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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5:40:50 作者: 漱己
見大漢頷首,她又望著婦人,猜測道:「你莫不是謝晏寧?」
倘若是謝晏寧,陸懷鴆怎會、怎能、怎敢牽著謝晏寧的手?
於琬琰修為不足,看不破自己的障眼法,謝晏寧索性將障眼法撤了去。
於琬琰巡睃著倆人,末了,視線定於倆人相扣的十指,驚駭地道:「你們難不成乃是一雙斷袖?」
陸懷鴆有些不自在,生怕於琬琰出言詆毀謝晏寧,慌忙道:「是我先勾引師尊的,師尊是無辜的。」
於琬琰不敢置信地道:「你勾引謝晏寧?」
陸懷鴆正欲再言,竟是被謝晏寧搶先了:「本尊與懷鴆兩情相悅,本尊將擇日明媒正娶,迎懷鴆過門,到時候,本尊會遞請帖予於姑娘,望於姑娘賞光,前往渡佛書院觀禮。」
於琬琰從未想過陸懷鴆會與謝晏寧在一處,加之聞得謝晏寧一席話,霎時怔住了。
回過神來後,她甚是慶幸自己並未深陷,不然,任憑她如何死纏爛打都不可能讓一斷袖傾心於她。
這世間斷袖飽受歧視,當真與同性相守者寥寥無幾,光明正大如倆人者更為罕見,她心底雖難免有些酸意,但仍是持祝福態度,當然前提是倆人與自己父親被害一事無關。
謝晏寧不願見於琬琰被陸懷鴆耽誤,徒然浪費大好年華,才會說出上面一席話,但話音落地,他心口卻溢滿了徹底獨占了陸懷鴆的愉悅。
按照原文,陸懷鴆所心悅之人應當是於琬琰,但於琬琰卻心悅於上官淩,陸懷鴆為得到於琬琰,強取豪奪,不擇手段,末了,死於上官淩手中,大快人心。
現如今,陸懷鴆非但已為他所有,且他肚子裡還懷了陸懷鴆的骨肉。
這是謝晏寧第一回 向旁人吐露倆人的婚約。
陸懷鴆喜不自勝,即刻將謝晏寧的手扣緊了些。
「你若當真送喜帖來,我會考慮前往渡佛書院觀禮。」於琬琰結束了這個話題,質問謝晏寧,「唐陽曦為何會占領渡佛書院,並邀天下名門正道共商大事?是你之陰謀,亦或是唐陽曦謀逆了?」
謝晏寧答道:「渡佛書院已被封鎖,傳不出丁點兒消息來,本尊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謝晏寧修為深厚,且已蟄伏於渡佛書院千年,若要對名門正道下手,何必如此麻煩?
前者的可能性確實遠低於後者,但謝晏寧與陸懷鴆是否可信?
於琬琰正踟躕著,聽得謝晏寧發問道:「於姑娘為何來這北洮城?」
她回道:「父親死後,我流光齋在名門正道間的地位一落千丈,若非有父親的左膀右臂支撐,無異於一盤散沙。縱然我乃是我父親的獨女,要坐穩流光齋齋主之位亦是艱難,故而,我定要做出成績來,不過眼前最為重要的自是查明父親的死因,父親既然死於『吹雪掌』,我便須得上渡佛書院,見一見唐陽曦,倘若唐陽曦真乃害死父親的兇手,我就算不要這條性命,亦要將唐陽曦拖入地獄。」
其實,她只需答應與白羽劍派聯姻,有了白羽劍派相助,便能坐穩流光齋齋主之位了。
上官淩不知所蹤,她亦可嫁予上官溯。
可她不願將命運交託於旁人,她自己的命運理當由她自己做主,自己打拼。
聞言,謝晏寧勸道:「渡佛書院情況不明,你還是勿要前去為好。」
於琬琰嗤笑道:「我實力不濟,亦要闖一闖渡佛書院,你為何不去清理門戶?唐陽曦背叛了你,嫁禍於你,更是占領了你的渡佛書院,邀天下名門正道討伐你,你不去清理門戶是否意味著這一切從頭到尾皆在你的操控之中?」
謝晏寧自然清楚目前而言查明真相最好的法子便是上渡佛山,去渡佛書院,但他眼下胎像未穩,半月的安胎藥還需兩日,不能涉險。
他下意識地用未被陸懷鴆扣住的左手摸了摸肚子,才答道:「你若堅持要去渡佛書院,五日後,本尊與你同去。」
這世間修為最高者便是謝晏寧,其次乃是望春君,再次則是唐陽曦。
即使謝晏寧與唐陽曦的修為差距懸殊,可謝晏寧如今身懷六甲,若是與唐陽曦交手……
陸懷鴆面色煞白:「師尊……」
謝晏寧安慰道:「本尊無事,你且想想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陸懷鴆試圖阻止:「算不得坐以待斃,左護法若當真是幕後之人,若當真奈何得了師尊,早已出手了。」
謝晏寧含笑道:「你既然認為即便陽曦當真是幕後之人,亦奈何不了本尊,為何要阻止本尊?」
陸懷鴆額上沁出了一層薄汗:「此去風險過大,望師尊三思。」
於琬琰見狀,暗暗地觀察著謝晏寧,陸懷鴆何以如此焦急?謝晏寧莫非患了重病?敵不過唐陽曦?
然而,謝晏寧不為所動:「懷鴆,聽話。」
陸懷鴆苦苦哀求道:「還望師尊再思量思量。」
於琬琰不發一言,猝然瞧見謝晏寧伸手將陸懷鴆擁入了懷中,登時酸意更甚。
謝晏寧一面輕撫著陸懷鴆的背脊,一面朝著於琬琰道:「於姑娘是否信得過本尊?是否要與本尊同去渡佛書院?」
於琬琰固然信不過謝晏寧,但她眼下別無選擇。
是以,她回復道:「我願與你同去渡佛書院。」
於琬琰並未假意欺騙他信得過他,而是直接回答了他第二個提問,這讓謝晏寧頗為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