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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6:18:14 作者: 湯圓一碗
    如此說著,像是她交付一件何等大事一般,這樣恭敬乖順的樣子,卻又絲毫不顯得卑微諂媚,溫芷秋肚子裡的話全被堵了回去。

    他明明,挺乖的啊。

    那夢中為何又要那般對她!

    溫芷秋眉頭一皺,氣沒處撒,擺了擺手道:「那你便忙著,需要什麼材料向府上要便是,我只是來看看。」

    說罷,像是想起自己之前因著打嗝說過的奇怪的話,連忙又補了一句:「看看白雪。」

    大清早,僅披了一件外衣,匆匆趕來,就僅是為了來看一隻連靠近她幾分都會害怕的小狗?

    衛珣瞳眸顫動一瞬,唇角勾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頓了一瞬才接了話:「是,奴明白。」

    *

    從西屋回來,溫芷秋坐在桌前氣呼呼地喝了口茶,總覺得自己方才發揮得不好,她分明是去找衛珣麻煩,想解心頭之氣,怎就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莫名其妙去,又莫名其妙走,還有他最後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說是要給人教規矩,可他里里外外皆規矩得很,見她便是恭恭敬敬,辦事皆是不留餘力,有什麼可教的!

    映月在旁站了許久,看著自家小姐自西屋回來後,一張精緻的臉龐上表情變化多端,一會沉思,一會憤怒,一會又紅了臉。

    看到最後,映月終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大著膽子小聲問道:「小姐可是在想西屋那個奴隸?」

    「嗯。」溫芷秋正想得出神,隨口就應了下來。

    !!!

    果真!

    外頭的說書先生總說,女子陷入男女之情中便會心緒繁雜,一會開心一會失落,上一秒怒下一秒又笑,這便是墜入愛河的表現。

    小姐這樣子,墜得深啊。

    溫芷秋應了聲沒一會才反應過來,瞥了映月一眼,自是不知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只是心頭煩悶,忍不住打開了話匣:「你覺得衛珣如何?」

    如……何……

    未來姑爺,映月又哪敢說半句不是,想了想,很快在腦子裡挑出了自己會的為數不多的誇讚之詞:「相貌驚為天人,身形人中翹楚,除了身份地位稍有些不盡人意,不,奴婢是說,他興許是哪家沒落貴族的公子哥,氣質更是不凡,小姐眼光自是不會差的。」

    溫芷秋眉頭一皺,這話聽著怎有些不對勁,可想到映月興許是在說她當時買下這人時一副狼狽的樣子,現在倒是人模人樣了,又嘆了口氣道:「我不是說這個,算了,無事,我乏了,你退下吧。」

    映月歪了歪頭,小姐這是同那奴隸有了什麼麻煩嗎,難不成是老爺夫人不願讓小姐與之在一起?

    但沒敢多問,映月正要走,溫芷秋眉眼一抬,看見了桌上今晨岳清玲送來的食盒,想了想又抬手道:「把這給西屋送去。」

    岳清玲這食盒是為著她替她養狗一事送來的,可差事都交給衛珣去辦了,她連那狗都不敢碰,功勞是衛珣的,那便索性賞給衛珣好了。

    映月自是不敢怠慢,岳家小姐送來的,自然是上好的糕點,小姐現下是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西屋那位,想必夫人和老爺那頭現下不同意,日後也是拗不過小姐的。

    這般想著,映月應了聲提著食盒朝著西屋去了。

    東西送到西屋,映月也沒多道什麼,只說是小姐賞的,這便匆匆離去了。

    院內的白雪已經舒舒服服躺入了他今日為它築的小木屋中,衛珣有些茫然地看了眼桌上的食盒。

    應當是甜食,已是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甜氣息。

    他最不喜的便是甜食。

    可衛珣忽的想到昨日在院門外聽見的那句話,胸前跳動得厲害,仿佛對食盒內放置的甜食隱約間有什麼預感。

    他不疾不徐伸出手,沉冷的目光像是要將食盒看穿一般。

    啪嗒一聲——

    食盒蓋子被打開。

    托盤上一塊乳白色的糕點,赫然立著一隻顏色鮮艷造型別致的鳥。

    兩個頭,一雙翅膀,緊緊倚靠在一起。

    比翼鳥,寓意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頓時,衛珣強力抑制的熱燙猛然從耳後一路竄到了脖頸,渾身都燥熱了起來,看著這對比翼鳥眉心突突直跳。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怎可如此直白!

    第11章

    臨近圍獵之日,岳清玲前來溫府找上溫芷秋,打算上街逛逛,採買一些用得上的東西,順道白雪在溫府也需要添置一些物品。

    提到白雪,溫芷秋便想到了負責照看白雪的衛珣,還不待她開口,岳清玲便像是她肚中蛔蟲一般,先一步道出:「將那個奴隸也一併帶上呀,我交代什麼你都不愛聽,你不是說他將白雪照看得挺好的嗎。」

    說罷,岳清玲就一副,知曉你不好意思,我便替你說了,隨後,便在溫芷秋臉上瞧見了「正有此意」的神色。

    就知道你想將人帶在身邊又不好意思開口。

    蒼天可鑑,溫芷秋可沒覺得不好意思,僅是岳清玲嘴太快了搶在了她前面,僅此而已。

    踏上馬車,岳清玲坐在馬車內忍不住撩開窗簾朝外看了一眼,馬車旁,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身姿挺拔,背脊很直,肩寬腰窄,淡漠地看著前面,待馬車內的動靜安穩下來,便上前幾步朝車夫道:「可以出發了。」

    越看越覺得不像個奴隸,岳清玲忍不住低喃道:「芷秋,你說這人究竟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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