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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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不死的，我就罵你咋得，不服氣現在就打起來？誰怕誰？」我冷笑著擼胳膊挽袖子。

    劉剛夫婦都吃過我的虧，看到我的表情，全都退後了好幾步。

    老太太馬上嚎叫起來：「快來看看這個不孝的死丫頭啊！都是這個不孝的兒媳婦鬧騰出來的！」

    媽冷聲道：「我再怎麼使壞，也不會把被人的女兒被賣了當童養媳！不然找人去問問？看看他們對你們的所作所為咋說的！」

    「你這個死賤人……」

    「行了！」劉強終於崩潰的蹲在地上，拼命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媽，就饒了兒子吧，我真的受不了！你們不想讓我在城裡繼續上班了，就儘管罵吧！鬧的人家都知道咱家咋回事，名聲爛掉了，我也不用回去了，我就回來和你們種地！」

    這些人終於平靜下來了。媽領著我們走過他們的身邊，大步的往前面走。

    「瑤瑤……」劉強突然伸手去拉姑娘的手，可是被劉瑤甩開了，飛快繞到了媽的另外一邊，我們走出去了很遠還可以聽到老死婆子的喊叫聲。

    媽找了一輛進城的牛車，我們坐了上去，一路上也沒人說話。

    我的心中盤算著，老妖婆的話也不算是危言聳聽，只要戶口在她的手上攥著，我和瑤瑤將來升學什麼的，就要被她卡住了，那個劉強是根本不頂事的，要怎麼樣才能把戶口遷出來呢？

    「你想啥呢？」

    我笑道：「沒什麼，我覺得媽你現在很勇敢啊，再也不怕他們了。」

    媽笑了笑：「當初我在家裡面是兒媳婦，尊重老人是應該的，可是如今我和他們一家子沒關係了，有啥不敢說的，只是你們卻始終都是劉家人，將來要咋辦？」

    她也在擔心這個問題呢，可惜一時無解啊。

    我們回到了城裡面已經是中午，我們都餓壞了，媽點上了爐子做了一大鍋的丸子湯，煮上餃子，我們熱熱的吃了一大碗，簡直是神清氣爽。這才活過來了。

    剛把碗筷收拾了，外面有人敲門。

    媽警惕的喊了一聲：「是誰？」

    「這是王家吧？我是劉大康。」

    我們都很疑惑，不認識劉大康啊，這人是來幹啥的？

    媽走出隔著大門道：「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是我啊，大姐，你不認識我了？」男人很欣喜的說道：「你忘了那天，你幫我找到鑰匙的事情了？」

    媽想起來了，這才把門打開了，這下子可把我們嚇了一跳，原來那人在門口放了很多東西，成箱子的蘋果和橘子，上面還有一提的飲料，另外還拎著一個袋子裡面是奶粉，糖塊，花生瓜子什麼的一大堆！

    我們全都愣住了。

    男人指揮著身後的一個小伙子：「把這些都搬進去！」

    那個人趕忙答應了，往裡面飛快的搬。

    媽急忙說：「你們這是要幹啥啊？我也沒這些東西啊！」

    「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男人笑道：「你不知道，那鑰匙是我們辦公室的鑰匙，裡面有很多的重要的檔案和機密文件，而且還有沒備份，要是真的找不回來了，我估計就要被開除了，我都找你們好幾天了，可算是打聽到了！這些東西是我的心意，也是過年人家送給我們的，你們就收著吧！」

    媽自然是不收的，兩個人撕扯一會，也只能由著他了。

    我們門口這麼熱鬧，很快就有很多人都過來看看。包括王林和王長龍也出來了。

    黃淑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這是咋回事，又找了新對象了？長得不咋地，倒是挺能勾引人的！」

    我冷冷的說：「你少在這邊滿嘴噴糞，你再說一遍試試？這麼大歲數了還胡說八道，我都替你寒磣！」

    黃淑芬臉色一變，然後就聽到了身後她丈夫的斷喝：「大過年的你找打是不是？」

    「我也沒說啥啊，就是隨便問問。」見到她丈夫來了，黃淑芬立馬老實了。

    那個人倒是不生氣，不厭其煩的和眾人解釋咋回事，一直對我媽的道謝，弄得媽很不好意思。

    也不好讓人家站著啊，就讓他進屋喝水，可是被他給拒絕了。

    「我還要去拜年，就算了吧。等到以後的，我一定過來親自拜訪。我就先走了！」

    「唉！等等啊！」黃淑芬急忙說：「我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和你有啥關係。」劉瑤瞪了過去。她最討厭這個黃淑芬了。

    黃淑芬毫不在意：「都是街坊四鄰的，她光榮，我們也光榮不是？」

    那人笑道：「我叫做劉大康，在勞動局上班，那我先走了啊。」他說完了就和那個小同志急匆匆的走了，連一口水都沒有喝。

    眾人聽說了竟然是勞動局的，看他能命令人的那個架勢，一準兒是個幹部啊。也全都跟著激動起來：「哎呦，王家大姐，你可真是走了大運了！咱們這邊都是窮鄉僻壤的，竟然能認識一個勞動局的幹部，真的太好了！」

    「這可是好事兒啊，以後要是能分配個工作不是跟玩兒一樣？」黃淑芬的臉都笑成了一朵向日葵：「王家妹子，你看我兒子今年都十五了，學習一直不咋好，能不能將來幫忙找個工作？」

    眾人都嗤之以鼻，之前還剛剛埋汰了人，現在還好意思讓人給你加兒子找工作。

    她男人的臉都氣黃了，扯了一把她的胳膊：「你瘋了吧？趕緊和我回家！」

    「我也沒說啥啊，有這樣的關係不用，不是浪費嗎？」

    「人家是和王霞有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

    「都是街坊四鄰的，互相幫忙應該……啊！你拽我幹什麼啊？」黃淑芬差點沒有被拉扯到地上去，被她丈夫給連拖帶拽的拉走了。

    其他的人也全都在說著媽命好，竟然碰到了這樣的大人物，還幫了人家的忙，以後要是有個啥事兒也能幫忙。

    媽卻笑了笑：「我就是撿了人家一串鑰匙，能讓人家幫什麼忙？難不成賴在人家身上吸血不成？我們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倒是他們給的東西太好了，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收下來呢。」

    「那有什麼的，他們也不差那點東西。」

    這些鄰居也全都是過著苦日子的，那些水果和飲料什麼都是很少能見到，媽見到他們的眼神，也明白什麼意思了，招呼我過去把那些飲料分了給大家。

    「咱們也不喜歡喝那些甜的東西，給他們嘗嘗吧。」

    我答應了走過去開了箱子，一家兩三罐子的就給分了，他們自然都是喜形於色，一直說著好話，就連黃淑芬的那一份，媽也讓王長龍給拿著，讓他送過去。

    一邊的劉瑤有點不高興，看了媽一眼。但是沒說什麼。

    回到家裡面，媽才對劉瑤說：「多個冤家多堵牆，多個朋友多條路。咱們是沒有家的人，你姥姥家那邊離得遠，而且也指望不上。有什麼事兒也靠著鄰居幫襯，不說別的，就是我當初去掃道也是鄰居幫忙的呢。」我看小說上介紹的，她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姥姥家的人就聽說這個老妖婆不好伺候，不答應她嫁過去，可是無奈媽已經被爸的花言巧語迷住，義無返顧的和劉強結了婚，甚至和娘家也很少接觸了，誰知道付出多年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沒出兩天，就聽說黃淑芬在家裡面埋怨，我們給的東西太少了，說我們得了那麼多的好處，只給了幾罐飲料，小氣得要死。

    劉瑤氣的咬死，媽並不在意：「都不是什麼大事，希望她能明白我們並不是想要和她作對，以後的鄰里關係也能好點，給了她東西，她還好意思當著我們的面罵人嗎？」

    我不以為然，就黃淑芬那樣的，你就是把你的心挖出來給她炒了，她都嫌腥膻，自私慣了。

    我們因為過年，停了幾天沒有撿煤，過了初五，我就要重新去撿煤。

    媽勸道：「算了，別去了，家裡還夠燒的呢。」

    「我還是去吧，趁著現在還沒開學，開學了，我恐怕就沒時間了，到時候多存點。」

    媽想了想也是，就沒打算阻礙我們，第二天，我和劉瑤又拿著小筐去撿煤去了。

    而這一次，來撿煤塊的人可以說是人山人海！雖然天還沒完全亮呢，遠遠的就看到了很多人在那邊。劉瑤都嚇了一跳，回頭看向我的方向，有些緊張。

    「姐，為啥這麼多人啊？」

    我笑了笑：「時間太長了，家裡沒有存的煤了唄。」至於那些販賣煤為生的，這過了年，也是沒少休息，估計也沒什麼錢了，這不都趕緊的來撿煤了嗎？

    我叮囑劉瑤，千萬不要和人家爭搶，就揀點邊角料就行了。

    劉瑤點點頭，然後突然說：「姐，你看啊，那個人是鄭武！」

    我看過去，只見鄭武穿著一件長身的黑棉襖，叼著一根煙，手上拿著一個袋子，也不知道想什麼呢，身邊的他媳婦孫娟，兩個人都在沉默著。

    嗚嗚嗚！一陣鳴笛的聲音，火車終於來了！

    我和劉瑤都點激動，很久沒有撿煤，希望今天的收穫能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