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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暴動的魅魔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更可怕的是這還是一頭初神境的魅魔，讓人反抗都反抗不了。

    想到這兒，惜華忍不住埋怨自己的五哥。她不知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初神境明顯不該存在於這次比賽當中。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忽的響起。

    惜華一驚，看到了前方正手捂著胸口坐落地上的人影。在他的不遠處，也分散躺著兩人，生死不知。

    「別想出去了，這鬼地方正不斷吞噬著我們的生命力，再過不久，任誰都會死在這裡。」

    那人聲音沙啞道。

    惜華聞言，有些怔愣，很快便發現這人說的不錯。不管是她還是昏迷不醒的龍臨，他們的生命力正急劇流逝著。

    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落在惜華身上，那人又道：「沒想到你是受傷最輕的。」

    他的語氣頗有些複雜。

    惜華心口卻是一痛，她傷勢輕微還不是龍臨一直護著她。

    說話的正是薊微生，而地上那一動不動的兩具身體則是卜於和辰良。

    惜華沉默一會兒，固執道：「我才不會死，我的師尊爹爹娘娘和哥哥們都會來救我的。」

    薊微生嗤笑一聲：「把希望寄託於別人的身上，是最愚蠢的事。」

    那只能把希望寄託於自己身上嗎？惜華看著自己的手掌，此刻沒有絲毫靈力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

    惜華有些怔然，忽的茫茫識海中湧現一股神秘浩蕩的力量，緊接著白衣凜冽的師尊身影出現了。

    師尊那冰冷如雪的目光直直往前一射，惜華一對上，只覺一種莫名的戰慄感突如其來，這戰慄是對最高生命層次的敬與畏，讓人心底升不起絲毫抗拒。

    「何謂生死？」師尊冷淡的嗓音說著。

    惜華眼裡便看到天外之地那一叢叢開得茂盛、仿佛永遠也不會敗落的繁花在頃刻間盡皆凋零。

    凋零後的它們又在眨眼間重新生長起來，由一株嫩芽長至生命最艷麗的時刻。

    而這充滿活力的一刻又轉瞬開始枯萎。

    如此往復循環，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

    「何謂生死？」師尊又重複了一遍，他的眼裡仿佛藏著萬千大道規律，他的每一眼都涵蓋著對生命最高的詮釋。

    惜華的意識隨著那些花開而生，又隨著那些花敗而死。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懵懵懂懂的她眼睛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何謂生死？生極死，死極生，生是死的開始，死又是生的新生，兩相交付，二者歸一。

    漆黑死寂的空間裡，盤膝而坐的少女眉間那殷紅的一點硃砂灼熱滾燙，有瑩瑩神光從她身上漾開，那是世間最不可思議的玄奧。

    哪怕瀕臨絕境，也無法使薊微生有絲毫動容的他此刻正怔愣地看著已然進入領悟狀態的惜華。

    「這源源不絕的生命力……」他喃喃著，感受到了自己殘破不堪的身軀正以飛快的速度恢復著。不但如此，他體內的靈力也開始重新湧現。

    他的視線又投到那奄奄一息的幼龍身上。

    幼龍像被注入了強大的生機，可怕的猙獰傷口不斷癒合著，他的氣息也由微弱轉為了平穩。

    「怎麼可能……」薊微生不敢置信。

    這片空間中那濃濃的死氣竟然在頃刻間就轉化為了勃勃生機，原本的漆黑變成明亮，無數的繁花從惜華腳下生長蔓延開來。

    「咳咳……」辰良暈乎乎地從地上醒過來，被馥郁的花香熏得咳了咳。

    他看著周圍陌生的場景，還有些迷瞪：「這是哪兒？」

    龍臨與卜於也醒了過來，身受重傷的他們此刻看起來毫髮無損。

    「她……她……」辰良看到被神秘光暈籠罩著的惜華，早已目瞪口呆得不知說什麼了。

    變回人形的龍臨冷冷瞥了他一眼：「安靜。」

    辰良合上張得大大的嘴，一瞬不瞬地盯著頓悟中的惜華，她額間的那點硃砂尤為耀眼。

    她這是要直接成神了嗎？想當年她的慶生宴他還去過，那時她只是一個才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靈嬰。

    可現在才過去多久？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天仙，可這當年的小小靈嬰就要合神格成道了。辰良心底滿是複雜。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他的成神之日還遙遙不可及呢。

    「這是為師傳於你的大道——生。」識海中，永恆君主冷淡的聲音響起：「不過你的生之道還不夠完善，往後還需多多完善它才行。」

    仿佛無窮無盡的靈力盡皆湧入惜華的體內，額間的硃砂逐漸由穠艷轉化為平淡，最後完全融入她比新生兒還要嬌嫩細膩的皮肉里。

    緩緩睜開雙眸，惜華只覺自己對於生命有了全新的認知。

    她看了一眼那一地的花兒，那花兒瞬間枯敗，復一眼，它們又重新生長開來。

    「惜惜。」龍臨知道惜華已經完全煉化了那花神神格，他忍不住為她高興：「你真棒。」明亮的雙眸金燦燦的。

    惜華也笑道：「臨哥哥，你沒事了吧？」

    「我很好。」龍臨輕聲說著。

    雖聽到龍臨說很好，但惜華心頭依然有著陰霾，她想她是永遠都不會忘記墜落黑洞這一劫的。

    龍臨捨身護她，令她震撼、難過，同時心裡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過她對這感覺並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