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彩頭

2023-09-30 15:46:39 作者: 九天飛流
    「奴家夕顏見過諸位公子!」夕顏朝著外頭坐著的諸位又行了個禮,這才坐下將琴放在了琴几上。

    「夕顏姑娘莫要多禮,久聞夕顏姑娘琴藝高超,與書畫丹青上也頗有造詣,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榮幸,請姑娘彈奏一曲?」

    於亭對夕顏姑娘也十分欣賞,從剛才夕顏過來,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一直到人家姑娘坐進了紗簾後。

    黃俊恆自然也想聆聽美妙的琴音,也直起身附和道:「在下前不久請姑娘赴宴,只姑娘恰巧不得空。今日,姑娘怎麼也要多彈兩首曲子才是。」

    閔峰之前參加詩會時遠遠見過一次,那時離得遠,在場的官宦子弟多,他就是想靠前都不能。

    其中以朱龐最為狼性,他站起身,捋了捋身上的袍子,正色道:「夕顏姑娘,在下仰慕卿已久,還請姑娘……」

    朱龐憋紅了臉,「多彈奏幾曲。」

    顧誠玉撫額,這貨是酒還沒醒嗎?

    在座的人先是以為朱龐要表明心意,最後發現他慫了,都哄堂大笑起來。

    朱龐簡直想抹淚,昨兒晚上剛得知未婚妻的消息,一直忍到了凌晨。天剛破曉,他就去顧誠玉府上,想尋求慰藉。誰想,顧誠玉已經岀府了。

    他只得去打擾侯府打擾鄭倫,他知道鄭倫從考場出來的晚些,身板也比顧誠玉差,可他忍不住了啊!

    夕顏抿唇一笑,這朱公子她也是見過的,性子有些率真。

    見在座的公子哥們都興致高昂,夕顏心裡是得意的。在場坐著的姑娘都在羨慕嫉妒恨,她們通常都是以色侍人,不像夕顏,能讓這些公子哥們趨之若鶩。

    「承蒙大家不棄,那夕顏就獻醜了。」雙眼掠過在場的諸位,卻發現顧誠玉歲面帶笑容,十分淡定。

    花憐斟了一杯酒,湊上去送至顧誠玉唇邊。顧誠玉連忙往旁邊一躲,習武之人感官十分敏銳,對旁人的突然靠近,都保持著高度警惕。

    顧誠玉回身一看是剛才的小姑娘,忙右手接過酒杯,「姑娘欣賞琴音便好,這等粗活,在下自己來便是。」

    花憐聞言咬了咬唇,她還是個雛兒,花媽媽臨時拉來湊數的。這段時日正在調教,她已經預想到要接客的日子不遠了。

    她只是略有幾分姿色,比起夕顏姑娘,自是天差地別。不過,還好她頗有些柔弱無骨、楚楚動人之態,也算惹人憐惜。

    因此,她常對鏡練習西子捧心的姿態,想博取這些公子哥的憐愛。

    誰想這顧公子卻十分不領情,剛進來花廳時,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年紀與她相當的公子。此人鶴立雞群,姿態風流,看得出是一位教養良好的貴公子。

    她擠開身邊的幾個姑娘,快步走到了這顧公子身邊。

    滿心以為伺候好這個優雅貴氣的公子,能贖了她,就是做個通房丫頭或外室也是好的。

    花憐心裡一陣頹然,倒是她痴心妄想了。

    夕顏見狀心裡冷哼一聲,花憐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些公子哥兒誰又會有真心呢?

    殊不知,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琴幾前坐下,夕顏將手放在了琴弦上。

    滑有琴音韻味長,餘音長綿不絕。顧誠玉也被琴聲吸引住了,這架古琴應是名品,撥動琴弦時,如金石之聲,音色純淨。

    一首《高山流水》,是前人流傳下來的名曲。學琴者都會練習這首曲子,只練得好的,乃鳳毛麟角。

    曲子分為九段,此刻夕顏彈奏的正是第一段,旋律不斷跳躍和變換音區,猶見高山之巔,飄忽無定、雲霧繚繞,顧誠玉不由得點頭。

    他在國子監也學過古琴和蕭,《高山流水》自然會彈,不過兩相比較起來,他還是要略遜一籌的。

    這也不稀奇,這是夕顏的拿手絕活,他比不上,也並不氣餒,這只是閒暇時的雅趣罷了!

    琴聲錚錚,一曲罷!眾人還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還是黃俊恆作為東道主,這才回過神來,他可沒忘了今日的目的,這是詩會,彈琴只能是助興。

    「夕顏姑娘的琴聲果然美妙,令我等沉醉在其中,皆無法自拔。不過,今日乃是詩會,咱們先作詩幾首,來應應景。夕顏姑娘也在此歇息片刻,正好品評一番大家的詩作。」

    「黃公子謬讚了,奴家對詩詞只是略懂皮毛,在座的各位都是久負盛名的才子,小女子怎敢班門弄斧?只想拜讀諸位大作,若能求得幾幅墨寶,然不勝榮幸。」

    夕顏可沒忘了今日來的目的,再說今兒顧解元在,她還想看看著顧解元到底是不是徒有虛名。如有周公之才之美,那也不枉她今日來了一趟。

    「甚是!琴聲也欣賞了,那就開始詩會吧!依在下看,庭前的芍藥開得正好,不如以芍藥為題,大家各展才華如何?」

    於亭見回歸到正題,興致更為高昂。

    顧誠玉看了眼庭外的芍藥,確實花開得正艷。許是這裡的氣溫比別處略高些,芍藥開的花大且美,不同的顏色穿插在一起,各有風姿。

    「於兄說得甚是,在下今日做東,不若由在下先來拋磚引玉。」

    黃俊恆連忙應和,這芍藥詩他之前做過幾首。因為常來天香閣,自然少不了芍藥詩,從中挑選一首就是。

    「黃兄莫要謙虛,誰不知黃兄乃是江南三大才子之一?黃兄才識過人,就連詩集都出了好幾冊。」

    嚴歡也是北地一位小有名氣的學子,擅長作賦。只不過最近也黃俊恆走得頗近,這才來應和幾句。

    黃俊恆吩咐旁邊的姑娘,將那邊書案上的文房四寶拿來,為他鋪紙磨墨。

    「且慢!光吟詩作對有些無趣,不如咱們來些彩頭如何?」於亭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自命風流道。

    「咦?此法甚妙,不知於兄有何建議?不妨一說。」於亭一說,跟班楊浩淼立即點頭稱讚。

    就是剩下的學子也覺得這樣有趣,紛紛表示同意。

    於亭先是笑而不語,而後被大家催了幾句,這才不賣關子,將法子說了。

    「今日既是有美人相伴,還得夕顏姑娘作陪,總不能讓美人兒枯坐不是?不若咱們請夕顏姑娘也參與進來,不知姑娘可願?」

    於亭向著紗簾處拱了拱手,連帶笑意,眼中卻勾起點點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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