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過去單純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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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玖此刻真的想說很多很多的話，因為她也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她有很多的語言想告訴他，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女兒。

    如果她死了她的女兒就沒有人照顧了，但是她現在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好像已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只剩下渾身在抽搐，只剩下血不停的在流。

    這種感覺就是死亡嗎？就跟六年前陸亦臣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老天爺真的好公平，讓陸亦臣嘗過一次，現在也要讓她嘗一次，但是現在她卻死的沒有那麼灑脫……

    「小……雨……滴……」蕭玖努力的在跟他說著，她現在什麼奢望都沒有，她就是擔心小雨滴，如果她真的死了小雨滴該怎麼辦？

    「你說什麼？小九……」蕭玖說的很含糊，陸亦臣聽不清，他感覺現在滿腦子都已經空了，他只要她活著，只要她能活下來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蕭玖真的感覺沒有力氣了，那種疼真的形容不出來，撕裂的疼，讓她承受不住，本來腦子就暈，現在越發的沒有意識了，感覺也是越來越淺，眼前的這個男人也越來越模糊。

    死，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蕭玖的意識已經是陷入了一片空無，什麼都不知道了，好像沉睡了很久，好像久的真的要醒不過來。

    當她有了些許意識的時候感覺頭疼欲裂，喉嚨乾澀，嘴唇像是要乾裂，渾身無力，整個身體好像跟自己的靈魂脫了軌，完全遊蕩在自己的軀殼之外。

    眼皮有幾千斤重，怎麼努力也睜不開，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真實，耳邊一直有個聲音：

    「小九，醒過來，我求求你醒過來，小九，醒醒，小九……」

    小九？

    一個充滿了溺寵和喜愛的稱呼，讓她聽到都能心弦涌動的稱呼，然後她好像又開始夢遊了，又開始像是發燒一樣的陷入了一種幻境，一下子又回到了他們的以前。

    很久很久的以前，他是貴族學校的，而她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生，毫無交集，只是一次他代表學校過來演講了一次，她就被迷得神魂顛倒。

    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到底是哪裡偷來的勇氣，就給他寫了一封情書，準確的說是一首歌，一首已經譜寫好曲子的求愛情歌，想個好多門路才讓人給了他。

    她當時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有才了，然而人家壓根就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就急了，三更半夜等在他的學校門口，那時候是大冬天，她早已經凍成狗，說話都顫抖。

    「喂，陸亦臣，我給你的情歌你看到了沒有啊？好歹回個話啊。」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和忐忑，她只能強裝小太妹。

    「已經進了垃圾桶，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那可是我花了一個星期才寫出來的歌，你憑什麼說丟就丟啊？」

    「憑我不喜歡你，明白了嗎？」

    那時的她可能就是看不慣他這麼傲慢的樣子，也可能被奉為校花的她覺得沒面子，拗不過那股勁兒，還是一直死皮賴臉的給他寫歌，一個星期給他寫一首情歌。

    他也不回應，她就一直給他寫，直到她人生最痛苦的那一天，一個電話告訴她，她的父母車禍身亡。

    那天夜裡下著大雨，她確認完屍體從肇事科回來，抱著自己蹲在路邊大哭，那一刻她覺得她要活不下去，她覺得她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但是他來了，給她撐了一把傘，把她帶回了他的公寓，他一句話都沒有，就是聽她在哭，哭了整整一夜，哭的嗓子都啞了，到了第二天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蕭玖，以後你不要再追我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當時蕭玖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天底下最惡毒的人，她那麼悲痛還要這樣刺激她，她擦擦淚，忍著痛說道：「好，我知道了，你是個富家公子，本來就不是我能喜歡的，現在我成了一個孤兒，就更高攀不起了，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來煩你了。」

    她那時真的萬念俱灰，甚至真想過死了一了百了算了，但是她哭著跑到門口他卻突然說：「因為你已經追上了。」

    他就從後面抱住了她，緊緊地抱著她，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的對她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沒有了父母你還有我，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是孤兒，我會保護你。」

    然而，他做的真的很好，把她也轉到了他的學校，蕭玖說：「學費太貴了，我可付不起。」

    「錢方面你不用考慮，跟我未來的老婆我還不至於計較這些。」

    他事無巨細，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如果沒有他她不可能那麼快從失去雙親的陰影中走出來，之後蕭玖也問過他：「你當初答應我的追求是在可憐我嗎？」

    他當時有些生氣：「我想我陸亦臣還沒有廉價到會因為同情來出賣自己的真心。」

    在他的羽翼下她就是一個幸福的公主，他說過他會保護她，用生命保護她，他也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可是，真的，蕭玖不能不認命，是不是被下了蠱，是不是中了邪，是不是犯了車禍這條道，她的父母車禍而亡，他們兩個的緣也因一段車禍而毀。

    幸福，永遠只差一步，但她總是邁不過去。

    是不是他們就是註定了有緣無分？

    做夢夢到這裡她的心好疼，感覺眼淚一直在往外流，然後耳邊的聲音也是越來越清晰，一直在呼喚著她。

    「小九，醒醒，小九？」陸亦臣一直這樣的叫著她，好真實，這不是夢。

    蕭玖眼珠微動，很努力也很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他慢慢的從模糊變得清晰，腦子也開始慢慢的清楚。

    「小九？」看到蕭玖睜開了眼睛陸亦臣真的忍不住的激動，嘴角的笑意那樣的單純，就是開心，開心的喜極而泣。

    「小九，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你真的嚇死我了。」陸亦臣一直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蕭玖睜開眼睛跟他四目相對，他的眼底滿滿的血絲。

    她沒有死？她真的醒過來了？命也真是夠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