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你和我是一對的嗎？

    ()」

    以為摟著她腰的人是肖出雲，江言笙心裡一緊，皺眉想要推開手裡的力道，卻沒想到腰上的手只是意思意思的把她扶起來，甚至使的力道還非常的狠戾，然後飛快的離開了。

    並沒有任何想要多呆一會兒的意思，看起來只是個舉手之勞。

    而且隱隱有點憤怒的意思。

    她想要道謝的話卡在喉嚨口，半天都說不出來。

    江言笙楞楞地轉頭，只看見台階下面男人寬厚的後背，看不見正面，也看不見那個人的面具。

    男人離開的很快，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想要在茫茫的大廳里重新找到這個人，實在是難於登天。

    「怎麼這麼不小心？」肖出雲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江言笙的出神。

    江言笙乾笑兩聲，隨口找了個接口搪塞過去，「你給訂的禮服實在是太長了。剛才正好踩在了上面。」

    「我幫你提著。」

    肖出雲好心的提議被江言笙心驚膽戰的拒絕，「不用了，其實也還好，剛才是我自己沒注意。」

    「宴會剛剛開始，裡面的人還挺多的，就算現在下去也不會被別人注意，不知道江小姐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肖出雲拋出邀請。

    江言笙猶豫，「我跳的真的不怎麼好。」

    說完她把手裡的香檳一飲而盡。輕輕抿了下唇，「如果肖先生不怕今天的鞋子被我踩壞的話，就過去吧。」

    肖出雲還不太相信江言笙的話，以為她是在自謙，「你覺得自己比不上一雙鞋子？」

    江言笙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鞋子是一回事兒，我更怕你等會兒會覺得丟臉和絕望。」

    她可是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把顧燃這麼有耐心的人都磨瘋了，只希望一覺睡過來，她的跳舞能夠精進一倍。

    一隻手搭載肖出雲的肩膀上，進了舞池，江言笙驚訝的發現，就連腳下的台面都是能夠發光的，凡是踩過的地方，都會因為按壓而起盈盈的光亮，等到力道離開，燈光就會消失。

    如果是在舞池邊上看的人，就能夠看到裡面劃出的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可惜江言笙和肖出雲的弧線有些磕磕絆絆。

    「我現在是相信你剛才說的話了。」肖出雲無奈的笑著，他本來只虛虛的扶著江言笙的手現在用力，一邊還在幫著她看腳下的步子，儘量不要出錯。

    江言笙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她全神貫注的用餘光看著腳下，因為有光，所以看得更清楚些，「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過我今天的發揮其實已經比之前好了三四倍有餘。」

    肖出雲嗤笑出聲。「還真想看看你之前跳的什麼樣子。」

    江言笙冷著臉，放在肖出雲肩膀上的手倏忽收緊，狠狠的捏了一把。

    肖出雲疼的五官都縮在一起，她才心滿意足的鬆開手。

    今天還真是像中了邪一樣，明明之前和顧燃跳的時候，幾乎每三步就能踩到他一步，但是現在和肖出雲一起的時候，十步才會錯一步，甚至有時候不會錯，只是跳的慢了點兒。

    「下次我可以教你。」肖出雲垂眸，凝視著她，「不戴面具的時候。」

    江言笙仰頭。笑的天真爛漫，「不會有下一次了。」

    要不是肖出雲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她和跳舞的緣分連第一次都不會出現。

    這玩意兒實在是太難學了。

    肖出雲無奈，「都不考慮考慮再拒絕嗎？」

    江言笙撇撇嘴，「我要是天賦型選手，就會欣然答應了，可惜……」

    因為男人的搭話，她一直緊張專注的精力被分了三四份走，一不小心就連錯幾步，整個人都快要站到肖出雲的腳上。

    男人的臉色一黑，「我應該大致能想像的出你之前的情況了。」

    江言笙靦腆的笑笑，「什麼時候結束。獻醜了。」

    「等這首停……」肖出雲正說著，他回頭看了下大廳兩邊坐著的管弦樂隊，頂上的燈突然又唰的關掉了。

    黑暗中對方搭在身上的觸感放大了十倍，江言笙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

    「現在到了交換舞伴的環節，相信在剛才的舞蹈之中，大家都已經找好了心儀的人選，大家與自己現在的舞伴分開之後，就可以……」

    江言笙皺眉。小聲問道：「這是什麼？你剛才不是說不會交換舞伴嗎？」

    「沒事。」肖出雲淡淡，「你別鬆手就行了，當作我們已經交換過一次了。」

    黑暗中，她收了笑意，百無聊賴的站著。

    心裡悶悶不樂的想著什麼時候能夠結束煎熬一樣的舞會。

    這種地方，來一次就夠了，以後她是絕對不會踏足的。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但是江言笙很明顯的感覺到肖出雲被人撞了一下，她腰上的力道雖然收緊了，但是卻被另外一個更加強勁霸道的力道帶走了。

    剛剛及地的黑色裙擺在地上劃開一個柔和的半弧，江言笙沉默。

    明明剛才和肖出雲跳舞的時候跌跌爬爬，竟然還有人能夠看上她。到底是該頭疼還是該慶幸？

    也不知道剛才被帶著走了多少步，但是等到等會兒開燈的時候，肖出雲應該還能夠再找到她。

    畢竟這個黑天鵝面具是肖出雲親自選的，會場裡也沒有和她一樣全黑色的。

    正想著。江言笙的面上一輕，面具突然被人取了下來。

    她不敢置信，「你幹什麼？」

    黑暗中隱約能看見搶她來做伴舞的男人身材高大，至少一米八。手臂也十分有力，她剛才不小心碰了一下，摸到了上面的肌肉。

    江言笙輕輕嗅了下空氣中的味道，並沒有聞到記憶中好聞的香水味。

    想著這人會是顧燃的念頭倏忽打消。

    「他給你買的？」男人緊緊的捏著黑天鵝面具，語氣沉沉，他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新的，雖然態度很惡劣，但是動作卻輕柔的幫江言笙帶上。

    聲音熟悉的嚇人，江言笙納悶兒，「顧燃？」

    「我不是。」男人悶聲悶氣的否認。

    江言笙忍不住笑出聲，她把男人戴了半天還戴歪的面具自己弄好了，「你怎麼在這兒？」

    為什麼身上沒有之前一直用的香水了？

    男人的語氣惡劣了許多，還故意把自己的聲線壓低了，「我說了我不是什麼顧燃！我只是剛才看見你跳舞覺得很好看，想要把你搶過來而已。明明能夠換舞伴，為什麼還要跟著那個弱雞小子？」

    他說著還在江言笙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腰真軟。」

    江言笙：「……」

    連弱雞這種詞都光明正大的往肖出雲的頭上砸。

    她突然覺得顧燃有時候真的幼稚的可怕。

    雖然男人的身上沒有熟悉的味道，但是她卻莫名其妙的能夠肯定這個人就是顧燃。

    尤其是他明明生氣，還控制著輕柔的手。

    但是她真是搞不明白顧燃為什麼打定主意了要裝成一個猥瑣奇怪的陌生人。

    勾唇一笑，江言笙自然的依偎在男人的懷裡，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她笑的更開，「你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嗎？」

    黑暗中，她的指尖像是過電一般的從男人的西裝袖子往裡深了一點。輕輕的撫摸，「你身材這麼好，要是脾氣再軟一點說不定我就愛上你了。」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些，但是脾氣卻愈見糟糕，「說了我不是你嘴裡的那個顧燃，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江言笙意味深長，「我怎麼不能說這種話？剛才我就隨便問問，你還當真了？」

    「你對誰都說這種話嗎？」男人的憤怒像是憋成了一股怨氣，聲音竟然比剛才還小了一點兒，放在江言笙腰上的手卻不肯撒開，他磨牙，「你真是……」

    「先等下，你穿的是不是露肩開叉的禮服？」

    江言笙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男人又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了個東西，輕輕的蓋在江言笙的肩膀上。

    柔軟的絨毛讓她剛才在外面被冷風吹冰涼的肌膚重新溫暖起來。

    江言笙嘴角的笑意幾乎控制不住。

    之前的舞會算什麼啊，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顧燃來了有意思。

    既然他要裝作不認識的陌生人，那她就陪他到底。

    指尖輕輕點了下男人的下頜骨，江言笙疑惑的說道：「你這是什麼語氣？不是說剛才看我跳舞就……」

    她的話沒說完，頂上的水晶燈又打開，迷幻的燈光像是一層薄薄的霧覆蓋在每個人的身上。

    現在摟著她的男人臉上帶著是帶有豹紋的張揚面具，就算遮了一半的臉都不能蓋住他英俊的五官。

    薄唇輕抿，他一雙漆黑的眼眸里像是有燒著的火焰，緊緊的攫住江言笙。

    江言笙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臉，想起來面具不能摘下來，她笑眯眯的開口問道：「你給我換的什麼面具？」

    「狐狸。」

    男人深呼吸一口，恨不得把她嚼碎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不過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摘下來了。」

    江言笙憋笑，看著顧燃一本正經的生氣，她一直沉悶的心情反而變好了起來，「沒有啊，我很喜歡。」

    「你戴的和我的是一對的嗎？」

    「如果不是一對的，我就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