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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6:25:32 作者: 幽冥森羅
一個四十多數的中年警官帶著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警官向莫湘這邊走來,帶隊老師忙上去交涉,不知道三人說了什麼,警官的目光不停的向這邊掃she。
周楠拽住莫湘的胳膊瑟瑟發抖,剛才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她當時完全被嚇傻了,只依稀記得莫湘救了她的命,她看到那個男人被槍打中,如果不是莫湘,死的就是她,從來不知道普通人也會離死亡這樣近。
莫湘此刻身子也有點顫抖,她不知道她做的手腳是不是被人發現了,她的心狂亂的怦怦跳,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的理智,手心全是汗,別人以為她是嚇得,其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一雙乾燥溫暖的手從身後伸來,輕輕握住了她冰涼汗濕的雙手,莫湘抬頭,杜語輝不知道何時悄悄走了過來,在沒有弄清楚案件之前,警方不許眾人私下交流,尤其莫湘和周楠都是當事人,更是被嚴密監控起來。
「什麼都不要說,凡事就是三個字,『不知道』,我們會保你的,放心。」杜語輝像是安慰她一般,輕輕把莫湘抱在懷裡,唇貼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
中年警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立馬喝道,「喂,你們幹什麼呢?不是說了不許交談嗎?」
杜語輝微笑有禮的說道,「對不起,叔叔,我同學膽子小,遇到這種事難免害怕,我安慰一下而已。」說完,就放開了莫湘,轉身走回去。
沈墨文等杜語輝過來的時候悄聲問道,「剛才你們看到她做什麼了?」
杜語輝和崔智都搖搖頭,「人群那麼混亂,我什麼都沒看到就被擠到一邊去了。」兩人同時看向一直注意莫湘的君哲,不料君哲也搖搖頭。他是沒看到,不過他覺得莫湘的情況很不對勁。
兩個警察走到莫湘面前,年輕的警察拿出一個本子一隻筆來做記錄,中年警察問,「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莫湘點頭。
「你與死者認識嗎?」「不認識。」
「以前見過嗎?」「沒見過。」
「真的嗎?」「真的!」
「可據我們所知,兩天前死者入住紅灣度假村,而你們也正在紅灣度假村培訓,你怎麼就說你沒見過死者呢?」
「真的嗎?我不記得了。」莫湘表情很茫然,好似她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
「我希望你配合警方調查,早期洗清嫌疑。」中年警察對莫湘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很惱火。
「嫌疑?我有什麼嫌疑,我是殺了他?還是我開槍了?」莫湘睜大眼睛,無辜的表情就像是在說,我不過路過打醬油的而已。
「你為什麼用腳踢死者?」
「他抓了我們擋槍子,不踢他踢誰?」想起這點莫湘就冒火,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誰能作證?」
莫湘指指旁邊的周楠,周楠連連點頭,腦袋上還有細密密的汗珠順著額角往下淌。
中年警官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問,「據我所知,你是第一個發現槍擊事件的人,你怎麼知道的?」
「直覺。」
警官皺眉,「我希望你能很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莫湘氣得跳腳,吼道「我難道不認真嗎,我說直覺你不相信?那你認為呢?認為我與兇手相識還是我殺了那個人,他拉我同學擋在身前,如果不是我踢他一腳,我現在面對的已經是屍體了,你們要做的難道就是來質問我嗎?」
此刻她要不發泄情緒,一定會露餡的,她殺了那個男人,怕的就是以後被報復,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孩,不想惹麻煩,趁人不注意,調動全身內力和精神力化刀砍在那人身上,殺死了他。
帶隊老師看著莫湘此時已是情緒失控,連周楠都哭的淚流滿面,忙走過來阻止了繼續詢問,「對不起,査警官,孩子還小,不能再刺激她了。」
男生們也都走過來擋在兩個女生面前,沈墨文把那個姓查的警官請到一旁,兩人聊了幾句,那警察似乎有點吃驚,盯著沈墨文看了兩眼,張張嘴,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後連連點頭,兩人不知道又談了些什麼。查警官再次過來的時候客氣多了,「齊老師,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希望學校配合我們的工作,畢竟這是大案,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嘛……」
兩人你來我往的客套一番後,帶隊老師讓男生們帶著女生先離開,他需要處理後續的事情。學生交流團那邊已經由另外的老師帶隊去迎接了,他們只需要明天繼續接手就可以。
精神高度緊張的人一旦放鬆下來,整個身體都會呈現極度虛弱的狀態,至少莫湘和周楠都是這樣的情況,一上車,兩人連話都沒說,互相抱著沉沉的睡去。
33交流生
警方隨後又組成專案組,細緻的分析了監控錄像,死者站立在保鏢身後扶住胸口,過了三四秒後,突然垂下腦袋倒地身亡,經過分析系後頸突然遭到重創,頸椎被完全擊碎,其間卻沒有任何人從後面靠近死者。
一個很有經驗的老警察指出一點疑問,在整個過程中間死者臉部曾向某一方向偏轉,監控上看不出表情,監控畫面顯示死者面對的方向正是兩個女孩逃跑的方向,其中一個女孩子在離死者不遠處做了個很怪異的動作,畫面模糊,看不清具體做了什麼,隨後死者便倒地身亡。
煙霧繚繞的會議室內,正襟危坐著十數個穿警服的男人,面容嚴肅,有一半人或手上夾著煙,或唇上叼著煙,面前的菸灰缸滿是菸蒂,負責此案的民警都是一籌莫展,死人也就罷了,查了半天不知道人是怎麼死的,監控照出來的畫面和他們的調查結果完全不是一回事,這簡直就是靈異案件。
「老劉,你怎麼看?」頭髮花白,肩上花花槓槓最多的老警察對桌子對面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道。
老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擰著眉道,「那兩個女孩子調查過了嗎?」
査警官聞言拿出一疊資料放在他面前,「調查結果沒有問題,兩個女孩子家世清白,與死者素不相識,其中叫莫湘的女孩子是個孤兒,品學兼優。」
老劉點點頭,又問,「事後筆錄有沒有什麼問題?」
査警官搖搖頭,「沒有問題,兩個女孩受到了驚嚇,似乎什麼都不大記得,踢人的行為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應,據她回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信嗎?」
査警官抬頭看了看端坐首座的男人,低頭思索了良久,還是點頭道,「據我觀察,還是有很大可能,畢竟是兩個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回憶不起也是正常的,監控錄像也表明她們兩個沒有嫌疑。至於那動作與死者的死亡,我認為是巧合,距離那麼遠,她能對死者做什麼?除非有特異功能。」說完,查警官自嘲一笑,這年頭除了第九處那幫子,哪來那麼多特異功能的人?
事件第二天就有媒體報導出來,然而和他們所經歷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機場槍擊案被報導成了持槍搶劫案,當事人成了受害者,真相是什麼?沒有人去關心,在媒體電台大肆報導歹徒窮凶極惡實施犯罪的時候,所有知道真相與不知道真相的人對此事三緘其口。
負責此案的查警官後來又找到莫湘調查取證,卻一無所獲,一是學校方面出面平息了此事,二是她堅持自己的說法,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
總之當事情回歸到正常軌道上時,有些人的心態已經完全轉變了,原本活潑的周楠變得有些沉默,對莫湘產生了一種依賴情緒,只要有時間一定和莫湘黏在一起,兩個人成了徹頭徹尾的死黨,周楠的媽媽對莫湘很感激,她常年不在國內,無暇顧及女兒的成長,對於女兒這種情緒變動也是很無奈。周媽媽是駐德國大使館的參贊,為了周楠的事特地回國,警方撤銷對莫湘和周楠的調查這件事,周媽媽從中斡旋,出了不少力。
當莫湘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她似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記,和以前沒有絲毫不同,按照原計劃參加學校的交流活動,周楠則被學校特許放了一周假,錯過了這次交流團的第一周活動。
莫湘本來和周楠分在一組,周楠不在,莫湘就和崔智一組,與三位加拿大學生一起組成一個小組,平時用餐、吃飯,遊玩都在一起,他們這組的三個學生都是男孩,小個子的男孩子叫里安,深褐色捲髮男孩叫奎芬迪,還有一個來自加拿大魁北克省的男孩子叫羅伯特,外國人顯然沒有把他們的智商用在取名字上,一隊二十四個學生,有三個叫羅伯特,兩個叫傑西卡,為了好區分,莫湘和崔智把他們這隊的羅伯特叫羅奈爾。
里安比較文靜,喜歡聽大家談論事情,奎芬迪說話嗓門很大,但是為人很幽默,羅奈爾是加拿大北部的人,講話有些許口音和俚語,有的時候聽起來很費勁。
與他們交流是蠻好玩的一件事,大家針對某件事說說不同的看法,中文英文齊上陣,實在搞不定了法語也來湊熱鬧,只是偶爾問出的問題讓莫湘和崔智兩人哭笑不得,解釋又解釋不來。
「shine,為什麼你們用餐之前和用餐之後要打架?」里安問莫湘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莫湘的湘字他們讀不來,索性給她起了個英文名叫shine。
打架?莫湘和崔智面面相覷,「什麼時候打架了?」
「就是那天……」里安連說帶比劃的講了半天,莫湘才明白過來,周三帶他們去中餐館吃飯,正好碰上另外一桌人,為了互相退讓座位,主客之間相互拉扯,飯後爭搶付錢,又是一通拉扯,無奈啊,國人熱情啊,這情景被他們看到兩三次,以為這是華夏的一種……習俗。
「這個……這個……」莫湘「這個」了半天也沒「這個」出來。這怎麼解釋?最後還是崔智強忍著笑意,把華夏人對於主座和客座的規則解釋了一通,至於打架,這個只能說太過熱情,以致於需要用身體來表達一下,就和法式貼面禮差不多。
川人講話,無論男女,喜歡以「老子」自稱,外出遊玩常碰見邊拿著手機大呼,老子怎麼怎麼地…老子怎麼怎麼地的人,朋友一見面,說話一律「老子」開頭,羅納爾剛學中文不久,知道「老子」就是爸爸的意思,總是聽到別人說老子,他恍然,「你們都很愛你們的爸爸。」
莫湘淡定的點頭,「對,我們都很愛我們爸爸。」崔智站在身後笑的頭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