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相芷蘭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靈鳳，有些不解地道：「長老爺爺為何這樣問？我對聖子並不了解。」

    長老撫撫鬍子：「以後可以多多了解的嘛，芷蘭，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玄鳳山與我們相氏也算是門當戶對，聖子年輕有為，和我們的芷蘭大小姐結緣的話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相芷蘭當即心下一跳，愕然道：「不不，不了，他比我小太多了……」

    相芷蘭趕緊拒絕。不提她比這才成年的聖子大了多少，她本人的一顆心全都放在了五皇子身上，又怎麼可能會喜歡靈鳳呢。

    見相芷蘭一臉抗拒的模樣，那長老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皺皺眉：「唔……好吧，隨你。」

    一個個客人陸陸續續趕來，今日的玄鳳山可謂熱鬧極了。

    負責舉辦這場成年宴會的是玄鳳山掌門湯烏神尊，他一現身，一直跟在惜華身邊的芳菲頓時愣了愣。

    那湯烏神尊若有所覺地看了過來，看到芳菲時也微微一怔，眼裡划過一絲疑慮。

    修士對於血脈的感知是很敏銳的，特別是修為越高的修士。湯烏神尊在看到芳菲的第一眼，幾乎就確定了這女孩兒體內有他一半的血脈。

    但湯烏神尊卻對她毫無印象，見她還坐在惜華身旁，顯然是天庭的人，心下更是疑惑了。

    不過他很快便把這意外放在腦後，現在聖子的成年禮最重要。

    按照玄鳳山的傳統，血脈越是高貴的鳳凰成年禮越是複雜隆重。

    成年儀式舉辦完後，便是飲宴歌舞。

    湯烏神尊端起酒樽：「非常感謝諸位不遠萬里前來參加我玄鳳山這一場盛事，讓我們共飲此杯……」

    仙神們也個個舉著手中的杯盞一飲而盡。

    與周圍推杯換盞、喜慶熱鬧的氛圍不同的是，芳菲此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旁的惜華瞥了她一眼，傳音問道：「怎麼了？」

    芳菲支支吾吾，回話道：「師父，我好像知道我親爹是誰了。」

    惜華眼裡划過詫異：「你看見他了？」

    芳菲「嗯」了一聲：「如果我沒感應錯的話，正是那湯烏神尊……」

    惜華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不遠處那談笑風生的玄鳳山掌門，撇撇嘴，看著一派道骨仙風，誰能想到會是個拋妻棄子的渣男呢。

    宴會散場後，湯烏神尊找上惜華笑呵呵道：「小殿下，在下與你身邊的徒兒似有些淵源，不知殿下可否讓我與這小姑娘單獨聊聊？」

    好不容易見父親一面，正想好好與他談一談的蔻茵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當即上前插話道：「爹，您能與一個小仙有什麼淵源啊！」

    她不滿地瞪了一眼容顏嫵媚的芳菲。不知為何，她見到她的第一眼，心底就隱隱有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算不得有多好。不過到底是惜華帶來的人，她不敢流露絲毫。

    直到發現父親湯烏神尊對這小女仙頗多關注的樣子，她就有些坐不住了。父親憑什麼這麼在意她，就算要對天庭客氣那也應該是對五皇子和小公主啊！

    湯烏神尊淡淡地看了一眼這令他無比失望的女兒蔻茵：「這沒你什麼事了，趕緊下去。」

    蔻茵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湯烏神尊滿含警告的眼神驚到。跺跺腳，這才不甘心地退下了。

    湯烏神尊收回目光，對著惜華笑了笑：「小殿下，不知剛剛在下所言……」

    湯烏神尊已然想起了芳菲是誰。他之前根本就沒想到過，他竟然會有一個子嗣流落在外，還被天庭公主收為了徒弟。

    這一身份，令湯烏神尊在倏忽間心生萬念。

    惜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個啊，得要看我徒兒自己。」

    「芳菲，你覺得呢？」她又看向芳菲，淡淡道。

    芳菲便說道：「師父，我也想和神尊好好聊聊。」這本就是她前來的目的。

    湯烏神尊眼神霎時一亮。

    兩人來到一處安靜的宮殿內。湯烏神尊看著芳菲，有些感嘆道：「你叫芳菲是吧？長得和你母親很像。」

    芳菲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神尊竟還記得我母親？真是難得。」

    湯烏神尊看她略帶排斥的神情，嘆了口氣：「你也別怪父親，你母親只是一個凡人，我們註定是無法相守的。不過令父親欣喜的是，還有一個你。」

    他這欣喜是真的，修為越是強大的修士子嗣越是艱難，這麼多年他也不過一個女兒蔻茵。當初的凡人之妻竟為他誕生了一個子嗣，這是令他怎麼也想像不到的。雖然這另一個女兒只有一半的純鳳凰血脈，不過湯烏神尊也沒多在意，這女兒乃是天庭公主的徒兒，藉機和天庭修復關係想必不難。

    芳菲看著滿臉神色黯然的湯烏神尊，不禁冷冷一笑，語氣帶著質問：「既然你明知無法相守，那你當初又為什麼要招惹母親？！」

    如果不曾遇見他，母親又何必鬱鬱而終。

    湯烏神尊表情凝滯了一下，而後無奈地苦笑起來：「感情這種事是最難以捉摸的。芳菲，你既然已飛升上界，那些凡塵之事便讓它隨風而散吧。你體內有純鳳凰血脈，修習玄鳳山的功法是最好的，從此不如留在這裡，父親親自教導你。」

    芳菲卻是嗤笑一聲：「隨風而散？你以為我會像拋妻棄子的你一樣冷酷無情嗎？堂堂天界神尊，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