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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6:18:58 作者: 十四郎
    那位香取山主是個鐵公雞,脾氣又油滑的很,他就是帶了匕首過去問,只怕也問不出什麼來,少不得送幾壇天下無雙撬開他的嘴,正巧自己身邊有個神女,也不算違背戒律。

    洞天的地窖中封藏了無數美酒,源仲很快取了四隻白玉小酒罈上來,與那些裝盛下品酒的酒罈不同,這些白玉酒罈周身甚至點綴明珠,幽光瑩然,壇身比嬰兒的頭顱也大不了多少,可見其珍貴。

    「神女在上,可否賞光與我共飲一杯?」源仲晃著一隻白玉小酒罈,朝她笑眯眯。

    譚音也笑了,她是天神,凡間的酒釀得再精純,她喝起來也像喝水一樣毫無感覺,她不願拂逆源仲的興致,柔順地點頭答應了。

    平日裡斟酒做菜都是源小仲的活,可他今天不知跑哪裡去了,譚音自己從廚房取了兩隻酒杯,小心翼翼地打開白玉酒罈的封口,一揭開,只覺寒冰之氣襲面而來,一股聞所未聞的濃郁甘香的酒氣雲煙般蒸騰而起,瞬間就暈開在整間屋子。

    酒液倒入拇指大小的水晶杯中,竟是完全透明的。其時釀酒,大多有雜色,或發黃,或發綠,這種透明如清水般精純的酒液,連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源仲輕輕將酒杯與她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低聲道:「這是我多年的夙願,今日如夢一般。」

    譚音看著他仰頭一口將杯中酒喝乾,蒼白的臉上很快泛出一層淡淡的紅暈,他輕嘆:「好酒!」

    她也豪放地一口喝乾,臉色突然大變——不再是喝水一樣的感覺,這味道……是烈酒!她一驚之下嗆到了,咳得驚天動地,差點把杯子砸了。

    源仲哈哈大笑,在她腦門兒上一彈:「傻丫頭,這可是送給天神的酒,別小看它。」

    譚音好不容易停住咳嗽,可是臉上泛起的火熱卻再也沒褪下去,她本來就不善飲,不過仗著自己是神之軀,把凡間的酒當水來喝,此時猛然幹了一杯烈酒,馬上就開始暈了。

    她渾身發軟,不能控制,趴在桌子上,歪著腦袋看源仲自斟自飲。

    他濃密烏黑的長髮,蒼白的臉龐,燭火下像玉一樣,還有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面藏著一個鮮活驕傲又專注濃烈的靈魂。他的嘴唇翕動,在低聲說著什麼,她全然沒有聽清,她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看著他清醒的臉,時光在暈眩中飛逝,這就是一輩子麼?

    不想走,她其實不想離開,假如這就是一輩子多好,魂飛魄散也罷,她最終是與他死在一處的。

    他忽然又不說了,和她一樣,趴在桌上,肩膀靠著肩膀,臉歪在胳膊上,和她面對面地看著,他眼睛裡有兩個她,特別清楚。

    「在想什麼?」他輕聲問,唇齒間酒香四溢。

    譚音沒來由地想笑,喃喃:「……好酒。」

    「除了這個?」他凝視她。

    她還是笑,臉頰暈紅,眼如春水:「想你。」

    他笑得眯起眼睛,裡面好像藏了一顆星。

    「你勾引我。」他聲音越來越低,「我想上鉤了。」

    譚音沒有說話,她伸出手,輕輕摩挲他的輪廓,挺直的鼻樑,微抿的嘴唇,他忽然張開嘴,隔著手套,在她的拇指上輕輕咬了一口。

    被咬的拇指微微發麻,細微的小閃電從那一點迅速擴散成面,輻射四肢百骸,她又一次感到那種焚燒靈魂般的痛楚。

    來吧,就這樣燒,她不怕。

    他的唇輕輕落在她臉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船,還是不船,這是個難題。下次更新5月21日下午五點。

    ☆、39三十九章

    譚音閉上眼。

    他的唇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臉頰,軟而且柔。他的手緊緊抱著她,緊繃的肌肉,略微粗糙的指腹,與她截然不同的身體構造。他身上的氣息淡雅而幽遠,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他的味道卻仿佛已經體會過千萬年,熟悉,眷戀。

    源仲的唇慢慢離開她的臉龐,只留指尖細細摩挲,譚音睜開眼,他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那麼近,他眼裡只有她一個人,靈魂里也藏著她一個,專注熱烈。

    她曾想問他,假如有一天她不在了,他要怎麼辦?但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用問,他的眼睛已經告訴她一切答案。

    「我上鉤了。」他忽然笑起來,眼睛彎彎地眯起,微抿的唇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聲音沙啞,「我在鉤上,任你宰割。」

    這種時候,她該說什麼?又該給他什麼表情?譚音腦子裡蒙蒙的,身體上所有感覺的微妙感覺被放大到極致,而所有理智都被醉意沖得不見蹤影,她有一種洶湧而陌生的衝動。她慢慢湊過去,越來越近,膽怯似的抬眼看他的眼睛,他眼中有東西在焚燒,亮得驚人。

    合上眼,她的唇印在他唇上,笨拙地貼合,輕輕輾轉。

    他扶著她肩膀的手緩緩向上,最後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向他的方向用力鑲嵌。他的親吻狂亂,有著同樣的笨拙,但很快那種笨拙就消失了,屬於他本能的掠奪性,讓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占據了主動,乾燥的嘴唇很快變得潮濕火熱,他舔舐她的舌頭、嘴唇,還不甘於此,順著她弧度姣好的下巴吻下去,手指顫抖著解開她一根衣帶,領口松垮,他的唇與手同時侵入,落在她鎖骨下方。

    他的腦袋埋在她胸前,巨細靡遺,一點一點親吻她鎖骨周圍的肌膚,譚音覺得整個人已經融化了,分辨不出究竟是焚燒靈魂的痛楚多一些,還是與他親密接觸的愉悅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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