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彼此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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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蓄滿了淚水的這雙眼，秦嶺想，命運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給了他們一個結局，只是，不放手的，不僅僅是程峰。

    他說：「欠我的，你已經用這雙眼睛還清了，放手吧，我們都放手。」

    「我做不到！我不能放手！」程峰淚如雨下，哭聲哽咽，他告訴自己，秦嶺總有一天會原諒他，會重新回到他身邊，所以這些年來，他拋棄自尊，拋棄底線，甚至不要臉面，只為了留在秦嶺身邊。

    以前就算秦嶺不跟他說話，不正眼看他，都沒有給過他像現在這樣的絕望。

    他不能，也不會放棄自己用生命愛著的這個人，可他無法說出挽留的話，他不想讓秦嶺的下半輩子跟他一樣，在黑暗中度過。

    這場遲來的眼淚就像毫無徵兆的傾盆大雨，合著多年的心酸與悔恨，徹底淹沒了程峰，他沒有辦法央求秦嶺的原諒，他只能拼命地讓秦嶺相信，他第一次愛上的人是秦嶺，他一輩子愛著的人也是秦嶺。

    「我愛你，從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你，你可以恨我，可以不原諒我，可以不要我，但是秦嶺，你不能說這句話傷害我。」

    程峰失聲痛哭，源源不斷的眼淚從他那雙滿是哀傷的眼睛裡洶湧落下，「秦嶺，我愛你，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

    他牢牢拽著秦嶺的手，進一步不能，退一步，他寧可粉身碎骨。

    秦嶺看著站在眼前哭的像個孩子的程峰，看著他這雙漂亮的眼睛，心裡像被巨物狠狠碾壓著，淚水也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對程峰說：「我們都放下過去的不愉快，如果你的心裡沒有別人，我們重新開始，下半輩子，我就是你的眼睛，程峰，你想好了嗎？」

    不管程峰剛才的遲疑是震驚，還是心慌，只要他作出選擇，秦嶺就用這一生奉陪到底。

    程峰驀然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淚珠從他眼眶裡滾下來，狠狠砸碎在地上。

    這幾年，他連做夢都不敢這麼夢，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痴心妄想出現了幻聽。

    秦嶺微微昂首，逼進一眶熱淚，心平氣和，無比正式地對他說：「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清楚心裡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人，如果你想好了，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們出國領證，結婚。」

    領證！結婚！

    驚喜來的太快，在極度悲傷之後給了他截然相反的轉機，悲喜糾纏中，程峰一時完全反應不過來，他傻傻地看著秦嶺，張嘴想要說點什麼，竟發現自己似乎因承受不了這種刺激導致暫時失聲了。

    秦嶺：「……」

    程峰張著嘴說不出話的樣子秦嶺實在不想評價，解決完思考了一段時間的私人問題，他看了眼手錶，說：「你先和柳生生回去，我不在的這兩天，組裡的事多盯著點，還有，暫時不要跟瞳瞳泄露喬以然的情況。」

    秦嶺向來公私分明，解決了私事，他半點時間也不願意再浪費，轉身就要走，被程峰用力拽住後，他雙眸微斂，沉聲道：「於私，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於公，我是你的上司，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你如果不服從命令，明天就自己去反扒大隊報導。」

    這些年，程峰早已習慣性地服從他的命令，不管是在怎樣的情況下，只要秦嶺下達命令，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遵從。

    而且，程峰知道，如果秦嶺真的要走，他無論如何也攔不住。

    秦嶺直勾勾地看著他，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威嚴，不掙扎，也不抵抗，僅是以眼神震懾，程峰就已逐漸鬆開了手。

    在他完全鬆手後，秦嶺多看了他一眼，在轉身離開前，還是給他留下了一句話。

    「不用擔心，我會和你聯繫。」

    在山下分開後，柳生生帶著喬以然和程峰連夜返回了C城，子桑晏則在燃燒了守靈符後，帶秦嶺和樓禾矣去往一個老地方。

    崇皇島。

    到崇皇島前面的小山村時，已經將近凌晨三點四十分了，原本無風無雨的天公在他們三人到來後，下起了綿綿細雨，令本就陰冷的小山村更加的蕭瑟。

    子桑晏撐著傘站在碼頭，海浪層疊前，他一身月牙白的長緞迎風微微拂動，樓禾矣在身後注視著他的背影，他這份獨特的氣勢令人深信即使驚濤拍案而起，也無法沾濕他一星半點。

    「冷不冷？」

    秦嶺從車裡拿下來一件外套，體貼地披在樓禾矣的身上，並從她手裡接過了傘撐著。

    樓禾矣抬頭看秦嶺，入目是一雙清冷的鳳眼，和一張並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然而，卻令她無比溫暖，心生踏實。

    她搖了搖頭，說：「十二月的大雪天，我們習武之人有內力護體，也不會覺得冷，兄長是否覺天寒受凍？我渡些內力給兄長暖身吧？」

    還是沒怎麼習慣這位武林高手不是凡夫俗子，不會受季節困擾的秦嶺一時無語。

    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子桑晏覺秦嶺可愛的很，不由出言調侃：「秦隊，這裡需要溫暖的不僅樓姑娘一人，你怎麼好意思厚此薄彼？不如把那件外套給在下披上？」

    聞言，秦嶺親自替樓禾矣穿上了外套，並一顆扣子也沒落下，扣的工工整整，齊全的很，惹來子桑晏一頓大笑。

    他笑的開心，秦嶺卻半點玩笑也不跟他開，望著佇立在海中央，陷入黑暗的崇皇島，道：「沈臨修為什麼要帶麒麟獸到這來？」

    從H城到崇皇島，子桑晏並沒有提過沈臨修這三個字，「秦隊怎麼確定麒麟獸是沈臨修飼養的？」

    這裡是崇皇島，木疏朗的兒子就出生在這裡，麒麟獸不是沈臨修養的難道還是崇皇島本地特產？你跟老子在這裝瘋賣傻有意思麼？

    秦嶺只當沒聽到他這句廢話，只談正事：「麒麟是上古神獸，還有一個沈臨修，你一會和他們鬥起來，我和禾矣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