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要我餵你，還是自己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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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涼落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容動搖，心一下子如同跌入了谷底，「席靳南，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她做錯了什麼？還是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席老爺子那裡她已經說通了，他也答應離婚了，而且因為唐雨芸的事，他對她厭惡至極。

    「你現在這個虛弱無力的樣子，根本不能和我正常交流。涼落，你只是想逼我出現，然後和我離婚，那你的算盤……就打錯了。」

    涼落一怔。

    她的手一松，從他的手臂上無力的跌落下來，眼神黯然。

    「這是我們約定好的啊……席靳南，我沒有任何的要求，我只要能……永遠的離開你。」

    他怎麼可以這樣，把她的感情全部都欺騙了之後，又把她唯一的念想給踩在腳下。

    她夢寐以求的自由啊……

    席靳南淡淡的看著她，淡淡的說：「很多事，不是你想，就能夠實現的。」

    「可是我不僅僅是想，我也付出了很多……然後，失去了更多。」

    她目光呆滯的看著前面，眼神渙散，長發沒有一點光澤，手腕細得讓人心疼。

    席靳南不著痕跡的從她身上移開目光，竟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她真的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涼落一動不動的癱倒在船上，閉了閉眼睛，眼睛澀得發疼，嘴裡喃喃的說道：「為什麼……席靳南，為什麼，為什麼……」

    她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聲音嘶啞，語氣悲涼，聽得讓人心裡一揪。

    席靳南只是淡漠的看著她。

    涼落閉著眼睛，不願意再去面對，她甚至不願意睜開眼睛，去看囚著她的這座華麗的牢籠。

    席靳南低聲開口：「我希望你不要再用這麼極端的方法，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你需要什麼，想要什麼，直接告訴管家就可以。」

    涼落微微的揚起唇角，搖了搖頭：「我最想要的……就是離開你。」

    「除了這件事，」席靳南說，「其餘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其餘的我不稀罕。」

    席靳南靜靜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抬起膝蓋，半跪在船上，一把將涼落拉了起來。

    她渾身軟得不像話，一點力氣都沒有。

    如果不是剛剛他用那樣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餵她吃下去，她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看著她，將她摟在懷裡，大手撫摸著她的後腦勺：「涼落。」

    涼落沒有回答他。

    她貼著他的心口，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堅實有力。

    「什麼事，都可以慢慢商量。但你不能絕食，這是你的身體。如果你不照顧好自己，就算離開了我，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涼落輕聲的說道：「離開了你，我會比現在的我，要健康快樂一萬倍。」

    「不可能的。涼落，我們之間的羈絆牽扯太深了。」

    他原本已經決定放開她，可惜……命運捉弄。

    涼落，那就再糾纏一年吧，一年之後，天高海闊，任憑你自由。

    涼落也沉默了一下。

    他這樣抱著她，只會讓她覺得反感。

    她討厭他的懷抱，討厭他的味道，討厭他碰她一根手指頭。

    好久好久，久到席靳南以為她已經睡過去的時候，才聽到涼落淺淺的一句：「放過我吧，席靳南。」

    席靳南得呼吸窒了一下，低頭看著她的發頂，低著聲音回答：「如果我說，現在不可能呢？」

    「那我寧願……死。」

    「你不能死，涼落。」席靳南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一下一下的梳理著，「人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現在活著，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心心念念的自由也被你封殺了，你說……」涼落動了動，蹭著他的襯衫，「我活著，是不是沒有意義了。」

    「不，有意義的，涼落。」

    她一心求死，沒有一點生存的念頭都沒有，讓席靳南心裡升起一陣恐慌。

    她怎麼可以……求死。

    不管怎麼樣，他從來沒有設想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涼落這個人，會是什麼場景。

    涼落卻說道：「席靳南，你不要抱著我，我悶得慌。」

    他一聽，慢慢的鬆開了她。

    看著她消瘦的臉盆，尖尖的下巴，席靳南心裡狠狠的一抽。

    「你說過，只要我回來，你就會吃東西。」席靳南緩和了語氣，「現在我站在你面前，你把這些，都吃了。」

    涼落仰頭看著他：「席靳南，要是我沒有用絕食，逼你回來這裡，你是不是……不會來見我？」

    「或許。」

    「或許？」

    「總會來找你的，時間問題而已。」

    涼落笑了一聲，有些嘲諷：「那我要等到何年何月。」

    席靳南眼睛一眯：「你太想離開這裡，離開我，到底……想去哪裡，想和誰在一起？」

    「和我愛的，也愛我的人。」

    席靳南重重的哼了一聲。

    「起碼現在，涼落，你這個願望，是不會實現的。」

    他站著，她坐著，他低頭，她仰頭。

    他永遠主宰著她，控制著她。

    「你有唐雨芸了啊，席靳南，」涼落喃喃的說，「把我留在這裡，那她呢？你那麼愛她，那麼呵護她，怎麼能忍心讓她繼續受著沒名沒份的苦？」

    「她的事情，我自然有我的安排。」

    「你和唐雨芸好好過，這不是你想了很多年的事情嗎？」涼落一句一句的質疑，「她是你的願望，是你最初的念想，事情已經走到了今天，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她是她，你是你。」

    「我知道，我和她在你心裡，根本不能相提並論，那你就讓我自生自滅，讓我走的遠遠的！」

    涼落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啞。

    席靳南只是淡漠的看著她：「你不要再折騰自己了，涼落。」

    涼落看著他，忽然攀住他的手腕：「席靳南，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她把唐雨芸都挑到明面上來了，他卻依然不鬆口。

    涼落下意識的就肯定，她對席靳南來說，一定還有利用價值。

    不然，他不會態度這麼堅決。

    從她進入他的生活開始，涼落就明白，她只是他的一步棋。

    後來她也懂了，是棋子，那就總有丟棄的時候。

    她做好了被丟棄的準備，收回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可是他卻告訴她――涼落，你還必須留在這裡。

    她這顆為唐雨芸鋪路的棋子，原本已經可以功成身退，讓唐雨芸取而代之，成為席太太了。

    可是卻不能退。

    那麼席靳南，還需要她做什麼？

    她目光殷切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席靳南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涼落又急切的說道：「你要什麼，我都能給。席靳南，你說，只要我有的，我現在就可以統統都給你。我只有一個要求，一個。」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根手指頭。

    席靳南略帶嘲諷的勾起唇角：「你要求離婚，然後遠離我，對嗎？」

    涼落猛地點頭：「你想從我這裡拿走什麼，儘管拿就是了。我只要……快點離開。」

    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她只要不留在這個滿是傷心和絕望的地方。

    席靳南看著她，伸出手去，擦了擦她眼角的點點淚水：「你越是這麼急切，我就越不會滿足你。」

    她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還不吃東西，那我不介意把這些都親自餵你吃。」席靳南淡然說道，「我現在已經站在你面前，你成功把我逼來了。」

    涼落眼睛裡剛剛才燃起的希望，一點一點的熄滅。

    「除了這件事，其他的要求你現在儘管提，我會滿足你。」

    「我……要見許溫江呢？」

    席靳南一頓，眉眼一厲。

    涼落還真的是會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的就惹他發火。

    「你見他做什麼？」

    「聊聊大學的生活，敘敘舊。」

    席靳南微一點頭：「可以。不過……讓他到家裡來。」

    涼落連連冷笑，這個要求，席靳南都可以點頭答應，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不會輕易讓她走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離婚，」涼落問，「即使現在不離，但是……總有一天。」

    席靳南眉頭一皺。

    涼落仰頭看著他。

    他頓了好久，才說了兩個字：「一年。」

    「一年？」涼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還要一年？」

    為什麼要一年？

    「一年。」席靳南說，「涼落，你以後……會明白的。」

    涼落筆直的後背一下子彎了，像是被這句話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席靳南，現在我已經不敢相信你了。」

    「你相不相信，都沒有什麼用處。」席靳南轉身，拉過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我看著你把這些吃完。」

    涼落沒有動。

    「還要絕食麼？涼落，你難道想一年後，離開我的時候，是帶著一副破敗又瘦弱的身體，去追尋你所謂的自由？」

    涼落定定的看著他：「席靳南，你說的，一年的時間。」

    「嗯，我說的。」

    涼落終於主動的拿起托盤裡的一碗玉米甜湯，拿勺子不停的舀著。

    「一年有點長，」她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耐心等下去，你能確定唐雨芸……她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