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季默的計劃

    終於，她在自顧自說了一會兒後，終於發現大家的不對勁，不由詫異的看了看大家，問：「你們都怎麼了？」

    「爸媽，你們先把寶寶抱到外間去吧。」金娉婷突然吩咐也是剛來不久的容展揚與歐雲裳。

    「好的。」歐雲裳抱著寶寶，與容展揚一起出了外間。

    「葉凝，希望你等一下要堅強，不要哭。」金娉婷走到葉凝面前，神情突然變得凝重。

    「什麼呀？我為什麼要哭？你這個樣子弄得我心裡都發毛了，到底什麼事了？」對上金娉婷凝重的表情，葉凝滿心疑惑，卻又不得其解，她又看向風傾語，用眼神詢問著。

    「唉……」風傾語黯然的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葉凝只好又瞅著姜萊，但，平時最多話的姜萊，此時居然也擺出一副憂愁的表情。

    「你們…….你們怎麼都這副表情呀？」葉凝扯動了一下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心口處隱隱的閃過不好的預感。

    其實從一開始進入這間病房，她已經下意識的尋找季默的身影，沒看到他的身影時，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莫名失落。

    季默不在，難道是他出事了？

    不會的，季默這個時候應該在上班。

    她心裡才湧起一個不好的猜測，但，她又馬上否決掉，可是好友們一個個都一副沉重的表情，讓她的心不自覺的沉了下去。

    「娉婷，你剛剛在電話里說，我走的那天晚上發生了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

    「葉凝，你跟我來。」金娉婷突然拉起了葉凝的手，走出病房。

    金逸晨與風傾語，還有姜萊也一起跟在她們身後，出了病房。

    「娉婷，你要帶我去哪裡？」葉凝的心不禁亂了節奏，大家越是不說，她的心越是忐忑不安。

    「帶你去看一個人。」金娉婷淡淡的回答，她沒敢看葉凝那擔憂的表情，她怕自己會憋不住說出真相。

    「看……看一個人？」葉凝突然停住了腳步，詫異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知為何，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了。

    「葉凝，走吧，也許只有你才能喚醒他了。」姜萊拼命的忍住笑意，很失望的搖了搖頭。

    「誰？我要喚醒誰？」葉凝突然緊緊的抓住姜萊，緊張的問道。

    「嗯……就……就是他……」姜萊故意支支吾吾著。

    「姜萊，你快點說呀，急死人了。」葉凝上當了，她沒有料到這麼多個好友一起騙她的。

    「我不管了，我要說出真相了。」姜萊憋不住了，她嘟著嘴嚷嚷著。

    「姜萊……」金娉婷連忙喝住姜萊。

    「別管她，你快說。」葉凝睜著明亮的眼睛，期盼的看著姜萊。

    「就是你出走的那個晚上，季默發瘋的去找你，結果車禍了……」姜萊不管不顧的說出了真相。

    「什麼？」葉凝的小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一股冷意從心底蔓延到全身。

    她的嘴唇顫抖了幾下，突然上前抓住金娉婷的手，激動的叫著：「他在哪裡？不是要帶我去看他嗎？」

    「他就在前邊的VIP病房裡……」金娉婷指了指前邊的病房，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葉凝就已經踉踉蹌蹌的跑過去了。

    看著葉凝那著急而迫切的腳步，風傾語不禁蹙起眉頭，低聲問：「你說我們這麼騙葉凝，會不會太狠了？」

    「讓她先苦後甜，就如季默所說，不逼一下她，她永遠也看不清自己的心的，下次遇到點什麼事情，還是會逃跑的。」金娉婷明媚的眼睛裡閃著迷人的光澤，她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著，非常好看。

    「不得了了，搞得我好緊張哦，不行，我要過去看看。」姜萊突然興奮的嚷了起來。

    「噓……這麼大聲想讓季默的計劃前功盡費呀。」金娉婷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一眼姜萊，連忙出聲連忙制止她。

    姜萊暗暗的吐了吐舌頭，然後率先走向季默的病房，金娉婷搖了搖頭，緊隨其後。

    「我們也去看看。」風傾語嬌俏的瞅著金逸晨。

    「走吧。」金逸晨淡淡的勾了勾唇，拉起風傾語的手，也走向病房。

    葉凝衝進了季默的病房裡，當她看到那個頭上纏著紗布，只露出嘴巴、鼻孔與眼睛，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的季默時，淚水瞬間涌了出來，心口就像被刀割似的，疼痛不已。

    「葉凝？」容少謙看到衝進來的葉凝，故意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葉凝沒有理會容少謙，她一下子趴倒在床邊，噙著淚水看著季默。

    「怎麼會這樣？怎麼傷得這麼重？季默，我回來了……嗚嗚……」

    「葉凝，你回來得太遲了，季默傷得太重了，可能會下半身不遂，永遠也無法站起來了。」容少謙失望而悲傷的說著。

    「下半身不遂？」葉凝徹底懵了，這幾個字就像冰稜子似的插入了她的心口，讓她又痛又冷。

    季默轉動著無神的眼珠子，看向葉凝，但，他並沒有很驚喜，而是茫然的問道：「你是誰？你哭是在可憐我嗎？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沒有希望了？」

    他的話說得很慢，好像很吃力的樣子，聲音也帶著一股悲涼。

    「呃？」葉凝頓時愣住，睜著淚眼看著他。

    「你……你不記得我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失憶了？」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語氣里難掩悲傷與失落。

    「他腦震盪造成了選擇性的失憶，有一些人和事他記得，但又有一些人和事他忘得一乾二淨。」一旁的容以程適時的解釋著。

    「這麼說，他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葉凝聞言，呼吸猛然窒住，難道她那晚不告而別的行為傷害到他了，所以他才選擇忘記自己的。

    「也不一定的，你說一些你與他之間印象深刻的事情，又或者說一些讓他開心的話刺激一下他，說不定他會記起你的。」容以程一臉認真的說著。

    「對呀，葉凝，你快跟獸醫說說吧，讓他快點好起來，這幾天他的情緒都很消沉，沒有生存下去的鬥志，如果他有點什麼事，小念就太可憐了。」容少謙說得非常煽情。

    葉凝一想到季念，心口猛然被什麼堵住似的，她的眼淚再度涌了出來，像珍珠似的往下掉，她哽咽著說：「季默，你不能放棄，你要多想想季念，他這么小已經沒媽媽了，難道你還忍心讓他連爸爸也失去嗎？」

    聽著葉凝這麼真摯的話，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動容，心裡都感動得一蹋糊塗。

    特別是季默，對上葉凝的淚眼，他心疼得差點裝不下去了，心裡有點後悔用這麼殘忍的方法去逼她面對自己的心。

    但，戲已經演到一半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了。

    「我沒用，想幫他找個媽媽都找不到，我這麼不討喜的人，活著也沒有用。」季默的臉雖然被紗布纏得看不到表情，但他的聲音卻充滿的對人生的失望。

    「誰說你不討喜？」葉凝心痛極了，非常後悔那天晚上自己一聲不響的逃跑。

    「我聽他們說，我出車禍是因為我深愛著的女人不告而別了，她一定不愛我，所以才逃跑的。」季默痛苦閉上眼睛。

    「我愛你，季默，我就是因為愛你，才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害怕你會嫌棄我的過去，我害怕你知道我的過去後會離我而去，是我膽小，是我沒勇氣面對。」

    「你騙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你就是我深愛的女人？」季默說到一半時，突然定定的盯著葉凝。

    「嗯，我沒有同情你，我是真的愛你的，季默，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我發誓，再也不會離開你。」

    「好好活著？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下半身不遂，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那就讓我做你的雙腿，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哪裡，好嗎？」葉凝真的太著急了，生怕季默真的會放棄活下去的念頭。

    她的這句話真的觸動了季默的心，他的眼睛不禁泛起了淚光，他終於聽到了她的心聲了。

    認識了這麼久，她第一次毫不保留的坦露她的心聲。

    以前無論他吻她也好，摟她也好，甚至是那晚發生了關係，她還是沒有說出她愛他之類的話，總之她的態度一直都是逃避的。

    「真的嗎？」他帶著輕微的鼻音感動的問道。

    「真的。」葉凝很認真的點著頭，隨著她點頭的動作，豆大的眼淚叭叭的往下掉。

    「可是，我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了，你也無所謂嗎？」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我會讓你記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