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你和孩子，是我的全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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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著頭，長長的眼睫輕輕的顫著，一句話也不說。

    「落落，」席靳南先開口，指腹在她的臉龐上輕撫著，「你不恨我，對嗎？你要留在我身邊，是嗎？」

    他不敢確定，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他早已經不敢奢望，能和她繼續在一起。

    可是現在，一瞬間，一切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如果爺爺不說，他是永遠都不會說的，他是想，就讓這些事情，再也不被提起。

    她咬著嘴唇，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席靳南，你說你愛我，可是你的愛，就是這樣子的嗎？你愛我還要推遠……」

    「我有苦衷……」

    「是，你有苦衷，所以你不要我，你把我往紀時衍身邊推。」涼落說道，「席靳南，那我也不要你了。」

    她說著，看了他一眼，真的轉身就要走。

    席靳南一愣，連忙伸手去拉住她：「不行，你既然兩次回來見我，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走呢？」

    「你不是要讓我和紀時衍在一起嗎？好啊，我如你所願就好了。」

    「我犯渾。」席靳南說，「我這輩子都不打算鬆開你的手了。」

    涼落看著他：「這輩子都不鬆開？」

    「是，這輩子，如果人有下輩子的話，我也不鬆開。」

    涼落卻輕輕的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想牽就牽，想放就可以放嗎？席靳南，我不願意了！」

    他只是笑：「那就直到你願意為止。」

    「那就看你表現了。」

    涼落說著就要甩開他的手，席靳南卻順勢一拉，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他眼裡滿是溫柔的笑意，讓涼落看得都有點呆。

    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席靳南。

    直到他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涼落才回過神來，連忙移開目光。

    「好了，」席靳南輕言細語的說道，「你生氣，我就哄你，但是不管怎麼樣，你都不可以離開我了。」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責怪的問道：「你以後，還瞞著我別的事情嗎？」

    他搖搖頭：「絕對不了。」

    「如果不是爺爺……」涼落說著，又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席靳南，你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嗎？」

    「我懂。」他抱著她，撫著她的長髮，「這些年來，爺爺也很愧疚，他知道你是誰之後，也一直對你很好。」

    「但是我……我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去面對爺爺了……」

    席靳南在她發頂上親了親，然後才說道：「利益面前，很多人都會被蒙蔽。爺爺也沒有例外。所以……」

    又要提起往事，席靳南心裡是有一點介意的。

    但看到她一直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席靳南，你都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想再從別人口中聽到了，我想你告訴我，親口告訴我。」

    他點點頭，也就繼續說下去了。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掌權，爺爺雖然一直把我當未來的繼承人在培養，但是很多事情，還是要爺爺說了算。當時，涼家……如日中天。」

    他渾厚的嗓音就在她耳邊迴響，涼落認真並且安靜的聽著。

    「爺爺和左瑜商量串通的時候，沒有避開我，所以我是知道的。我也見過你，涼家的千金小姐，粉嘟嘟，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那時候，你還有嬰兒肥，一點也不像現在這樣痩巴巴的。」

    涼落瞪了他一眼：「你現在是嫌棄我痩了？」

    「沒有……不過還是要吃胖一點，不然好像隨隨便便一陣風，都可以把你吹走了。」

    席靳南說著揚起嘴角，雙手更加收緊抱住了她。

    「我已經很努力在吃了。」

    「以後還要多吃點。」席靳南說著，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嗯，還是痩。

    涼落輕聲說道：「原來……你以前就見過我。」

    「是。」

    席靳南回憶起那個時候的涼落，嘴角的笑意有越發的大了：「在那個時候，也許我們的緣分就早已經註定了。」

    「我對自己以前的生活，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涼落說著，自己在心裡想，或許是潛意識裡，她自己不願意記住？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記得以前也沒有什麼用，有我就夠了。那個時候，雖然和你不是很熟悉，但也不至於排斥或者討厭。在……在你的父母遭遇不幸之後，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你送走了。」

    當時的涼家，是一個是非之地，年幼無知的涼落留在那裡，凶多吉少，而且可以確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當時的席靳南也年少，心裡有著人性最初，也是最本質的善意。

    涼落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你把我送走，然後在我八歲那年，風聲都過去，關於涼家的事情慢慢被人遺忘的時候，你又把我收養了，養在席家。一直到現在，是嗎？」

    席靳南點了點頭。

    涼落沉默。

    兩個人之間一時間無比的安靜，席靳南心裡有些煎熬，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說道：「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涼落，我保證，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隱瞞了。」

    涼落依然不說話，席靳南心裡有些被提了起來。

    他低頭去看她，只看見她微微低垂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著，他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席靳南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涼落才悶悶的說：「可是席靳南，我還是很生你的氣。」

    「啊？」他一皺眉，有些不解，仔細的想了想，「還在氣我不跟你坦白？」

    「這只是其中之一。但是席靳南，反正我就是氣。」

    涼落也不知道為什麼，脾氣突然就這麼上來了，憋在心裡，撒不出去又憋不下去，堵得心口發慌。

    如果不是席老爺子突然把她叫去，又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她，她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席靳南其實不是兇手，反而，他是救了她的人。

    她的血海深仇，追究起來，是席老爺子當年犯下的過錯。

    「我也氣我自己，」席靳南順著她的話說道，「可是涼落，如果你是我，站在我的角度……」

    涼落打斷他的話：「我才不要替你著想。其實你很自私，又憑什麼要求我站在你的角度？你自私的把過錯和罪責，都替爺爺攬下，你根本一點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想過的。」席靳南急急的解釋道，語氣誠懇。「我知道，你最想的就是離開我，離得越遠越好，所以我才放你走，而且紀時衍他會照顧好你的。我沒有想到的是……」

    說著說著，席靳南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

    他是真的很開心啊，眉飛色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溫柔，滿心滿眼都是涼落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捨不得移開半分目光。

    「你笑什麼？」

    他貼著她的耳畔：「我沒有想到，你依然還愛著我。」

    他以為她恨他，恨得深入骨髓，所以連她對他的愛情，也早就已經屍骨無存了。

    其實還在，她的愛還在，只是摻雜在恨裡面了。

    現在誤會已經解開，涼落也清楚他是愛她的，席靳南也清楚涼落還愛著她。

    兩個人跌跌撞撞，兜兜轉轉，歷經重重磨難，現在終於是相擁在一起了。

    涼落知道，他愛她。不然，他不會不顧生命去救她，在子彈橫飛的時候，將她保護在懷裡，不讓她受半點傷。

    席靳南也知道，她愛他。否則，她不會想著從天台上跳下去，不做他的羈絆；她也不會拿著刀，卻遲遲的刺不下手；她更加不會來找他，在知道真相之後，又折返回來，質問他。

    兩個人彼此愛著，卻又一直彼此錯過。

    涼落的手抵在他的心口上，推開他：「我才不愛你，我……我……反正，我才不愛你。」

    「沒關係，我愛你就好了。」席靳南眉尾一挑，又恢復了以前的強硬霸道，「我也會讓你再愛上我。」

    涼落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席靳南，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你會選擇把事情隱瞞，讓我離開你，還是選擇把事情都告訴我，把我留下來？」

    席靳南一愣，眼裡的得意神色還未散去，已經被她這個問題問得措手不及了。

    這要是回答不好，不讓她滿意的話，那……

    他就得哄好久好久了。

    涼落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他快速而堅定的答案，語氣也一下子變得涼涼的：「哦，席靳南，還在權衡，還在考慮是嗎？即使再重來一次，你還是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留下我。」

    「不是的……」他再次圈住她的腰，把她扣在懷裡。

    「我不要聽你解釋了！」涼落賭氣的說道，「在你心裡，永遠是席家在前，其餘的都靠後。既然這樣，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你就好好的守著你的公司過一輩子吧！反正我也不重要！」

    「誰說的！」席靳南連忙出聲，眉頭微皺，「你和孩子，是我的全部。」

    「可是你之前還要把我推走啊，讓我離開你啊……」

    席靳南看著她怨怪的模樣，碎碎念叨，心裡卻一下子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