教育的問題，以為每個人都和我媽一樣忍氣吞聲的？

    「人為啥這麼囂張？」有人問。

    「還能為啥。聽說他說有一個二叔，是在城裡當幹部的，家裡很有本事。」

    另外一個女孩說：「有本事還能被開除，糊弄誰呢？」

    大家說笑一陣，也就散了。

    劉明亮在班級不和我說話，因為是從一中過來的，所以傲氣的很，走路都是鼻子沖天了。可是他的名聲不好，所以班級裡面的學生也沒幾個和待見他的。

    中午午休的時候，劉明亮飛快的在校園攔住了我，態度格外蠻橫：「你不是去了那個爛學校嗎，為什麼在這裡？」

    我根本不想搭理他，推開他的胳膊往前面走。

    「你站住！」他按住我的肩膀，很用力的去捏，我的肩膀上一陣劇痛。

    我心中惱怒，回頭照著他的臉是一拳頭，不等他喊出來，又是一拳懟在了他的肩頭，劉明強差點坐在地上。

    他捂住了鼻子大聲的罵道：「臭丫頭片子，你敢打我！」

    我冷笑道：「咱們倆啥關係啊，你憑什麼攔著我？」

    「我想問句話……」

    「你憑啥問我話？而且你那是說話的語氣嗎？分明就是審問罪犯呢？別忘了上次我和老巫婆說的話，我們以後誰也不認識誰，不然我揍死你！」

    「你不應該在這邊的！你應該去那個爛學校。」他咬牙切齒。

    「你這德行的都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我願意在哪邊就在哪邊，你少管我！小心你的鼻子！」我晃了晃頭。

    劉明亮擦了擦流出來鼻血對我說：「我這就告訴我二叔，讓他把你們趕走！」

    我冷笑道：「你去告啊！我們來這邊可是一點也沒有靠著那個人，我們自己弄過來的，我就不相信他能一手遮天了，要是他真的這麼大本事，你也不能從一中被開除了還留級了吧？」

    劉明亮的臉色瞬間變得相當難看：「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顯然還以為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人知道呢，所以才在班級裡面趾高氣揚的。動不動就說自己可是從一中過來的。

    人家為問他為什麼跑到這邊來，還留級。

    他便說：「少問這些沒用的，你們都得叫我老大！」

    大家都撇撇嘴，不搭理他。

    我也索性就和他撕破臉了：「劉明亮，你的那點事兒，我稍微一查就知道了，你也識相一點，你不管我的事情。我就不把你的那些丟人的事情說出去，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讓你沒辦法安生！還有，劉強不光是你的二叔，還是我和劉瑤的親爹，要是你敢告訴他，我就每天和你一起回他家吃飯去，學費什麼的他也得給我出！你看看他能不能受得了？你得到的好處也要少一大半了。」

    劉明亮記得大喊，吐沫星子飛濺：「憑什麼？你已經不是我們家人了。為什麼還要花我二叔的錢？」

    「是嗎？那你問問他的廠長承不承認？法院承認不承認？十八歲之前他就應該養活我們！我不找他，算是你們的幸運，你還跟他多嘴多舌的？你自己照量著辦吧，反正到最後吃虧的人也不是我們。」我說完了就走了。

    我堅信按劉明亮這麼自私的樣子，一定不會告訴他的。不然的話，本來屬於他和他姐的好處，不都要四個人分嗎？

    我繼續走了幾步，就見到王長龍站在那邊，衣服松松垮垮的在身上，他看著我，眼裡的神情很奇怪。

    「你怎麼了小封建，撞到我和男生說話，不舒服了吧？」

    「他是你堂弟？」

    我點點頭：「是啊，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血緣這個東西，是改不了的。」

    王長龍嘴唇動了動，然後說道：「你爸真不是個東西。」他說完了就走了，臨走還踹了一腳身邊的小樹，樹葉嘩嘩的掉下來，這傢伙真是欠揍，竟然敢損害公物。

    放學的時候，劉瑤看到我臉色不好，小聲的說：「姐，你咋了，是不是我惹做什麼事情讓你生氣了？」

    「沒有。」我笑著捏捏她的下巴：「剛才看到劉剛的兒子了。現在是和我一個班。」

    劉瑤吃驚的看著我。

    「沒事兒，他是降了一級，丟人著呢，他沒什麼可怕的。」

    回家的時候，我們把事情說了，媽只是說了一句不讓我們多管閒事，就自己學習自己的就成了。

    在班級，劉光亮不和我說話，可是會把我們家之前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大家聽，還編排了很多難聽的髒話，大家也就知道我們家是怎麼回事了。

    我爸根本沒死，他只是不要我們了。

    王紅又一次來了精神，攔住我問：「劉翠喜，你還敢打你的大伯和奶奶是真的嗎？你爸也不要你們了，對不對？你媽到底做什麼見的不人事情了才會被你爸拋棄的？」

    班級一片安靜，都在看我。

    我看著王紅的得意洋洋的臉，一把抓過了她的衣領子往外拖，眾人全都嚇得驚呼起來，王紅掙扎著：「你放開我！你要幹啥！」

    「我帶你去找你媽媽！」

    「不要，你走開！￥%#…」她又一次的尖叫起來，走廊都響徹著她的骯髒的罵人的聲音。魔音入耳。

    她媽正在辦公室和人家一起侃大山呢，見到我把王紅抓進來，臉上的笑都沒有了，我把王紅往她的懷裡面一撞：「杜老師！你的女兒胡說八道，我要她給我道歉！」

    「我女兒到底哪裡得罪你了？」王紅一路上沒少挨揍，臉都腫了，她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咬著牙瞪著我：「你是多狠心，才會這樣對她！」

    「她污衊我的母親，別的我都可以忍，唯獨我的母親的尊嚴不可以褻瀆！」

    王紅大罵：「你媽本來就不要臉，不然你爸能不要她嗎？你們都是下賤的崽子，活該沒人要，你根本不配上十二中……」又是一陣辱罵的髒話。

    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跟著側目，微微蹙眉。杜老師幾次想把女兒扯住，都被我攔住了，就讓她出醜，出洋相。

    我看著杜老師乍青還紅的臉色：「你不管，我就去找校長，不然我就去教委，我就不信，因為她媽是老師，她就可以在班級肆無忌憚的辱罵別人？到底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杜老師一把抓過了王紅來，重重的給了她一巴掌，王紅尖叫著摔在地上，鼻血都噴出來了，其他的老師趕忙扶著起來。

    杜老師咬牙切齒的說：「劉同學，對、對不起。我們夫婦兩個人當時一直很忙，都是孩子的爺爺照顧，誰知道孩子會這樣，我一定不讓她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