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是……她的朋友

    ()」

    漫長的董事會結束，一個早上只不過才度過了四分之一。

    江言笙飛一般的衝進辦公室，然後拿起外套匆匆忙忙的沖了出去。

    「言笙……」靠在茶水間門口怡然自得跑咖啡的安笛抬眸，笑眯眯的想要打個招呼。

    江言笙因為飛快動作而帶起的冷風直接撲在了安笛的臉上。

    「……早上好。」

    等到安笛把後面三個字拖長了說出來的時候，江言笙的電梯門都已經緩慢的合上了。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我們昨天做的方案已經糟糕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嗎？」安笛摸了摸後腦勺，疑惑的探頭看了眼。

    「不會吧。」跟在他身後的同事也探出了腦袋，眼角還掛著黑眼圈，「別告訴我還要修改啊，我都已經連著一個星期沒有打遊戲看劇逛某寶了，整個生活都被工作充斥了，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猝死的。」

    「……」

    安笛無語的回頭，在同事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下。「既然這樣，白天在公司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什麼所有的靈感都會在熬夜的時候出現這種話都是騙人的吧。」

    ……

    因為根本不知道阿玫是在什麼地方和她打的電話，所以江言笙發動了車子一瞬間大腦竟然是空白的。

    後視鏡邊上掛著的平安符搖搖晃晃。在她倒車的時候竟然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不是吧……」

    江言笙臉都嚇白了，她慌慌張張的把掉下來的紅色小方塊手忙腳亂的重新系回去，「不可能，阿玫不可能出事的！」

    剛才的電話被掛斷肯定只是一個意外。

    說不定只是阿玫的手機被小偷搶走了……

    她握住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

    一出公司的停車場，一輛救護車從面前呼嘯而過，帶著勢如破竹的緊急氣勢，擋在前面的小轎車紛紛自覺的避讓，開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撲面而來巨大的警報聲音聽的江言笙心裡慌慌的。

    她的車才往前開了兩個紅綠燈。就看見路口的地方被人圍了起來，還有舉著閃爍三色燈的交警在封路，一輛小轎車前車燈都被撞碎了，正毫無形象的直接橫在馬路中間。

    但是小轎車的車頭卻直接開到了人行橫道上去，足以看出當時出車禍的時候力道有多猛。

    江言笙手腳冰涼的關門下車，她拼命撥開人群想要往裡面擠。

    「讓一讓，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

    從喉嚨里蹦出來的自己的聲音，頭一回這麼的陌生，前面是層層疊疊看熱鬧的人群，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事不關己的熱切和鄙夷。

    到底是誰，這裡發生車禍的人到底是誰？

    是……阿玫嗎？

    「不好意思，小姐，不可以進去，這裡已經暫時被警方封鎖了。」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皺著眉頭，語氣冰冷的直接抓住了江言笙的胳膊。

    江言笙猛的抬頭，她像是溺水的人一般緊緊的抓住男人的胳膊，「你知道這裡出車禍的人是誰嗎？麻煩你告訴我！」

    男人猶豫了一下，在看見江言笙失魂落魄樣子的時候頓了頓，說道：「好吧。」

    他沒有撥開江言笙的手，只是低頭翻看了下記錄的本子。

    「紀阿玫。」

    男人的嘴唇一開一合，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江言笙就覺得自己仿佛從地面上升騰而起，她的視線從男人的肩膀上錯開。看著小轎車幾乎粉碎的車燈前面是一大灘讓人看著觸目驚心的血跡。

    血跡里還夾雜著明黃色的玻璃碎片。

    「你是受害者的親屬還是朋友？剛才我們只是在她的身上發現了身份證，暫時核對的姓名……」男人試探性的問了句。

    江言笙嘴唇發白，她問道：「人已經送走了嗎？」

    「剛才已經送去市立醫院了，你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她沒了剛才想要衝進去的那股勁兒，男人高大的身軀像是擋住了所有的光線，人群之中的討論聲亂鬨鬨的淹沒頭頂。

    「砰」

    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

    有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小轎車旁邊站著搖搖晃晃的車主，他的臉漲的通紅，眼神迷迷瞪瞪，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明顯就是酒喝多了醉駕。

    剛才發生的車禍也與醉駕脫不了干係。

    車主正捂著自己高高腫起來的臉，狼狽的趴在車頭上，一抬手還被自己的車燈玻璃碎渣滓劃破了手。他立刻高聲的說著髒話。

    而他的對面，背對著江言笙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江城已經入冬的天氣，男人只穿著一件材質昂貴的針織衫，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拳頭。

    「你在幹什麼？」剛才還在和江言笙說話的交警頓時焦頭爛額的過去處理，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開的車？」男人壓根兒就不管上來的勸架的人，語氣冰冷的能夠掉冰渣子，他的眼神像是陰暗潮濕地方潛伏的蛇一般緊緊的攫住司機。

    司機雖然喝的神志不清，但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危險。

    「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這裡可是有……」

    他飛快的往後退了一步，卻直接被男人抓著脖子，本就漲紅的臉這回變成了青紫色，一時半會兒連氣都喘不上來。

    「我說話你沒聽見？」男人的聲音沉靜的像是冰面，讓人聽了膽寒。

    江言笙抬眸看去。

    男人一直背對著她。但是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不知道在哪裡聽過，卻有一種從靈魂深處油然而生的戰慄。

    邊上勸架的交警擋住了她的視線，江言笙來不及多看，她又從人群中飛快的擠了出去。

    ……

    市立醫院大門口，江言笙一腳剎車踩下去，她急急忙忙的從大廳進去，隨手攔了一個護士。

    「你好。我想問下，剛才有沒有一個出車禍被送來的……名字叫做紀阿玫。」

    護士費力的回想，「名字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剛剛送來的出車禍的病人倒是有一個。」

    「這條路走到頭的急診室就是了……」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言笙打斷，她連聲說謝謝，往急診室衝去。

    「我想問下……」江言笙剛剛到急診室的門口，頂上的紅燈噌的一聲熄滅，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醫生從裡面緊皺眉頭的走出來，正脫著手上的白色手套。

    「你是病人的家屬？」醫生看見江言笙的時候，頓住了腳步，「病人叫紀阿玫是嗎？」

    江言笙嘴唇發白。她點點沉重的頭。

    「現在病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身上的傷口已經進行了初步縫合，但是手臂有骨折的跡象，同時還有輕微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

    醫生的語速很快，江言笙楞楞地抓緊了胸前的包包，「醫生，她沒有生命危險吧？」

    「我說了。現在需要住院觀察。」醫生的語氣不是很好，「可能要一周，病人才能醒過來。」

    七天，剛好是她答應了江儲能夠查清所有事實真相的時間。

    「你先去前面繳費吧。」

    一張輕飄飄的單子塞進了江言笙的手裡，醫生留下了阿玫的病房號就轉身離開。

    江言笙把錢交完，電梯又全是人，她心急如焚的爬了五層樓上去，氣喘吁吁的在病房門口扶著腿大喘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會出車禍？」

    「阿玫怎麼好好的一個人在白天跑出去了？」

    「就是啊，走的時候也不和我們說為什麼，但是那時候的臉色就不是很好了，誰知道竟然會碰上天殺的酒駕……」

    江言笙推門進去的時候，阿玫的病床邊上已經圍了幾個染了五顏六色頭髮的男人，其中一個還打了耳釘，看起來一個個都十分桀驁不馴。

    江言笙一眼就看出來。現在來的都是阿玫在酒吧樂隊的成員。

    不知道為什麼。

    對著他們的抱怨，江言笙竟然下意識的緊張和害怕起來。

    剛才阿玫在出車禍的時候是在和她電話，如果不是和她打電話，是不是阿玫就能看見路邊失控的車子，如果不是因為她一開始找阿玫做的代言出了問題，是不是當時阿玫就不會那麼焦急的跑來江氏？

    她的目光落在安靜躺在著的阿玫身上，一根長長的管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伸出來，一直連著支架頂上的吊水。小瓶子裡的水正一滴滴的往下落。

    像是一滴滴的點在她的心上。

    「啊，你好。」

    察覺到江言笙的靠近，本來還坐在床頭說話的幾個人全都轉了過來，其中一個臉色還稍微好點兒的衝著江言笙伸出了手，「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就聽說已經有人交過了住院費用，是你嗎？」

    江言笙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冒昧的問一句，您是……？」男人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站在他身邊的另外幾個人都用一種非常兇狠的眼神虎視眈眈的看著江言笙。

    江言笙冰涼的手指還沒有回溫，她避開對方的視線，皺眉道：「我……我是阿玫的朋友。」

    「這麼著急能夠趕過來的一定是阿玫很好的朋友了。」男人的臉上帶著舒緩的笑意，他歪頭看著江言笙，「不過阿玫好像沒怎麼和我們提過你。」

    「你知不知道剛才阿玫，到底是為了什麼突然出去的？」

    江言笙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