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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次挨打的王祺愷

2023-09-30 15:46:39 作者: 九天飛流
    文夫子插過一段之後,又繼續開始檢查。

    到顧誠玉處,拿起顧誠玉昨晚默寫的紙張,文夫子的手指微勾,摩挲著泛黃的紙張。只過了一瞬,就將紙張放下,什麼也沒說,往後頭去了。

    顧誠玉覺得文夫子對他顯露出來的天賦,態度似乎有些微妙。

    最高興的莫過於馬俊暉了,果然,昨日肯定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不然夫子為什麼沒有誇獎?馬俊暉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此刻,他渾身上下都是學習的勁頭,看著手中的《三字經》,豪情滿滿。

    顧誠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突然聽見了身後傳來夫子的咆哮聲:「這就是你要交上來的作業?竟然如此敷衍,真是氣煞老夫也!」

    回頭一看,夫子被王祺愷氣得豎起了雙眉,拿著紙張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雙目中燃燒起了熊熊的怒火。而王祺愷正一臉小媳婦的模樣,瑟縮著肩膀,神情沮喪。

    王祺愷偷偷看了夫子一眼,見夫子還在盛怒之中,也不敢言語了。

    「你說,你進私塾都已經三年多了,為何到如今寫出的字,連剛進入私塾的初學者也比不上?誰告訴你,寫錯了還能塗改的?為什麼不另寫一張?」文夫子嘆了一口氣,才緩了過來。

    一個天賦絕佳,他卻怕他恃才傲物,走了彎路,所以他連夸都不敢夸。這個確是想夸上一句,都找不到任何長處。不得不說,有些人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這一輩子,註定不會趨於平凡。

    越看氣越不順,索性將紙張丟在書案上,「哼!先不管字寫得如何,可是你看看你寫的,竟然連乾淨整潔都做不到。我看,若不罰你,你根本察覺不了自己犯的錯,把手伸出來。」

    文夫子也是替王老爺嘆息,王老爺到山河鎮的時候,只帶來一位原配正妻。誰想正妻生嫡長女的時候難產傷了身子,自此後再不能生養。王老爺本想在族中過繼一名幼兒,作為嗣子,以後也好給他們養老送終。劉氏卻屬意娘家族中的一名子侄,王老爺當然不會答應,過繼王家的還算是王家的血脈,可是劉家的子侄卻與王家半個銅板關係都沒有,難道他打下的基業,以後都要歸了外人?

    就這樣兩人僵持不下,哪想有一日,王老爺在外領回一名女子,說是要納為妾室。這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哭鬧、惡語相向,這些都必不可少,可是這根本不能阻止王老爺納妾,當年這件事在整個山河鎮鬧得是風風雨雨。

    而令文夫子惋惜的卻不是人家的正室的地位受到威脅,而是王老爺納的這妾,是鎮上一家賣酒夫妻倆的閨女。夫妻倆在鎮上開了一間賣酒的小酒肆,閨女就總跟著在鋪子裡招呼來客。可想而知,來打酒的都是男子居多,其中也不乏三教九流之人,那小妾長得也是頗有幾分姿色,一個大閨女總呆在鋪子裡拋頭露面,一來二去,在這鎮上也是有了名氣。

    不管他和王老爺怎麼勾搭上的,反正他覺得那女子作風不正派,且還聽說市儈的很。王祺愷自從來了私塾讀書,那小妾初始三番五次地阻撓,還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還不如回去學著做生意來得實在。

    文夫子認為王老爺要是納了人家讀書人的閨女,或是農家女,也比這整日拋頭露面,還與男人調笑的女子好些吧?因這女子品行不端,還瞧不起讀書人,他對王祺愷的到來本就不甚歡喜,以致後來見王祺愷對他布置的作業如此敷衍,對他就更不上心了。可是他見不慣有人如此糟踐筆墨紙張,還幾次三番地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若不罰他,難以平息他心中的怒氣。

    「夫子?」王祺愷聽見夫子真的要罰他,真的害怕極了,昨兒個打了他,他可是疼了好久的。

    顧誠玉看在眼裡,雖然有些不忍,不過還是忍住,別過了頭不再看。王祺愷確實需要督促督促,其實他的處境並不好,他的嫡母可能不想王祺愷有多大的出息,日後他能不能繼承家產,還是個未知數。本就是個庶子,再不刻苦努力靠自己,就怕日後會一無所有。

    文夫子看了顧誠玉一眼,就他坐在那拿著《千字文》看了起來,並沒有為王祺愷求情,這才點了點頭。不錯,還能分得清好賴,不盲目地出頭。

    王祺愷淚眼汪汪地看了眼顧誠玉,見顧誠玉只顧埋頭寫字,並沒有理睬這邊的事,就有些失望,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夫子估計都忍了他很久,他也知道,他寫的不好,可是丙班裡誰都比不上顧誠玉的字吧?所以他比不上顧誠玉這個剛來的不是很正常嗎?他寫兩遍也是要花不少時間的,他怕他寫著寫著又要睡著,就沒重寫,只希望能交上去就好。誰想,夫子這麼生氣呢?

    王祺愷遲疑地攤開手掌,文夫子可不管王祺愷內心的忐忑,戒尺揮舞,打了整整十五下,才停下。

    顧誠玉在前邊聽得是心驚膽戰的,這戒尺打手掌,可是很疼的。

    「重新再抄過,交給我。」文夫子扔下一句話,就轉到後面去了。

    剩下王祺愷哀怨地看著顧誠玉,覺得誠玉不管他了。

    文夫子轉了一圈,將今日新教的內容都教過之後,最後一個才輪到顧誠玉。

    「你和我去書房一趟。」文夫子來到顧誠玉的書案前,卻並沒有教新的,而是將他叫去書房。

    顧誠玉有些淡定地站起,恭敬地應了一聲,就隨著夫子走了出去。

    王祺愷在後頭看著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夫子叫誠玉去幹什麼,難道還想罰他不成?

    兩人走後,丙班立時就沸騰了起來,有人猜疑顧誠玉要挨罰,還有人說夫子賞識顧誠玉,要單獨教他。

    尤思遠望著顧誠玉里去的背影,他爹說過,讀書不出眾不要緊,可是必須得交好同窗,這些人保不准以後就能入仕,只要有了人脈,自己努力上進些,害怕日後無人提攜?當然,他爹的意思是交好也是要看人的,所以王祺愷從來不在他爹的名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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