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正經
2023-09-30 15:55:11 作者: 金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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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來和別的男人吃飯?」
顧燃鬆開了手,在肩膀上拍了拍,他淡漠的眉眼,帶著種高高在上的矜貴。
江言笙笑的風情萬種,「談生意而已。」
她的肌膚很白,鮮艷的紅唇微張更襯的耀眼。
顧燃的指腹在她的眼尾輕輕碰了下,「沒睡好嗎?黑眼圈都出來了。」
「家裡進了不懷好意的人,怎麼能睡好?」江言笙氣的牙痒痒,她把顧燃的手撥開。
早上出門粉撲了兩層才蓋的住。
這男人真是不識好歹,揭她短處不說,聲音還這麼大,非要別人看笑話。
被晾在一邊的穆連臣冷著臉,他直直的看著江言笙。
「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江言笙懶洋洋的往男人的肩膀上一掛,她裝作驚訝的捂住了嘴,「跟穆總那的情況差不多嘛,都是『快要』,而不是『已經』。」
身後的男人沒有躲,江言笙也利用的安然自得。
她的腦子轉的飛快,和穆連臣談成現在的樣子,這頓飯應該是沒辦法繼續吃了,只是可惜了還沒來得及上的菜。
得找個人把她帶出去。
舟舟還在等她。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位應該還是我的……老公。」
後面兩個字江言笙把聲音壓低了,只能在場靠的極近的三個人聽得見,她仰頭在顧燃的耳邊吐出一口氣。
男人抿著唇,低頭看了眼她。
江言笙挑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男人的耳朵竟然有點紅。
都一把年紀不年輕了,怎麼還裝純情小處男?
她的唇都沒碰上去,害羞什麼?
周圍全是細碎的議論聲,騷亂之中有人拍了照還有人認出來江言笙的身份。名城九號的主管也匆忙趕來。
穆連臣和顧燃。
主管耳聰目明心思玲瓏,一眼就看出了利弊,他賠笑著一巴掌打在了拿著花的侍應生頭上,把人打的一個踉蹌。
「還不趕快把東西拿出去。」
侍應生嚇得腿都在發抖,他剛才站的不遠,都能夠感覺到顧燃身上迸濺出來的戾氣,下一秒顧燃突然往他這裡走。
大廳流光溢彩又格外的靜謐,顧燃從捧花之中抽出一朵來。
「多了拿著重,你收一支怎麼樣?」
一支黃玫瑰,你是我的唯一。
正經算起來,她和顧燃真正見面也沒幾次,戀人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倒是都做了。
但是唯一,她可擔不起。
江言笙含笑搖搖頭,「別人的東西,我不要,你要是想送我,自己買。」
男人不置可否,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度,把玫瑰花捏折了扔在地上。
「帶著你手裡的東西,把地上收拾乾淨,滾出去。」
侍應生身上的汗隔著衣服褲子把幾百塊的小費都浸濕了,步伐慌張。
早知道為了這麼點兒錢,會把命都搭上,一開始打死他都不會接下這樁事來。
站在人群中看熱鬧的言潭頗有些興味,他本來是看好戲的,但是頭一回見到有女人拒絕顧大少的示好。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江言笙這個女人。
到底哪裡來的資本?
江言笙不知道自己是多少人眼中的焦點,她還在關心手上的合同,非常體貼的對穆連臣說:「於公,穆總,我想你也看見了。我和顧家交好,合同你不簽,多的是人來。這回一再答應你的要求,只不過是公司上層比較看好你的公司而已。」
「於私……」
她借著力,一隻手拽了下顧燃的領帶,把男人的嚴謹打亂,另一隻手繞過他的脖子,貼著溫熱的肌膚,眯眼笑著。
「上一段糟糕的過去已經拜拜了,我找的下一個,比你更乖。」
她輕輕勾了下顧燃的下巴,一如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輕佻。
手掌下的顧燃出乎意料的沒有惱怒,也沒掙脫,眸色漆黑沉沉,只倒映出她一個人的樣子。
這回輪到江言笙懵了。
她在試探這個男人的底線。似乎是,還沒有到底?
還是他已經生氣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吵吵嚷嚷的人聲鼎沸被割裂在身側,江言笙輕聲說:「我想出去,帶我走。」
顧燃說了句好,一隻手禮貌的搭在她的腰側,將人往懷裡攏了攏。
「穆總不用急,慢慢吃,我先走了。」
江言笙笑眯眯的和穆連臣道別,兩人緩緩走出了名城九號,剛出門的一瞬間,腰間的手就鬆開了。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
她心神恍惚,莫名的想要再多一會兒的時間。
迎面是寒霜冷風,江言笙縮了縮脖子,「多謝剛才顧總出手相助。」
「正巧碰到你為難,舉手之勞而已。」
他隻字不提為何會出現在大廳里,也不提之前默默的看了多久。
脫了西裝外套披在江言笙的肩膀上,顧燃扣住她的手臂,不讓她亂動,「你穿的太少了,先披著吧。」
鼻尖繚繞著菸草混合的清冽香味,江言笙抓緊了肩上的衣服,半邊臉沉在陰影里。
「顧總想要我怎麼報答?這麼冷淡的你倒是和床上的熱情截然相反,反正我們也快離婚了,也只剩下最後一點相處的時間了……」她暗示性的眨了下眼睛,顧燃那頭似乎絲毫沒有接收到。
男人理了下被扯亂的領帶,「不需要。」
「我們不可能離婚的。」
江言笙嗤笑。
假正經。
還挺能忍的。
雖然摸不透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恰到好處的利用一下應該不過分吧?
不對,他剛才說了什麼?
什麼不可能離婚?
江言笙有點惱火這個自說自話的男人,「誰說離不了?律師和文件我都快辦好了,就等著律師函送到顧總的桌上了,現在顧總一句話就,不離了?」
她用手指擦了下唇,「或者說,顧總對於當年沒有新郎的婚禮有什麼解釋?」
那場荒唐的婚禮給她帶來多大的尷尬和恥辱,不僅是整個景城茶餘飯後的笑談,甚至足足被繼母妹妹戳著脊梁骨嘲笑了半年有餘。
她等了整整兩年,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起訴離婚的時候。
結果他回來了。
好像什麼傷害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雲淡風輕。
顧燃捉住她的手腕,放進溫暖的衣服里,他並不準備解釋什麼,「你剛剛在裡面喊我什麼,自己忘了?」
江言笙不甘示弱的回瞪他,「和顧總一樣,逢場作戲罷了。」
顧燃臉上笑意星點,「準確的說,兩年還沒到。正因為還有一個半月,所以你才一直在等。」
「而且,你可以請律師,我也可以請景城最好的來和你辯。」
「對了,我們之前應該談論過,你可以叫我的全名,或者單字。不要這樣喊我。」
他微微眯著眼,這個女人叫穆連臣的時候叫穆總,叫他的時候是顧總。如果是這樣,那他和這些男人豈不是沒有任何區別?
口袋裡的手機在不停的震動,江言笙氣的發抖,沒看來電人先按掉了。
她狠狠的推了一把顧燃,沒推動。
「你他媽的……顧燃!我們之前認識嗎?請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好嗎!我不知道你要利用我做什麼,是不是來氣你那個情人妹妹,還是你外面那些的花花草草,我根本沒有興趣也沒有這個必要和你繼續共處下去!」
「不是利用你。」
顧燃一隻手鉗制住她的後腦,覆上來一個纏綿又霸道的吻。
他閉上了眼睛,露出纖長的睫毛。
江言笙不甘的掙扎不出男人的力道,她咬破了男人的唇,血腥氣息在交纏的地方蔓延開來,但是顧燃還是不鬆開。
直到吻的江言笙大腦有些缺氧,才慢慢的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有一個條件,不要和我離婚。」
男人低低的聲音像是呢喃,在她耳邊響起。
江言笙自己站穩了,自嘲的笑笑,「顧燃,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你是對我一見鍾情了嗎?」
她對自己的外貌雖然有信心,但也沒有自大到這種程度。
難道是她那天晚上的表現讓顧總格外的留戀?
還是顧總外面花花草草太多,她表現的太菜,特地過來纏著嘲笑她的?
江言笙想破腦袋都不明白,一直晾著她的顧總為什麼突然這麼熱烈起來。
顧燃把唇上的血抹掉,勾了下嘴角,「是。」
比一見鍾情更早,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江言笙只覺得頭疼,男人的靠近都讓她覺得危險,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道:「你說你什麼條件都能滿足我?」
顧燃頷首,等著江言笙獅子大開口。
「這樣,我也沒什麼條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這人最怕麻煩,我不來找你,你也別來找我。」
「等到一個半月之後你要是做的完美,我就不發律師函給你。你不想離婚也可以,我們到時候再談條件,如何?」
她現在的生活非常的忙。
一個半月的清靜,足夠她處理好很多事情,公司的股份,江母當年死亡的真相,有餘力再去搞砸穆連臣的一切。
這些遠遠比她自己一丁點的心動更重要。
而且,這個男人的身份,她其實沒資格心動。
顧燃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漆黑的眸子盯的江言笙莫名出了冷汗,他才緩緩地點頭。
「如果遇上事了,你來求我,我就幫你。」
不知道為什麼,顧燃同意了她的條件,她心裡竟然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江言笙好笑的仰頭,舔了下唇。
「我不會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