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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5:52:18 作者: 月佩環
他錯過了進入他的內心,所以現在只能永遠隔在外面。
「長青,你到底要怎樣你才肯開口說話?」江寒煙柔聲道,輕輕撫摸趙長青的臉龐。他曾經臉上的羞辱、痛苦、忍耐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時的木然和平時做愛高cháo時單調的表情。
「長青,再這樣下去,你是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的了,是不是?」江寒煙自嘲,輕輕地,抓住了趙長青放在身側的手。這隻手是,完全沒有回應的冰涼。
不知過了多久,溪澗上一條魚隨著急流衝下,撞在水中的一塊大石上飛起,在水上入水不深的地方落下,不停地跳躍掙扎,卻始終不能跳入水中,只能在石上奄奄一息。
趙長青波瀾平靜的眼神也像出現了一絲跳動。
江寒煙像是發覺什麽,泛出一個微笑,一步步走到溪中,將魚放到了水裡。他回過頭,看見趙長青難得地抬了眼帘看他。
第19章
後來趙長青也沒有什麽異常,江寒煙為此萬分失望。
夜裡靜靜的,一點聲息也沒有。
江寒煙因為有事,早已出去了。洛雲飛坐在趙長青身旁,看著桌上一對紅燭蠟淚緩緩留下。
「三年了,你一句話也沒說。」洛雲飛忽然開口。
趙長青躺在床上,額上儘是春cháo情慾過後的汗水,卻是雙目緊閉,沒有回答。他幾乎半身赤裸,身上儘是歡愛的痕跡。這三年中他並沒有拒絕他們的擁抱,每次都是張開了大腿迎合呻吟。
理智在絕望的邊緣嘲笑著自己的貪於歡愉,明明是被人當成了發泄工具仍然會在激情中沈浸下去。而洛雲飛今天不同尋常的對待也暗示了今天即將是一場結束。
趙長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痕。
為了貌美如仙子實則只是惡魔的兩個人實在是不值得。-三年中對情慾上的依從放任也讓洛雲飛和江寒煙對他消除了一切的新鮮感,雖然時間有些太長。
但畢竟,已經到了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洛雲飛輕輕開口:「再這樣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長青,我們不想看到這樣的你。」洛雲飛撫弄著手中的一柄短劍,慢慢拔出。在寒光閃耀中,冰刃斬向趙長青的胸前。
趙長青聽到鐵器相擊的聲音,像是什麽碎裂了。趙長青不由得睜開眼睛,驚異地發現,洛雲飛擊碎的是他胸前的銀環。
洛雲飛道:「這是那位工匠所鑄。他不鑄刀劍,這是唯一一口,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江寒煙也已應允要放了你離開了。再留著這些也無用。長青,你不要亂動,我為你斬下面的白鐵環。」
洛雲飛小心翼翼地拉開了趙長青下體覆蓋的衣物,一手輕輕握住了趙長青的性器,一手揮劍向鐵環斬斷。
金屬相擊聲,困住趙長青三年的鐵環碎成兩半,掉了下來。
洛雲苦笑:「你不怕我失手麽?這樣你都不睜開眼睛看看…」
面對著長久的靜寂,洛雲飛只好為他整好了衣衫。一手將他抱起,走出門外。
谷邊的山崖上,垂著一條長繩。洛雲飛一手抱住趙長青,一手抓住繩子,拉一拉,試試鬆緊,輕輕一拉便已掠起。深夜的風吹著他身上的青衫,獵獵作響。
到了崖頂,洛雲飛將趙長青放下來,手放在他腰間游移。這是他每次情事之前的例行動作,但是這次撫摸了很久,並沒有開始那令趙長青欲生欲死的行為。
洛雲飛取了一個小包,一口短劍,放在地上。「長青,這是一點銀票,你拿去用吧。以後過自己的日子。這短劍看起來十分尋常,不會引起別人覬覦,我知道都你不想要,但是帶著防身也好。」
他停了一停,看見趙長青並沒有理會,繼續道:「寒煙的意思也是這樣。我們雖然愛你,但是你是不會接受我們的。既然是這樣,苦苦纏著也沒什麽意思。或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站起來,默默看了趙長青一下,卻沒再說話,反身躍入山崖。
第20章
幾乎過了一個時辰那麽久,趙長青才動了一下。他渾身還在因為方才的縱慾而酸痛。慢慢直起身,看見身邊的小包是個非常精緻的香囊,面無表情,拾起來扔到山崖里。短劍到了手上,一陣冰冷入骨。
他二十幾年一直都沒什麽危險,不必防什麽身,就是在遇到這兩隻魔鬼後才開始倒霉的,要防的只有他們。但是既然他們已經對他沒了興趣,這口短劍也沒什麽防身的必要。
他輕輕一拋,將短劍投入山崖。
其實並沒有離開的江寒煙在谷中感到一陣勁風垂直落下,閃身避開,看著一個重物將面前的地上砸了一個大坑,但短劍絲毫無損。
江寒煙忍不住喃喃:「我說錯了,其實他脾氣大得很。只是不表現出來。」
在他面前的洛雲飛笑笑:「怎麽,你後悔了麽?」
「後悔有什麽用,已經喜歡上了…只有等下輩子提防一些。見了美人小心提防,反而不容易陷入,你瞧不上的人才會讓你防不甚防。」
「難得你說出如此有深度的見解。」
「洛雲飛,難道你不是麽?」
「我只是一時被理智蒙蔽了眼睛,否則哪能輪到你跟我搶人。」
「一時麽?他認識他多久了?」江寒煙斜視著他。
「咳咳,我們還是照計劃進行吧。他似乎多喜歡你一點,我給他他不要,你拿去給他,他也許就要了。」洛雲飛神情一黯。
「那是因為你笨。你告訴他,如果他不拿著,就死纏著他不放,他就不敢扔了。」
「…你真是無賴。」向來斯文的洛雲飛也忍不住下了評語。
…
默默地走了很久,趙長青到了一個小鎮。他身上穿的是極為昂貴的絲帛,囊空如洗,便到當鋪將身上的衣服當了,本來內衫也想當了的,但堅硬的布料摩擦在依舊敏感的辱首上,讓他坐立不安,於是沒有換下來。
長久的yín糜生活讓他喪失了平常人的語言行為能力,行走說話都很艱難,顯出十分遲鈍的樣子。跟當鋪的老闆溝通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將事情辦妥,換了一身普通人的衣衫出門。
在街邊吃了一碗麵,吃完後放下碗,摸了很久從懷中掏出一文錢,放在桌上。才走了幾步,便被一個算卦的先生拉住。
「這位爺,我看你生具異相,不如到我攤前給你算一卦,不准不要錢。」算命先生粘須微笑,幾分仙風道骨。
「不…我…不算。」趙長青忽然被人拉住,渾身一陣發顫,但三年的折磨已經讓他的反抗也變得十分脆弱。算命先生力氣又大得驚人,將他拉到自己的算卦攤前。
「小老兒算命雖說不算神准,但也沒人砸過攤子。八字是多少?」
「…」
「沒有八字,也不是不能算。」老先生捻須,起了一卦。看了看趙長青,手指微動,口中念念有詞。
「不…算…」
「你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
「…」
老先生停下,看著他,露出驚奇的表情:「你命帶桃花,是破不了的…」
「胡、胡說。」這種相貌,哪裡是桃花之相了?顯然這是一個騙錢的神棍。
「破不了的雙龍戲珠之局。」老先生慢慢把話說完。
趙長青呆了一呆,也不理會,轉身就走。他走的也不快,一步一步十分遲鈍。待他走過了前面的一道彎後,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兩個俊美的男子圍住了算命先生。
「孫先生胡亂騙騙便可,怎地扯那麽大謊?說成這樣,他怎麽可能信?」洛雲飛皺眉。
算命先生冷冷看他一眼:「洛公子,你要我騙人,我已經騙了。至於卦相如何,非小老兒所能為。」
江寒煙若有所思道:「孫先生的意思是,這卦相是真的了?」
孫先生神色稍緩,卻對江寒煙的問話不置可否:「九分人力,一分天命。」
江寒煙與洛雲飛對視一眼,不再言語。看見對方的神情都是憂喜不明,江寒煙忍不住道:「你說他信不信?」
洛雲飛搖頭道:「我都不信,」
孫先生臉色登時沈下來,洛雲飛又是連忙道歉。
…
趙長青找了很久,一路都沒有請人幫工的人家。直到在一戶大戶人家招工時他才算是有了棲身之所。
要回到天風山莊是不成的,但要找一塊地來種,也不能立刻就有了收成。這戶人家雖然是武林眾人──江南金刀的馬家正要操辦兒子的婚事,一時之間人手不足,所以請幾個人人幫工一個月──趙長青也只有忍耐下來。
由於做的是短工,自然沒有總管的時候清閒。每天打水劈柴,十分勞累,日子過得極快。只是晚上寂靜,聽到外面蕭蕭的風聲,身邊一同打通鋪的人身上發出的濃郁的男子汗味,曾經被蹂躪過的地方就會難過地痛癢起來。
趙長青知道這不是生理之痛。過了半個月,傷處已經好得差不多,只是兩邊辱首上留著小孔,一時也不能長合,但時日久了,不會留下痕跡的。只是心理已經留下了不能撫滅的傷痕,難眠的每夜都在期待有人的撫慰。
第21章
這一夜仍然是一個難眠的夜晚。春風吹拂起的暖意一絲絲地撩撥著心頭的慾念,心思沈靜的人早已熟睡,獨留趙長青在床上翻來覆去。
已經疲憊到極限,卻怎麽也睡不著。可以想像明日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昏昏沈沈的自己做錯了事,被監工責罵,扣掉工錢。
光是這樣想,就已經因為擔憂辱首變得更麻癢起來。
趙長青暗自斥責著自己的不中用,已經忍不住探手入衣襟,摸向那已經堅硬的胸前兩點,出於絕望和痛苦地狠狠揉捏著,鼻端不由得酸澀。
想不到還是不能擺脫這兩隻魔鬼,在這種時候想起那兩個人邪惡的戲弄,美絕人寰的臉龐,就會達到快感。
趙長青越是這樣想,下手反而越狠,幾乎像是要將那兩點揉爛似的搓弄,不用片刻便已麻木,失去了原先麻癢的難受,但已經腫脹到了充血的地步,輕輕一碰,劇痛立刻傳到脊椎末端,渾身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
剛開始還能忍耐,但是到了後來,自己每天晚上就只能通過這種像自慰似的行為來入睡,幾乎可以想見,再到後來或許只能用什麽東西填充那越來越覺得空虛的地方才會睡得著。
發覺那兩個絕美的魔鬼放走了他,但是早已經在他心裡種下一棵毒糙,隨著光陰流逝,這棵毒糙逐漸會長成參天大樹,在他心裡嵌入了深根,即使拔出來,也成了一堆爛泥,再也回不到當初的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