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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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私人飛機，不知道去哪兒的。這事兒我還是早上知道的呢，外面傳的消息也很多，甚至還有說是他在峇里島的小情人懷孕了他趕著看望去呢，現在看來果然謠言傳的太兇猛了。」

    江言笙聲音都散發著嗖嗖的冷氣，「你有他手機號嗎？他原來那個停掉了，或者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薄雲寒帶著種置身事外的漠然，「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言譚出國這回事兒我都是聽別人說的，更別提我根本就沒和他見過幾次面了，怎麼可能會有他的電話號碼？江言笙，你是不是從醫院走一趟出來。智商都跟著下降了。」

    「我沒辦法……」江言笙的聲音低了下去，她的眼眶突然紅了起來，「我真的沒辦法。」

    「你們每一個人我都去找了，我都去問了。唯一能問出來點東西的人，到現在還跑了。」她自己說著都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真他媽的狠。」

    薄雲寒沉默了片刻，問道：「當初顧燃也是像這樣找你的，而且不是半個月，是三年。」

    整整三年，他聽說過顧燃的身體狀態很差，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差。直到有一天顧燃親自告訴他很快就要死了的時候，他才驚覺，原來死亡離的這麼近。

    江言笙手發抖，「我知道。」

    「你還是不相信顧燃死了？」薄雲寒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一絲起伏，卻透露著一點同情。

    江言笙在電話這邊點頭，她知道薄雲寒看不見。

    「你知道他在哪裡對不對？」雙目散著微紅，江言笙說，「薄雲寒，我知道你其實也挺恨顧燃的，但是當初我對阿玫也幫了……」

    「我恨他？」薄雲寒輕笑了一聲，「誰說我恨他的？當初我還挺謝謝他幫我接了顧家這個一團散沙的爛攤子呢，現在我對他，估計就只剩下同情了吧。」

    為了個女人搞得自己潦倒的樣子，還挺不值得的。

    薄雲寒轉動著手頭用來簽字的鋼筆，看著辦公桌邊上依舊反扣的相框，聲音低沉，「你要是想要找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我也不太確定，只能告訴你一個地方。」

    電話掛斷，薄雲寒把相框翻過來，上面是一張彩色的合影。

    合影的主人公赫然是顧燃和江言笙。

    這是顧燃計劃里唯一遺漏出來的小破綻，也是他刻意留下來捨不得帶走的東西。

    江言笙那天要是對顧燃辦公室觀察的足夠仔細的話，就肯定會發現這個小破綻。可惜她沒有。

    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薄雲寒拿起。

    「薄總，早上定好的玫瑰花是現在放在車裡嗎？」

    薄雲寒淡淡的嗯了一聲，「放後備廂里，還有買的燈，你稍微裝飾一下。」

    秘書應了聲好，立刻如火如荼的去置辦起來了。

    重新把相框蓋上，薄雲寒揉了下繃著難受的臉，劃開手機界面點開置頂的聊天界面。

    ——已經幫過她了。

    ——在忙嗎？看見了回一下消息^_^

    ——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紀小姐出來吃一頓飯呢？

    阿玫那邊像是隔了一個世紀，才懶洋洋的回覆道——等我忙完。

    薄雲寒捏了捏眉頭，有些無奈。

    現在的場景簡直就像是完美重複了之前半個月他和阿玫之間的相處方式，唯一不同的是。兩個人的立場完全顛倒過來了。

    現在只希望今晚準備的玫瑰能讓她有個小驚喜了。

    明明心中苦澀，但是想到她，薄雲寒還是稍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似乎顧燃，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

    江言笙幾乎把小轎車開成了吉普車，一路逆著顛簸的泥濘路段去了薄雲寒告訴她的地址。

    捏著方向盤的手心裡全是汗水。

    是之前去過的孤兒院，是她小時候去過的那個孤兒院。

    這個地方很熟悉，突然又變得陌生起來。

    對啊，沒了總裁這一層高高在上身份的顧燃，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的他，要是真的想要順理成章的躲藏起來，似乎本就應該在這裡。

    下午的孤兒院有些冷清。江言笙喘著粗氣狠狠的合上車門下來，她逆著陽光看了眼幼兒園全新粉刷過的門牌，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了大門。

    門口的保安看了她一眼就又低著頭閉眼聽自己咿咿呀呀唱的收音機。

    江言笙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院長，看不到人的空空落落和莫名的害怕讓她忍不住在走廊上跑了起來，身後突然傳來吵吵鬧鬧的喧譁聲，似乎有很多人都圍聚在那裡。

    一直緊張跳動著的心臟一瞬間就像是歸位了一樣。

    江言笙猛的回頭。

    只見孤兒院不知道什麼增添的一個小花園房裡站了許多個子高高矮矮的小朋友，站在後面的還踮著腳尖往裡看，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她慢慢的往前走了兩步。看見位在正中間的一個人。

    一個背對著她，正蹲下來用小鏟子壓土的男人。

    僅僅是一個背影都熟悉到心跳震顫。

    江言笙停了下來。

    她站在邊上看著男人有耐心的把樹苗插進土裡，還很有耐心的介紹袋子裡樹苗的種類。明明已經開春，男人卻帶了個黑色的大口罩和手套，甚至還圍了個圍巾，看起來像是活在冬天一樣。

    只露出一雙眼睛。

    但是她就是確定，這是顧燃。

    終於抓到你了。

    男人站起來的時候，餘光不經意的瞥到了站在玻璃後面一聲不吭的江言笙，漆黑的眸底猛的閃過一絲亮光，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他帶著手套的手捏成拳頭，低著頭說借過想要從小孩子堆里出去。

    等他進了另一邊的走廊時候。有些小心的往剛才江言笙站的地方看了一眼，發現沒人了，才悄悄鬆了口氣。

    「為什麼要躲我？」他的心還沒放下來，身後驀地傳來清脆的聲音。

    男人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他甚至都不敢回頭，聲音沙啞，「你、你可能認錯人了。」

    江言笙笑著走到男人的面前來，強迫他和自己對視。嘴角的笑意像是帶了摻入江河湖海的溫柔，「我認錯過很多人。」

    「唯獨沒認錯過你，顧燃。」

    顧燃有些狼狽的錯開視線，還在堅持，「你真的認錯人了。」

    她伸手想要去摘顧燃臉上的口罩，卻被男人飛快的躲了過去。

    江言笙並不在意，她大概猜到了些什麼，眼底卻更加溫柔，「為什麼躲我？」

    顧燃沉默了片刻，自己把口罩摘下了一半，露出臉上有些猙獰的一道疤痕。他苦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但是估計你看到我現在這樣，肯定不會願意再和我在一起了。」

    沒有看見江言笙臉上露出任何厭惡的表情，顧燃試探的把圍巾和手套摘下來，上面果然暴露著一些難看的疤痕，像是火燒出來的。

    他有些自暴自棄的閉上眼睛。「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上次的爆炸留下的後遺症有點大，醫生說可能這輩子疤痕都沒辦法清除……」

    「與其讓你看到這樣狼狽的我，還不如就當做我死了也好，這樣不是也如你的意，少了一個死死糾纏你不放的人了嗎？」

    回應顧燃的是，江言笙放在他傷口上輕柔的撫摸。

    「疼不疼？」

    顧燃驚訝的睜開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還、還好吧，半個多月了，現在都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就是疤很難看。」

    「很難看嗎？」江言笙輕輕的問道，「所以就一直躲著不見我？」

    顧燃有些楞楞地點頭，完全沒了商場上的精明勁兒，還有種莫名的傻氣，江言笙說什麼他就跟著回應。

    「所以，是你一直抱著柯柯，柯柯才會毫髮無損的是嗎？」爆炸中出來之後，柯柯對於當時的事情毫無記憶，周圍人就更不得而知了，沒人知道為什麼柯柯一個幾乎在爆炸中心的人，能夠只有一點點的輕微骨折，看上去，就好像是被另一個完美的護住了一樣。

    顧燃偏過頭。

    江言笙拽住了他的領子，強迫他看自己，漆黑的瞳孔里映照出她淺淺的笑意，」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嫌棄你？」

    「我……」顧燃深深的看著她，沒忍住摸了下她的頭髮。

    這種感覺，他總是很貪戀。

    江言笙頗為鄭重的清了下嗓子。

    「顧先生，柯柯要在景城留下來上幼兒園，我昨天看了好幾個一直沒選出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起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