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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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亦臣看著蕭玖，也許這個時候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但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將她摟過來，閉上眼很強迫的吻了下去。

    他們之前吻過無數次，可是這一次卻是吻別，交織在嘴裡是那眼淚那無盡的苦澀，原來眼淚是那樣的咸。

    蕭玖也閉上了眼睛，眼淚一個勁的落著，就感覺陸亦臣的吻像是在發泄著什麼，弄疼了她也弄疼了他自己。

    車內很安靜，空間突然就變得好狹小，狹小的連眼淚都裝不過來，狹小的沒有了任何的氧氣，好窒息。

    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意就這樣死在他的懷裡，如果六年前那場車禍，他們兩個真死在了一起，該有多好。

    許久，陸亦臣吻了她許久才放開了她的唇，她張開了眼睛看著他，他的眸子淚已經溢了出來。

    陸亦臣收回了自己的眸子，雙手伏在方向盤上，看著遠方，雙目空洞，說道：「走吧。」

    陸亦臣送蕭玖回了醫院，還是照舊，他目送著蕭玖轉身進了住院部，然後才調轉了車頭。

    「我已經跟的小九離婚了，現在可以履行你的承諾了吧？」

    「陸總動作這麼快嗎？我沒想到現在竟然你們兩個已經離婚了。」喬莉看了看時間說道，「現在還有時間，要不然我們就趁熱打鐵把結婚證給領了吧？這樣就可以儘快的給小雨滴安排的骨髓移植手術了。」

    *

    黃昏時，天氣有些陰霾，飄蕩起一片薄薄的輕霧，淺淺的覆蓋下來，流竄在空氣中，非常沉悶。

    偌大的射擊場空空蕩蕩，只有陸亦臣一個人坐在長椅上，他就這樣目光空洞的看著遠方，眼睛一眨不眨。

    陸亦鳴緩緩的走了過來，就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緩緩的說道：「小雨滴的骨髓移植手術，已經定好時間了。」

    「好。」陸亦臣只是淡淡的一句，現在他已經跟蕭玖離婚，跟喬莉結婚了，當然應該確定骨髓移植手術的時間了。

    小雨滴有救了，小雨滴終於是有救了……

    只要自己的女兒的康復起來，什麼都值得。

    「那你現在？跟嫂子離了，然後……」

    「不要再問了。」陸亦臣打斷了他的話。

    陸亦鳴長長的嘆了口氣，兩個人的感情這麼好，不想最後兩個人還是以離婚收場。

    陸亦臣沒有說話，陸亦鳴也便陪著他不說話，就是靜靜的坐著，而陸亦臣目不斜視，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深邃，眼眸中讀不到一點點的生機。

    「本來以為如果我和蕭玖真的離婚了，我一定會去爛醉一場，撒個酒瘋然後睡個三天三夜，可現在突然我連喝酒的心情都沒有了，也哭不出來。

    就想一個人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去管，什麼也不去想，懶懶的坐在這個地方看著夕陽落下，看著月亮出來，然後再看著太陽升起來，」

    什麼樣的口氣叫心如死灰？就是像陸亦臣這樣，每句話里都帶著一種絕望，一種死寂。

    「唉，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的心裡也很難受。」

    「這種感覺你不會懂的。」陸亦臣還是無力的說道。

    陸亦鳴從來的就沒有見過陸亦臣這個樣子，死氣沉沉，完全沒有一點生機。

    而蕭玖也是這個樣子，跟陸亦臣完全是一個狀態，就跟丟了魂一樣。

    「小九，既然離婚讓你這麼難受，為什麼不再試著挽留一下呢？為什麼就這樣放手了？婚姻不光是你們兩個，你們兩個還有小雨滴呀。」

    聽到這個問題蕭玖再一次自嘲的笑了，說道：「我不放手又怎樣？很多東西是不放手就可以抓住的嗎？就像沙子，攥在手心裡，可是攥得越緊沙子就從指縫中流失的越快。

    到最後弄疼了自己也還是兩手空空，何苦？如果他是我的，我不攥著他他也不會走，你說我們還有小雨滴，可他有沒有想我們還有小雨滴？我能有什麼辦法？」

    蕭玖這樣說連伊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承認蕭玖說的有道理。

    「伊伊，如果你遇到你喜歡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如果那麼有緣分的他也喜歡你，就不要放手。」

    「你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就不要在這裡跟我說教了。」

    連伊的心情也不好，壓根沒心思聽她說這些，她看著蕭玖問：「小雨滴做完了骨髓移植手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帶小雨滴出國。」

    「你要走？」連伊一聽說她要走連伊幾萬個不願意，「你不能走啊，我不捨得你們走，留在這裡不好嗎？」

    「可能是一種逃避吧，我真的不敢面對陸亦臣了，我怕我自己會崩潰。」說到這兒蕭玖真是自己都把自己給看輕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死都不怕現在卻害怕面對現實了，這樣的自己連我自己都瞧不起。」

    連伊並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她也能體會她此刻的難受，她並沒有說過多的話，就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如果離開這個地方心情能好些的話也是好事。」

    是嗎？但是能嗎？

    都說換個環境可以換一種心情，但蕭玖卻想說，如果心死了走到哪裡都會陰霾。

    「好了，不想這麼多了，馬上小雨滴就要做骨髓移植手術了，我也沒有心思想別的，就盼著手術成功了，我的這顆心也就放下了。」

    「是啊，還好找到了合適的骨髓源，要不然真是崩潰。」連伊現在也真是意外，「但這年頭，真的還有這樣的活雷鋒？無償給小雨滴捐骨髓都不願意留姓名啊。」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只能說世上還是好人多吧，真的是感激這位好心人。」

    「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小雨滴做手術的那天陸總會過來嗎？」

    「他說他會過來。」蕭玖說道，「小雨滴是他的親生女兒，現在到了這種時候，他當然會過來。」

    「那就好，小雨滴那麼敏感，現在是她的關鍵時候，先不要讓她多心，安全度過了這一關再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