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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6:01:19 作者: 意千重
    初晨在chuáng上蜷成一團,淚眼婆娑,從眼角瞅著鐵青著臉看書的彥信,見他不理,發出嗚嗚的哭聲。

    彥信坐著不動,她開始亂七八糟地說:「我知道你對我不滿許久了,要不,我這樣誠懇的認錯你gān嘛也不搭理我。你若是嫌棄我,看著我不順眼,你愛gān嘛就gān嘛好了。反正我是沒人要的,讓天維鈺把我毒死了算了。」

    彥信的眉頭跳了跳,起身chuī滅了燈,脫了衣服,輕輕躺在她身邊,低聲說:「別哭了。哭多了對身子不好,對孩子也不好,你不想明日頂著兩隻核桃眼參加封后大典吧?」

    初晨翻過身緊緊摟住他,啄了他冰冷的嘴唇一下,乖巧地說:「三哥,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彥信伸手摟住她,長嘆了一口氣:「你果真是我三世的仇人。」

    初晨心滿意足地把臉貼在他臉上:「我就要做你三世的仇人。」她主動褪去他的內衫,去親吻他的身體,滿意地感覺到他的身體的急速變化和漸漸變急的呼吸,愈加調皮地挑逗著他脆弱的神經。

    彥信翻身將她兩隻不規矩的手壓在身下,低聲說:「你做什麼?既然剛才太醫來診脈,該禁忌什麼,他沒有和你說嗎?你是不是又想討打?」

    初晨噘嘴道:「我又不做什麼。只是想你罷了。你答應我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的事qíng有多危險?」彥信長嘆一口氣,「要除去他們,有很多種辦法,你偏偏要選擇以身涉險這一種,這其中,只要有一絲差錯,你要麼此刻就在北岐,要麼就已經和我天人……」他說不下去,搖搖頭,恨恨地咬了她左邊的肩頭一口,「你這個狠心的……」

    「我若不去到左清房裡,天維鈺怎會上當?左清以為的毒藥都不是毒藥,我早掉包了。真正讓灰衣老道中毒的,是他劫走的那個人,而不是左清。這事還要多謝扮作我的那個女子,若不是她剛好身中劇毒,又與左氏有仇,我也撿不著這個便宜。」初晨大方地把右邊的肩頭露出來,遞到他嘴邊:「你若是不解恨,可以再咬一口。」

    彥信長嘆了一聲,拉起被子給她蓋嚴:「天涼了,不要著涼了。」又伸手在她屁股上揉了揉:「我先前掐的地方還疼嗎?」

    「都青紫了,一跳一跳的疼。」懷裡的人兒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你可真心狠。」

    「我給你chuīchuī……」他鑽進了被窩。

    「癢死了,壞東西,唔……」她發出一聲輕嘆,繃緊了身子,雙腿忍不住夾緊了他的雙手。

    「小妖jīng,你勾引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你不自覺,你先勾引的我……」

    「打住,打住,睡覺,你真要我急死麼?」他把她的手臂反剪來壓在身後,箍緊了她的身子,不准她亂動。

    「呵呵……」她得意地笑著,抬起腳在他的腳上、腿上來回輕輕摩擦。

    「你等著……再過一個月,看爺怎麼收拾你……」他的氣息又開始不穩,有些蠢蠢yù動,好不容易才qiáng壓了下去,開始痛恨這孩子gān嘛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早知道,昨天晚上應該抓緊時間的,要不,明天再知道這事兒也好啊。

    他在那裡懊惱,身下的人又開始不合時宜地亂動,讓他簡直要崩潰。

    「大爺饒命啊。我等著你呢!」初晨得意地笑,很快笑不出來:「呃……嗯……三哥……三哥……」

    「別叫我!你既然點火就該知道點火的後果!要難受大家一起難受。」他的指尖惡意地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火苗。

    初晨沉沉睡去之後,彥信還在專注地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今後的路還很長,他有很多的夢想要實現,也許還會有許多的風風雨雨和血腥yīn謀。但他知道他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有初晨和孩子一起陪著他,他就沒有過不去的檻。

    (全文完)

    番外1幸福生活

    清晨,宮門次第打開,幾騎怒馬飛馳而入,當先一人,著一身繡著金龍的黑袍,髮髻跑得微微有些鬆散,一臉的鬍子茬,眼眶下面有很明顯的因睡眠不足而留下的青痕,表qíngyīn冷嚇人,焦躁萬分,正是彥信。到得最後一道殿門,不曾聽見預想中的呼痛聲,他的心驟然一緊,跳下馬,大踏步要往裡面走。

    守在門口的宮人忙上前拜倒:「請皇上留步。」男子進產房可是大不吉。

    後面的人也趕上來,勸道:「請皇上稍候片刻,娘娘必然是母子平安的。」

    「讓開!」彥信沉著臉道:「裡面為何沒有聲音?」他記得女人生產不是都大喊大叫的麼?

    宮人對望一眼,道:「稟皇上,娘娘堅韌,自陣痛以來,就不曾……」

    這意思竟然是初晨自陣痛以來,就不曾因疼痛吼叫過一聲,都是默默地忍下來了。她生產的時候,他竟然不在身邊,他欠她的何其多。彥信只覺得一股酸意自胸中勃發出來,再也按捺不住,顧不上什麼男子不得進產房的規矩,一腳踢開阻擋他的宮人,推開大門,大踏步走進產房:「晨兒,我來啦。」

    初晨疼得滿頭滿臉滿身的汗,聽見這聲喊叫,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穩婆忙道:「娘娘,再使把力,已經看得見頭了。」

    「晨兒,用力。」彥信看見她的樣子,只恨不得替她去承受一切痛苦。

    穩婆看見彥信,嚇了一跳,彥信眼裡卻似沒有其他人一般,上前緊緊握住初晨汗濕冰冷的手,柔聲道:「晨兒,我陪著你。」取了帕子溫柔地替她拭去汗水。又對穩婆道:「專心做好你的事qíng,福禍都在你手中。」

    「不要嚇她。我一直都知道你會趕回來的。」初晨微微一笑,閉上眼睛,咬牙繼續用力。

    一聲響亮的嬰啼劃破了蘭若帝宮。

    宮人三呼萬歲,討好地遞過繡著金龍的大紅錦緞包著的嬰兒:「恭喜皇上,賀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彥信瞟了還在緊閉著眼的嬰兒一眼,指著沉沉睡去,臉色蒼白的初晨,聲音都是顫抖的:「她怎麼了?宣太醫,王太醫呢?」

    白髮蒼蒼的太醫聞聲而入,他在偏殿中守了一天一夜,提心弔膽,只恐會發生什麼不順的事qíng,腦袋就要搬家。號了脈,大大地鬆了口氣,笑道:「陛下,娘娘是用力過度,乏了,沒事。睡一覺就好。」

    彥信白著臉:「她還好麼?她為什麼不大喊大叫?可是有什麼……」

    穩婆壯著膽子笑道:「回皇上的話。奴婢見過的產婦少說也有上千了,每個產婦都有自己的xing子,有愛叫的,也有不愛叫的。娘娘自小嬌養,骨盆要小些,需要的力量也就更大些,她若是叫了,反而會làng費生產的力氣。不過娘娘真是聰慧堅韌的xing兒,奴婢就沒見過她這樣忍得,一聲都不吭的xing兒。」

    彥信聞言,拉了初晨的手看,初晨的手還在習慣xing地緊握成拳。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指頭一個一個地掰開,見她掌心裡四個因用力而留下的青紫掐痕,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上。

    有那極有眼色的宮人,喚了眾人悄悄退出殿去。彥信拉起初晨的手放在他臉上,輕輕摩挲,低聲道:「晨兒,我的晨兒。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何其多啊。」

    彥信驚喜地看見初晨長如蝶翼的睫毛倏忽閃動,淡粉色的唇對著他輕輕彎起一個弧度,手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你是傻的呀?是我疼,又不是你疼。哭什麼?也不怕人笑話。孩子呢?」

    彥信孩子氣的把頭埋在她頸窩裡:「我只哭給你一個人看。你還疼麼?要是還疼,咬我一口。」

    初晨軟弱無力地推推他:「別,我一身的汗臭味呢。」

    他固執地貼緊她:「不臭,真的,一點都不臭。還有一股香味兒,再說了,再臭也是我老婆。」

    初晨推不動他,心疼地看著他亂七八糟的髮髻、滿臉的鬍髭、青青的眼窩,被晨露浸濕尚來不及換下的袍子,「你從塘關趕回來,那麼遠,想必又是沒吃沒喝沒睡吧?」新朝建立,不穩定的因素還有許多,特別是北岐邊境,時有衝突。

    在她要生產的這個關鍵時期,彥信卻不得不去塘關親自督兵。彥信人在塘關,心裡記掛著她,兩人以權謀私,動用了傳遞緊急軍qíng的信鴿來互遞消息,每日裡儘是說些今日吃了些什麼,用了幾碗飯的瑣碎小事。信鴿到時,便是兩人一天中最幸福甜蜜的時光。

    彥信含糊地道:「吃了,吃了。對不起,我來遲了。」

    初晨輕輕一笑:「不怨你。誰會知道這小子竟然是個急xing子,還差十多天就迫不及待地要出來呢?去把他抱來我看看,我先前沒看清楚呢。」原本她的預產期不是這幾日,誰知孩子等不得了,急吼吼地要出來。彥信聞訊已是星夜兼程地趕回來,她又怎麼捨得怪他。

    彥信只是伏著不動,悶聲道:「看他做什麼?一個鼻子兩隻眼,和我沒什麼區別。你看他爹就行了。你二十多日不見我,難道就不想我麼?」

    「我自然想你。但哪兒能一樣啊?快抱給我看看。」

    彥信不qíng願地站起身,從旁邊的搖籃里抱出那一團粉紅色的,皺巴巴的小東西:「看吧,不就是皺巴巴的樣兒麼?」

    初晨沒注意到他彆扭的神qíng,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折磨了她十來個時辰才出來的小東西所吸引。她伸出手臂,滿懷期待:「給我。」

    彥信嘆了口氣,「你睡好,別動,我給你放在身邊,讓你看個夠。」他小心翼翼地把小東西放在她臂彎里,看見她滿眼的喜悅和興奮,一門心思只是那個嬌嫩的小東西。心裡有些發酸:「他只能算老三。」

    「唔?」初晨不明白他的意思。

    彥信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說:「我在你心裡是老大,是不是?」

    「嗯。」初晨笑著點點頭,她有點明白了,某人在莫名其妙地吃醋。

    「你在我心裡也是第一。他連老二都不是,只能算老三。」他認真地宣布。

    「孩子對父母來說不應該是最重要的嗎?」初晨故作糊塗。

    「是重要。可是,陪伴你我一生的,是彼此不是他。將來你老了,陪著你的人是我,我老了,陪著我的人也是你。他自有他要陪的人。」彥信接過嬰兒,「現在你要做的事qíng,就是好好休息,睡一覺起來,再好好吃一頓。這樣才能早點好起來。」他一本正經地輕聲說:「我想你,天天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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