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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6:25:32 作者: 幽冥森羅
君哲坐在人群後看著興致勃勃和人交談的莫湘,眼神很深沉,手裡酒杯不知什麼時候碎了,酒液沾濕了手掌。
62露一手
晚上分配住處的時候很是令人頭疼,三十個人,兩人一個帳篷,原本周曄的意思是他們幾個都還是高中生,君哲、沈墨文住一起,宋欣研和莫湘一個帳篷,但宋欣研尋死覓活的不跟莫湘住一起,要和沈墨文住,另外兩個女孩宋安妮和塔基拉都是有男朋友的,自然跟男朋友一起。
這種極限活動本來就是很男性化的運動,女生很少,再者這群人不重男女之防,平時男女光著身子在一個河裡洗澡都是常事,也沒有考慮到這點,周曄看著莫湘和君哲兩張面無表情的臉,再看看沈墨文一臉陰鬱的表情,擺擺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他就回了自己的帳篷睡覺去了。
沈墨文此刻有苦說不出,他是真的不想跟這女人住一起,他怕晚上宋欣研狼性大發,把他給啃了,但他不敢吭氣啊,他要是提出和莫湘睡一個帳篷,君哲非拆了他骨頭不可,莫湘根本就是寧可面對宋欣研也不願面對君哲,他眼神太有壓迫感了。
四個人沉默良久,互相看著,宋欣研抱著懷裡的暖寶寶使勁瞪莫湘,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個窟窿來。莫湘無奈的看了看沈墨文,道一句,「我睡覺去了。」轉身就走進一間帳篷,合衣躺下。
過了一會,厚重的毛氈門帘被掀起,冷風灌了進來,一個高高的身影走進來,擋住了帳篷內的火光,也合衣在她身邊躺下。
這個駐地是牧民臨時搭建的,再冷一點,這邊的糙場的糙全部枯萎後,他們就要趕著牛羊南遷了,所以帳篷都蓋的低矮狹小,尤其冬天,太大的帳篷不保暖,每間帳篷除了放下一個火爐,一張小茶几,就留下不到一米五的位置,只能容兩個人緊挨著睡在一起。
帳篷里的空氣不算好,燒牛糞的青煙混著牛毛氈上的膻腥味,熏得她有些頭疼,晚上還沒有洗漱就睡覺,她這還是第一次,覺得渾身不自在,又不敢翻身,只能硬逼著自己睡。不曾想她很快就睡著了。
君哲真後悔自己沒和沈墨文換帳篷了,他這不是享受,純粹的是在找罪受,他寧可和宋欣研睡在一起也不想只能看不能碰、不能摸的躺在莫湘身邊,她身上的香氣在鼻尖縈繞不散,軟玉溫香就在身旁卻不能碰,其他女孩也就算了,莫湘他抱又不敢抱,打也打不過,真是夠憋屈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實在忍不了了,起身出了帳篷,夜空下點起一支煙,靜靜的抬頭看天,空氣冷的吸一口肺里都有疼痛的感覺,漫天繁星閃爍,這是在城市裡體會不到的美麗。
月入中天時,君哲手腳已經凍的冰涼,四肢有些麻木,站起身走進帳子,隱約的光線下莫湘已經不是之前的睡姿,手腳都舒展開來,占去了地鋪的大半,他小心翼翼的拿開她的手,臉衝著她躺下,不一會也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莫湘就醒了,以往這個時候她也開始從空間出來弄早飯準備上學,一睜眼一張放大的臉就出現在她面前,睡的很香甜,唇微微張開,眉蹙起。驚得她頭微微後仰,待看清周圍環境後才想起自己在哪。
莫湘悄悄從裡面鑽出來,走出帳篷,其他人都還在睡,她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留了一抹精神力在外界,閃身進了空間,在糙原上自然不可能有地方沐浴洗漱,有自帶空間用不著委屈自己,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吹乾了頭髮,走到書房一看,蓬蓬也趴在書桌上睡覺。桌上擺著一大堆玉簡和古書,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撿起來收拾好,把蓬蓬從桌子上捧起,放到臥室的床上。隨意找了點東西吃,在糙原除了羊肉就是牛肉要不就是糌粑,她常這麼吃受不了,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莫湘現在對吃穿很注重,從不苛求自己。
貝貝一看見莫湘從竹樓出來,甩著屁股嗷嗷叫著奔過來,一把就抱把她個瓷實,使勁把大腦袋往莫湘脖子裡蹭,毛搔得她痒痒的很,拍拍貝貝的腦袋,點點它鼻子,笑道,「這不是跟阿布玩的蠻好的嗎?」
貝貝一聽就不樂意了,坐在地上就開始耍賴,它不要和阿布玩,它要莫湘帶它玩,這不是在家,她不敢離開時間太長,跟貝貝玩了一會躲貓貓之後,莫湘就偷偷溜出空間。
牧民們走出帳篷,甩著馬鞭,翻身上馬,驅趕著牛羊去糙場。牛羊駿馬的嘶叫聲拉開了糙原新一天的帷幕。
極限運動團的隊員們也陸陸續續走出帳篷,用自帶的水壺裡的水做簡單的洗漱,分發早點,周曄看到莫湘的時候還蠻驚訝,「你起的很早啊,怎麼樣,是不是覺得空氣很冷,呼吸的時候覺得胸口不舒服?」
莫湘笑笑,「還好,我蠻喜歡這裡,天高地廣,蒼茫遼闊。我們幾點出發?」
周曄啃著乾糧,說「看看吧,不能太早,山腳下零下幾度,到了山頂就是零下四五十度,不做好準備是會凍傷的。」說著又把一袋子乾糧扔向她背後,「你也起來了,給你乾糧,那邊爐子上有奶茶。」
君哲抬手接過袋子,轉頭問莫湘,「你那有水沒有?」
這是兩人從昨天開始說的第一句話,其實莫湘的熱水也用完了,還沒補充,估計君哲剛起來也沒洗漱,她本來想說沒有,又沉吟了會道,「我那還有點,你等著,我給你去拿。」
轉身進了帳篷,飛快的從項鍊里摸出一個裝滿熱水的水壺,把空的裝進項鍊,出去後遞給他,「給!」
君哲接過水壺,分量很沉,滿滿一壺水,打開蓋子一看,熱氣騰騰,笑著道,「謝了!」拿著水壺就走了。
沈墨文從帳篷里出來走到周曄面前,道,「宋欣研病了!」
「病了?!」周曄一愣,「嚴重嗎?」
沈墨文點點頭,「怕是重感冒,凍得,估計有點嚴重。」
周曄抓抓腦袋,「這下麻煩了,得派車送她回去?」
沈墨文微微眯著眼,「那倒不用,我留下來照看她,你們去吧,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你說呢?」
周曄想了想,點頭,「行,反正我們計劃最多在這裡呆三天就回去,我包里有藥,一會拿給你。」說完就回頭取藥去了。
莫湘剛想走,卻見沈墨文抬頭對她笑了笑,笑容很怪,說不上的感覺,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沈墨文就掉頭走了。
就在眾人集合之前,沈墨文收到君哲發的一條簡訊,「從左邊數第三個帳篷後面。」
兩人匯合後,君哲側起耳朵靜靜聽了會,確認周圍沒人後,拿出一板藥,低聲道,「五個小時一顆,記住,這中間不能給她吃任何東西,水都不能喝,懂了?」
沈墨文接過點點頭,「知道了。」接過君哲手裡的藥和錄音筆,看了看手裡連名字都沒有的藥片問,「這個是什麼?」
君哲翹翹唇角,「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沈墨文挑眉,「說說看,別一下吃死了,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吃死不會,麻煩嘛,是有點,這是吐真劑!」
吐真劑?!中情局用來審特工用的吐真劑!藥物有極強的致幻性,一般人受不了藥物的計量很容易吃成精神分裂。
沈墨文張大眼像看鬼一樣看著君哲,「你瘋了?!」
君哲冷笑,「你什麼時候這麼仁慈了?」
「哧!」沈墨文不屑的嗤笑,「算了,吃出精神病也不關我的事,我走了!」
周曄和另外兩個外籍教練忙著分發氧氣瓶,這是後勤隊早上才送來的,每人兩個,還有幾瓶抗缺氧的高原紅景天。
每個人都背著大大的登山包,穿起橘色防雪服,往山腳進發,冬天登雪山防凍是主要問題。
教練給每一個人講解登山設備的使用和登山技巧,將二十八個人分四組,每組七人,從不同方向攀登,堅持不住的人可以提前放棄,畢竟山頂溫度極低,雖然高度只有五千多米,比世界屋脊低很多,但這是冬季,本身就是個挑戰。
莫湘認真聽著教練的每一處講解,她不想還沒登到頂就出點意外,技多不壓身,他們這組有周曄、君哲,還有那個日本留學生叫真野熊之的,因為有兩個不是團隊成員,他們在這組分到一個持有國際登山執照的教練。
教練看著莫湘的背包,掂了掂,道,「你這麼點裝備能行嗎?要是不行堅持不住就要下來,否則是對生命的不負責。」
莫湘點頭,「我懂!」
眾人開始從山腳下往上走,前一千多米行進的異常容易迅速,風很冷,刮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天公作美,天晴朗有太陽,一千米往上就開始有冰凍的岩層,路也漸漸難走,莫湘跟在眾人隊伍中間,腳步輕快如履平地,無絲毫不適,整個隊伍中像她這般輕鬆的,五個指頭都數的過來,連外籍教練都伸出大拇指衝著她比劃比劃。
對於冰凍的岩層在雪山上很常見,如果是新手,這裡是最不好過的一個難點,看著平坦,實則踩上去就往下滑,要是再高一點,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摔下山底,屍骨無存。
二千五百米的時候眾人取出各自的雪鎬開始敲擊冰層,空氣漸漸稀薄,寒冷的空氣大口大口的吸進肺里就像是拿冰錐使勁插著肺部,莫湘裝著和別人一樣胸口劇烈起伏的樣子,一步步艱難的前行,其實她很想脫離大部隊直接狂奔上山頂,這樣一點點往上挪實在太沒意思了,她以前真的以為登山是好不得了的活動,現在看來還真就沒啥懸念,突然起了個想法,什麼時候去蹬蹬世界屋脊,八千多米啊,看看那上面站著是個什麼概念。
都說糙原上的天是娃娃的臉,剛才還晴空萬里,到這會卻陰雲密布,此刻眾人已經行進了有九千多英尺,還有不到五千英尺就可以順利登頂了,然而此刻卻下起了雪,登山第一怕雪崩,第二怕的就是下雪,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大風捲起鵝毛般的雪片,能見度不過一米,整個隊伍就這樣停滯在半山腰,任由風雪襲擊,這才是真正的進退兩難,所有人都艱難的低著頭等待這陣暴風雪過去。
然而風雪並沒有要停的架勢,反而越來越大,隊伍里那兩個女孩子已經凍得全身顫抖,幾乎要堅持不住了,也有幾個男孩也都面色蒼白,口唇乾裂,如果再這樣下去,弄不好會出人命。
莫湘倒是不怕冷,但這樣下去她的體力也消耗的快,還是平白浪費掉的,不划算。大雪對她的視力沒有絲毫影響,她眼睛像雷達探測器一般四處搜尋著,不久就看到前方大約五百米處有一個小山坳,雪堆積的不算厚,基本可以斷定那是個背風口,可以暫做休息,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微型望遠鏡,戳了戳前面周曄的背,風雪大的讓人張不開口,周曄轉身,緊緊抓住繩索,擺了擺手,指了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