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心跳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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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閒雜人等都趕出去之後，程峰向秦嶺匯報了昨天晚上的後續工作，槍戰現場因為是在鬧市區，所以損壞了不少公物，也有些許市民受傷，但目前為止，並沒有死亡人數，且該收的尾，他和程易都做的滴水不漏。

    秦嶺點頭，沒有說什麼，昨天的一切損失都是因為他個人而起，所以他必須向上級匯報情況，該做怎樣的處分，他也絕沒有異議。

    匯報完工作，程峰沒有出去，一副欲言又止，秦嶺沒趕他，卻也沒搭理他，繼續專心工作，當他是空氣。

    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微妙，靜靜坐在一旁的樓禾矣感覺的到程峰似是有話要說，卻又好似很怕秦嶺的樣子，而秦嶺則是真的做到心無旁騖，完全當程峰不存在。

    這種視若無睹的技能沒個幾年操練，是不會有如此境界的。

    樓禾矣來警局前答應過秦嶺，不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擾他，自然這個時候也不會開口為程峰說話，她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隔閡。

    「頭兒，你今晚去瞳瞳那過夜麼？」

    程峰思來想去，反覆斟酌該怎麼開口說這件事，糾結來糾結去，直來直往的他還是直接問了。

    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昨晚已經想了一夜了。

    秦嶺聞言連眼皮子也不抬，神情淡漠：「不去。」

    「那你要去哪？」程峰緊著追問，情緒激動了不少：「難道你還要回子桑晏家？你明知道他在利用你，甚至不顧你的安全，為什麼你還要…」

    他話沒說完，秦嶺抬眸的一個眼神，把他差點說出口的話徹底爛在了肚子裡。

    「作為一名重案組警員，時時刻刻都必須謹言慎行，你應該為你剛才說出口的話感到羞愧。」

    每次遇到有關秦嶺的事，他都很容易失去理智，程峰立即自我反省：「是我失言了，但我沒那個意思。」

    秦嶺神色冷冽，「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裡聽到第二次。」

    程峰還想說什麼，秦嶺淡淡打斷他，「於公，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和子桑隊是上下級關係，端正自己的態度，是一名下屬對上級起碼的尊重。」

    他就是這樣，公事公辦，一視同仁，可是程峰做不到，他總想在秦嶺這裡感受到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哪怕是秦嶺對他的厭惡。

    他寧願秦嶺恨他，也不願被這樣心平氣和的對待。

    只是，他一次次用不同方式的求證，都會被秦嶺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之間的往事，已成往事。

    哪怕秦嶺明知道他衝動的言行只是因為關心則亂。

    「出去。」

    秦嶺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盛著一眼望不到底的冰潭，對他充滿了警告和疏離，卻又像烈火灼心一般，在程峰內心深處深深地留下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

    程峰沒有再多說什麼，放下早餐，便離開了辦公室。

    在他轉身的剎那，秦嶺便收回視線繼續忙工作了，樓禾矣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程峰傷到骨子裡的眼神。

    樓禾矣覺得程峰的眼睛很美，很吸引人，像是匯聚了這世上最神秘的秘密哦，和四季最迷人的風景。

    但她聽說，程峰即將要失明了。

    秦嶺在辦公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期間，有幾位西裝革履的人來警局找他，秦嶺親自到警局門口迎接，局裡上下一片寂靜，紀律比以往更加嚴謹，B組那幾個也不過來作妖。

    樓禾矣不知道這幾個時不時偷看她幾眼的是什麼人，一直到他們走，秦嶺才告訴她，那幾個是他的上級，此番是刻意過來慰問他，代表政府送來鼓勵。

    難怪那麼熱情，挨個進門握住秦嶺的手，講話一套一套的。

    被沈臨修綁走的那段時間，秦嶺耽誤了不少公事，外加他本人又是一個超級工作狂，一入神，下班時間都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而A組裡的成員一個都沒少，各個陪著他加班，誰也沒有去打擾他。

    如果不是柳生生肚子餓了來踢程峰的辦公桌，惹起不小的動靜，秦嶺也不會留意到時間不早，天都快黑了。

    雖然宋韻已死，沈臨修也不會綁架A組這些和子桑晏毫不相關的人，但為了大家的安全起見，秦嶺還是希望B組的成員能保護A組的成員直到案件結束。

    李康夢已經離開C城了，許諾言今天一整天不見人，柳生生除了程峰之外，勉強還願意帶著一個程易，那麼殷斯謙和葉嘉茜，秦嶺只能請簡也多加費心。

    平時一下班就不見人影的簡也今天倒是稀奇地在警局沒走，秦嶺一從辦公室出來，他就透過A組的玻璃窗看見了，急忙推門進來。

    他道：「秦隊，有沒有興趣去喝一杯？就當給你區區晦氣，帶上你的幾個兒子，我們一起去嗨。」

    幾個兒子們礙於秦嶺在場，沒有針對這個用詞不當的問題找他茬，倒是柳生生挑眉擠兌他：「哦，去哪裡嗨？誰請客，你麼？你卡里有幾個錢？請的起這麼多個酒缸？很渴望被喝窮？」

    這死基佬絕壁就是來掃他台的，簡也不搭理他，大爺似的拍了拍胸脯，向秦嶺保證：「我請客！我知道一家拍檔，菜燒的很好，很地道，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簡也這麼大方表示要請客，也很殷勤地等著他下班，無非就是因為沒有參與救秦嶺的行動，所以感到愧疚，柳生生心裡跟明鏡似的，少不了要讓他下不來台。

    而同樣知情的秦嶺則不著痕跡，先一步拒絕了簡也的邀請，「明天是工作日，喝酒就免了，我想請簡警官繼續負責我組成員的安危。」

    反正做好了被他丑拒的心理準備，簡也也沒有太過勉強，他知道秦嶺是個護犢子心切的人，沈臨修和木疏朗一天沒有抓到，他恐怕一天都不會放心A組這幾個兒子。

    他爽快道：「成，那殷嬸兒和這丫頭就先跟著我吧，你放心。」

    秦嶺還沒點頭，許諾言就推門進來了，他先是狠狠地瞪了柳生生一眼，隨即開腔嘲諷東北大蔥，「這麼大包大攬別是把自己當成什麼牛逼不得了的人物，沈臨修要是找上門，一個殷斯謙你就夠嗆了，搭一個葉嘉茜，你想讓人家給你陪葬？」

    做好事還沒要求誇讚就被懟的一無是處的簡也：「……」

    「走吧，老半天不出去，都幾點了，有加班費給你麼！屁股黏在凳子上了？快點，門口等你，娘們就是愛磨磨唧唧。」

    許諾言用眼角餘光萬分嫌棄地瞥了眼葉嘉茜，A組老多人在，他招呼都不打一個，管自己走了。

    葉嘉茜請示秦嶺：「頭兒？那我跟他走？」

    許諾言今天一整天沒在警局，下班的時間才特意過來接葉嘉茜，又等了這麼久，也算很有心。

    秦嶺點頭，葉嘉茜卻沒有立即就走，猶猶豫豫，慢慢吞吞地在桌上整理東西，殷斯謙也沒有走，A組幾個崽子腿像是紮根在地上似的，各忙各的，沒有一個要走的意思，看的柳生生不住冷笑。

    他們在想些什麼，秦嶺心裡有數，看了眼表，他沉聲道：「一分鐘內，全部離開警局。」

    言罷，他領著樓禾矣便要走，A組幾個人急忙圍上去，還沒等七嘴八舌地問他去哪，就看到萬分不想看到的人過來了。

    子桑晏穿著一身米色的休閒裝，翡翠色的眸子幽光重重，他透過A組裡的所有人，笑意盈盈地望著人群里身姿筆直的秦嶺。

    眼神里的意味深長，令人琢磨不透。

    許久不見，秦嶺淡淡地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兩人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愉快與不愉快，這一切對他而言，只是工作和責任而已。

    他一來，A組裡的氣氛都不一樣了，柳生生和簡也這兩個標準的外人非常明顯地察覺到了膨脹的殺氣。

    假如這不是法律時代，誰也不會懷疑A組的這幫人會不會拼死把子桑晏幹掉！

    「秦隊，我準備了晚餐，來接你回家。」

    子桑晏走到秦嶺面前，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像是要透過他這雙眼睛發現點什麼，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心跳，似乎有點不同往常。

    秦嶺只看了他一眼，便轉移了視線，點了個頭，對A組的成員說：「收拾一下衛生，都回去吧。」

    很明顯，他要回子桑晏家，這樣的決定，令A組所有人揪心不已，他們無法保證秦嶺的安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嶺跟著一個是惡魔，也是神祇的人走。

    當著子桑晏的面，他們沒有一個人開口多說什麼，卻不是因為畏懼子桑晏，而是，這是秦嶺做的決定。

    A組包括程峰，沒有人攔著秦嶺，各個握著拳頭，目送秦嶺和子桑晏並肩離開了警局。

    一直到秦嶺離開了好一會兒，程峰等人都沒有離開警局，他們心裡的滋味，簡也體會不到，但他體會的到自己的肚子很餓，便試探性地問殷斯謙：「殷嬸兒，咱倆去喝一杯？」

    糟心不已的殷斯謙恨不得喝的是子桑晏的血，他沒搭理簡也，問程峰：「峰哥，子桑晏會不會再把頭兒送沈臨修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