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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6:18:14 作者: 湯圓一碗
好一會過去,像壓根沒聽見這話一般將話題又轉了回去:「幸虧這次你僅是受了點輕傷, 我聽聞你騎的馬突然驚了, 還險些掉到懸崖下去, 你知不知道爹娘得此消息時, 人都快被嚇暈過去了!」
溫芷秋心底僅疑惑了一瞬,怎她突然告知母親自己不嫁常欽了她也不驚訝似的,可很快,溫劉氏這頭開始滔滔不絕地訓她,叫她壓根就沒機會再去多想,只得垂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附和著。
興許是太久未見,這件事也叫溫家夫婦驚嚇不已,溫芷秋也頭一次體會了母親的嘮叨功力,直到她實在是聽得耳朵都疼了,連忙作出倦態,一副乖巧甜糯,軟聲道歉:「娘親,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去做這些危險之事了,你便饒了我吧,好嗎?」
溫劉氏輕咳一聲,也知自己一直說著就沒停過,溫芷秋也不知聽進去了幾句,但仍是止住了話,搖了搖頭寵溺道:「真拿你沒辦法,好生歇息吧,我就先出去了。」
從院中出來的溫劉氏並未回房,反倒一路朝著西屋而去。
西屋外,一眾下人守在門前,神色好奇想往屋裡去看,卻又不敢動彈分毫。
聽聞腳步聲,這才找著機會動了脖子,一抬眼卻見溫劉氏出現在眼前,這下更驚訝了。
老爺夫人接連往西屋來,這剛到府邸都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呢。
「豈有此理!」
溫劉氏剛走到屋外就聞裡面傳來溫廷元的怒斥聲,心裡一驚,連忙上前推門而入:「老爺……」
餘下半句叫溫劉氏愣在了嗓子眼裡,她以為進屋會瞧見下人跪在地上被溫廷元重重責罰的樣子,豈知一進屋卻看見兩人似是和睦地對坐在桌前。
衛珣抬眼看見來人,倒是很快起了身,眼睫微顫一瞬像是因著起身的動作牽扯了後背的傷勢,但面色仍顯沉穩,並未露出分毫破綻。
溫廷元目光落在衛珣身上,他起身之時,便上下將其打量了一番,他微變的神色自然也落入了溫廷元眼中。
精明如他,又怎會不知衛珣此刻強忍著傷痛,只是他這份忍耐力看在溫廷元眼中,便有了幾分驚嘆,而後收回眼神,才道:「夫人,怎麼過來了?」
溫劉氏不知溫廷元同衛珣在屋內聊什麼,疑惑地看了一眼兩人,最終在桌前坐下後,才算是將衛珣看了個清楚。
他們抵達江南之後便聞溫芷秋出事的消息,急忙回府後才得知溫芷秋只是輕傷,倒也沒什麼事,這便細問起近來發生的事。
一來,是溫芷秋自個兒跑去參加圍獵一事,溫廷元得知了細節始末便氣沖沖找去了西屋,二來,是溫芷秋到江南後瞧上了一個奴隸,溫劉氏覺得這事荒唐至極,可方才在溫芷秋屋中聽見那話,已是有了端倪。
再看眼前之人,鼻樑英挺,面容俊朗。
溫劉氏忽然想通了什麼,但仍是眉頭一皺,眼神略有不滿:「問出什麼了?」
不是說這奴隸因著救了自家女兒身受重傷,所以這才沒能將他傳來主屋,而是溫廷元親自前來問話,可這人好端端的就站在這,一臉淡然,怎麼就身受重傷了。
溫廷元輕咳一聲,問及此事神色便嚴肅了起來:「那日獵場中,秋秋所騎的小馬駒有問題,應是被人下了藥。」
溫芷秋那頭還以為是她自己不會馭馬,可衛珣從懸崖上爬上來後,便查看了一番小馬駒的狀態,口吐白沫,眼珠凸出,這顯然是被下了藥,這便在此稟報了溫廷元。
溫劉氏一聽,急切起來:「可有查出是誰所為!」
溫廷元看了眼衛珣,而後抿了抿嘴沒有作答,反倒站起身來,視線與衛珣齊平,威嚴的聲色叫人聽不出喜怒,卻也氣場強大:「今日先問到這,傷勢好轉後到主屋來,我還有事要問你。」
溫劉氏一聽,又看了眼衛珣,這人還要如何好轉,除了唇色有些蒼白,面色有些緊繃以外……
溫劉氏愣了一下,注意到衛珣鬢角滲出的汗珠,以及衣襟處露出的些許暗紅色傷痕。
之前大夫來替他看過後便有上報過他們衛珣的情況,他後背的皮膚幾乎全被磨損壞了,失血過多,又拉扯著傷口一路將溫芷秋背回營地,聽聞在場的下人說,當時還以為沒什麼事,皆大歡喜,可沒想到他一倒下才露出那些駭人的傷,簡直嚇壞了在場的每個人。
這要隨便換個人,早就疼得動彈不得了,又怎可能還背著一人的重量徒步行走那麼遠,而這又才過去沒兩天,如今衛珣直立在這裡。
溫劉氏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便聞衛珣波瀾不驚道:「是,老爺。」
回到主屋後,溫劉氏憋了一路的疑惑,待下人都退出去後,終於忍不住發問道:「老爺,這事可有眉目了,怎會有人故意下藥陷害,可是什麼仇家找上門,那可得多加派人守著,莫要叫秋秋再遇危險了。」
溫廷元擺了擺手示意她別這般慌亂,飲了口茶冷不丁問道:「夫人覺得,這個衛珣怎麼樣?」
溫劉氏一愣,她這頭擔心著女兒的安危,溫廷元卻沒頭沒腦問起那個奴隸來,眉頭一皺,道:「一個奴隸,還需怎樣?」
「那日的情況比我們從下人口中所聽說的還要危急許多,那奴隸,為了救秋秋,命都豁出去了,如此情意,以夫人對咱們女兒的了解,你覺得女兒會如何作想?」
溫劉氏張了張嘴,回道:「老爺這是覺得秋秋她當真想要以身相許報答這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