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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6:25:32 作者: 幽冥森羅
莫湘一手接過莫淵遞過的水杯,抿了一口道,「我是。」
「那請問您認識一位叫君漠的先生嗎?」
君漠?莫湘至少有兩個月沒見過他了,剛想說認識,卻突然又想到他另外的身份,略微沉吟一會,沒有直接回答,「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對方貌似鬆了口氣的樣子,「是這樣的,這裡是華西醫院,君漠先生昨天晚上重傷被送進急救室,現在還未甦醒,我們只在他身上找到一個錢包和一部手機,手機電話簿里只有六個號碼,前三個號碼撥通後對方要轉接口令和代碼,我們不懂,另外兩個號碼,一個無法接通,一個據說是他同事,人在國外,我們只有撥打您的電話,君漠先生昏迷時曾叫過您的名字,我想大概您是他比較重要的親屬或者朋友,請您務必來一趟醫院……」
「好的,我馬上到,」莫湘扣下電話後,立刻翻出電話薄一個個查找著,結果半天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君哲的任何聯繫方式,索性扔下電話,抓起沙發上的包,回頭對莫淵說道,「你去開車,我們去醫院。」
華西醫院是蓉城最好的綜合性醫院,尤其擅長外科,重症監護室有好幾間,不知道君漠到底在哪間,莫湘滿樓跑著找人,跑上三樓,在一間很大的監護室外看到好幾個穿著警服的人,或坐或立的站在監護室門口。
莫湘眉頭一皺,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警察這身制服,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可是後面已經有人看到她了,「莫小姐!你是莫小姐嗎?」
莫湘也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下意識的動作,等大腦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邁出好幾步了,被人叫住的時候還匆忙往前踏了一步,但好歹堪堪停住,轉身,面容平靜,「我是!」
叫住她的人穿著白大褂,帶著一副無框眼睛,看上去是個年輕的醫生,他走上前來,「是我給你打的電話,請你跟我來。」
莫湘掃了眼那幾個警察,竟然在其中發現幾個他熟悉的身影,心裡頓時有點不舒服的感覺,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還未走到病房門口時,其中一個警官邁出一步,站到莫湘面前,「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是機場槍擊案負責的那位查警官。
「警官,您好!」莫湘儘可能的放鬆身體,全身都處於戒備狀態,她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把這人扔出去,她從頭到尾就不喜歡這個人。
查警官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意味深長,「請問,你是怎麼認識君先生的?」
莫湘冷了臉,淡淡回一句,「這算是**吧,我有權不回答不是嗎?」
查警官抬眼,面色嚴肅道,「對不起,事關重大,你必須要回答。」
那個帶眼睛的醫生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這位警官,您要查案,請回局裡查,這是醫院,我請莫小姐來不是為了讓您詢問的,病人尚未甦醒,請您人道一點。」醫生很不待見這群人,說話的時候滿眼諷刺。
查警官被噎得直咬牙,但無奈人家說的有道理,轉身坐回椅子上。
莫湘跟著醫生進了監護室,換上無菌服,醫生道,「君先生受傷很嚴重,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他……到底怎麼受的傷?」能驚動警察,必定是刑事傷人案,她對君漠知道的並不多,他單身,C大教授,與家人關係不好,有個詭異的身份,無奈君哲這會也聯繫不到。
醫生推了推眼鏡,「槍傷,全身中槍三處,兩處在腹部,一槍在頭部,顱內出血,慶幸的是,頭上那處沒有打中中樞神經,擊碎一塊頭骨後,從頭皮上部擦過,醫院接收到病人後就報了警……」
莫湘覺得君家人就是麻煩,老的也麻煩,是小的也麻煩,但是無奈她受了君漠的恩,不能直接扔下他不管,槍傷!真是無比的大麻煩,很有可能跟他另外一個身份有關,九處……一想到這個名字她就全身不對勁,國家機器什麼的,最討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人權**什麼的,只要人家想查,就沒有查不到的。
巨大的玻璃牆將外界與監護室隔開,裡面有醫生,有護士,還有各種各樣冰冷古怪的精密儀器,各種管和線就連接在君漠身上。
他的臉色很蒼白,呼吸微弱,衣服上沾有大量血跡,乾涸之後變成一團一團黑糊糊的血花。眉舒展著,就算昏迷了,面容依然柔和,嘴角還微微上翹,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相比之下,莫湘的臉色顯得很難看,微微垂下眸,眼神落在那醫生的白大褂處,看了半天,覺得整個醫院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息,還帶有淡淡的死氣,一點都不舒服。
「我能進去看下嗎?」
醫生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可以,注意不要碰到他身上的管子。」
莫湘走近後才看清,大量的失血讓君漠心跳處於一個很微弱的跳動狀態,腹部兩處貫穿傷,好在子彈沒有直接殘留在體內,他這樣的狀態恐怕會死在手術台上,值得慶幸的是,行兇者開槍時似乎距離很遠,否則他腦袋就不是碎一片頭骨,而是當場死亡。
她握起君漠的手,看似深情款款的摩挲著,實則將精神力順著脈門輸入他體內,形成精神力保護膜,無論怎樣,先保住心臟和大腦,剩下的都是小問題,略微修復了一下兩處還在不停往外滲血的致命傷,保證他短時間內不會掛掉,莫湘走出病房。
外面幾個警察一看她出來,嚴正以待,貌似一定要從她嘴裡問出點什麼,莫湘之前有過對付警察的經驗,總之,能說的不說,不能說的死也不開口。
查警官最先提問,還是上次那個年輕警察拿著本子在一邊記錄,「請問莫湘小姐和君先生什麼關係?」
「鄰居!」
查警官一愣,問,「這麼簡單?」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子給他感覺很不對,從上次機場槍擊案過後,他一直在回想當時的情景和那些監控錄像,什麼證據都沒有,但是以他辦案多年的經驗分析,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真相,可不曾想,這個案子被上頭接下了,他們無權繼續插手,上面派下來的人就是君漠,事隔多月之後,他又見到這個女孩,還有九處的君漠,兩人之間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嗎?鄰居?那麼巧?
也許他也想不到,有時候事情就是存在這樣那樣的巧合,所謂無巧不成書!
莫湘冷冷一笑,「那您想怎麼複雜?」
查警官之前已經見識到這個女孩油鹽不進的態度,想必也問不出什麼,君漠的身份他們是無權調查的,但這之前,他聯繫不到九處那些神出鬼沒的人,也只有將案子上報,在他們轄區出事,他們是有權進行事先調查的,正規軍隊下屬的組織和地方的警察、武警之類的向來都是兩個互相看不對眼的機構,軍隊的人瞧不起警察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和帶著匪氣的行事作風,警察們看不起軍方人那不可一世、眼高於頂的態度,總之,很不對盤。所以說話時候難免帶著點情緒,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查警官本來對莫湘沒什麼看法,但是他覺得這個女孩對他們的態度不善,很牴觸,甚至可以說厭惡,看見他們的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一樣,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越是這樣他越覺得有問題,不經意中就帶了點審犯人的口氣,「莫湘,別以為我們沒證據,你就可以肆無忌憚,我有權帶你回警局調查,扣押你二十四小時。」
莫湘眼瞳一縮,一口氣憋在胸口,強忍著咽了下去,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和君漠是鄰居,和他侄子是同學,僅此而已。」
「他侄子叫什麼?」
「君哲!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查警官冷哼了一聲,「知道不知道我們會調查,我問你,既然是鄰居,為什麼君漠手機里沒有他任何家人的電話,包括君哲,只有你的電話?」
「我不知道!」
「不知道?」查警官一臉詭異的表情,「你最好說實話!」
莫湘簡直氣的快瘋了,手攥的緊緊的,「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那就請您去調查,是不是實話,請您拿證據來證明,否則不要質疑我的話,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查警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又問,「那他侄子的電話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那君漠平時有跟你說過他做什麼嗎?」
「他只說他在C大教書。」
「僅此而已?」
「對!我們只是鄰居,您會對您的鄰居說您平時都幹了什麼嗎?」
查警官想想,這個也對,於是又問,「如果是鄰居,他昏迷時候為什麼會叫你的名字?」
靠!莫湘真的抓狂了,她也想知道啊,君漠該死的為什麼會叫她的名字,「查警官,實不相瞞,我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君漠了,您問的這些我一概不知,不如等他醒了,您去問問他不就真相大白了,目前,我覺得您迫切的任務是去抓兇手,而不是詢問他與他鄰居之間的關係,您不覺得您本末倒置了嗎?」
查警官聞言頓時說不出話來,他問的確實與這案子沒有多大關係,一般人面對警官詢問都是有一說一,不會像她這樣難對付,他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一定有問題,他們做刑警的,最相信就是直覺,但是直覺不是證據,不能拿來立案,想詐詐她,結果不但沒問出個所以然,還把他自己套了進去,一時無言。
監護室里突然傳來紛亂的腳步,帶眼睛的醫生一把推開監護室的門,「莫湘小姐,病人醒了!」
71 心思
君漠醒了,身中三槍,幾乎全部在要害,在昏迷一天一夜就甦醒,幾乎不大可能,幾個醫生相互對視一眼,病人的生命體徵在快速的恢復正常,這種奇怪病例以前雖未見過,但是也曾聽說過,他們商量了半天,把這種情況歸結為病人身體素質較好,求生意志極其強烈,有些時候強烈的求生意志是病人能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關鍵。
查警官和莫湘同時獲准進入監護室,換上無菌服的二人被醫生叮囑道,「病人剛清醒,身體還相當虛弱,你們最多只有五分鐘,如果病人情緒不穩,請不要為難病人,他傷到的是頭部,可能會對神經系統有些影響。」
查警官站在床前看著清醒後的君漠,他蒼白的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查警官有點動容,不管他多麼不喜歡軍方的人,但眼前這個人他還是很佩服的,能從鬼門關走一遭而依舊淡然無波的人,本身就值得敬佩,「你好,君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