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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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生不再玩笑，神色一凝，連語氣也沉了不少，「千引是反自然規則的產物，啟用後稍有差池會遭天譴，你要引壽遭到了反噬，折的就是你自己的壽命，將來下了地獄，你這個九幽下淬鍊過千萬年的魂魄，也難逃一劫。」

    子桑晏對他說的這些毫無反應，神色淡淡，柳生生一看就知道，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他既然知道千引，就肯定清楚其中的規則，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怎麼可能會幹這種賠老本的買賣。

    點了一根煙，柳生生狠狠吸了幾口，「我有什麼好處？」

    子桑晏道：「程警官年紀輕輕，未來還有漫長几十年的光陰，秦隊和你都不忍心他餘下的時間將活在黑暗裡，秦隊能力有限，他只能給程警官最好的醫療水平，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你不一樣，你能給他光明，也能逆天改命，只要你願意。」

    只要他願意，程峰的一生將為他而改變。

    一個人，表象再要不為所動，內心的反應都是最直接，也是最真實的，聽到子桑晏這句話，柳生生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

    不僅心動，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妥協了。

    他願意付出自己所有能給予的一切，換回程峰下半生的光明。

    「有你前期長達半年喪心病狂的非人類訓練，相信程警官很快就能適應一雙陰陽眼，畢竟，這種東西無處不在。」

    不需要他表態，也不需要他開口答應，從子桑晏有了這個想法開始，交易就已經達成了。

    程峰從來都不是柳生生的鎧甲，而是軟肋。

    昨夜，樓禾矣和程峰都說了什麼，子桑晏大概心裡也有數，這幾天秦嶺過的怎麼樣，除了沈臨修和秦嶺本人，沒人比他更清楚。

    但在B組成員的心裡，秦嶺隨時都有可能死亡，他們關心則亂，如果能出什麼么蛾子，他們會不計一切代價，尤其是程峰，所以子桑晏認為，十個柳生生，這時候也攔不住程峰。

    程峰和程易一夜沒睡，瘋狂尋找沈臨修的下落，天還沒亮就扎進警局裡調查沈臨修的所有不動產，哥們倆卯足了勁把沈臨修的資產查了個底朝天，所有能聯繫到沈臨修的方式，和沈臨修比較親密的人，一個都沒有放過，毫無道德地進行了一波又一波的午夜凶鈴，柳生生未免這兄弟倆偷偷跑出去，只能強撐著困意，瞪大了眼睛盯著，料想明天警局得接沈臨修經紀公司的投訴電話。

    他這老烏鴉不啼則已，一啼一個準，到了上班的點，沈臨修的經紀公司準時來電，揚言要告程家倆兄弟，沈臨修的經紀人更會來事，點名要投訴秦嶺，指責他縱容下屬，這一下把沒燒開的那壺給全潑了，程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張口就問候了沈臨修的全家和沈臨修經紀人的全家，並威脅如果沒有沈臨修的下落，他就要召開記者會，把沈臨修是基佬的事昭告天下。

    「我日你媽個三棲巨星四棲巨蛋什麼鬼玩意，老子要是三個小時之內沒有接到沈臨修的電話，整個世界都會知道他沈臨修是個死基佬，老子有圖有證據，讓他從地球一路火到火星的背面，去你媽的！」

    這一波，程警官是豁出去了，準備自損一千殺敵一千萬……畢竟沈臨修的身價比他高的多。

    殷斯謙和葉嘉茜兩人剛到重案A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罵聲，兩人精神一振，連忙推門進去，正見程峰憤怒掛斷電話，一臉要讓沈臨修斷子絕孫的表情。

    「峰哥！」

    看到他，葉嘉茜鼻頭一酸，整個人撲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說哭就哭，好些天的壓抑和害怕，一股勁全發泄出來。

    跟著秦嶺這麼多年，秦嶺為他們赴湯蹈火，現在出了事，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峰哥，頭兒的事，我們……」

    葉嘉茜委屈害怕還能哭，殷斯謙作為一個大老爺們，心裡有苦說不出，更不好意思哭，何況秦嶺被抓這事，他們沒有通知程峰。

    「這事不怪你。」程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秦嶺出事，不僅程峰擔心，A組全員心裡都不會好受，這點他明白。

    葉嘉茜緊緊抱著程峰，哭了個痛快，程峰任她發泄，揉了揉她的腦袋，等她哭夠了，才問：「瞳瞳怎麼樣了？」

    葉嘉茜抹了把眼淚，吸著鼻子說：「瞳瞳身體恢復的不錯，接回家裡去休養了，就是還沒好透，不能來報導。」

    何瞳這傷想要好透，得將養好長一段時間，近期是不可能回警局了，憑他依賴秦嶺的程度，程峰猜他肯定也知道了，「瞳瞳病情剛穩定，這件事不要讓他知道太多。」

    「瞳瞳好些天沒見頭兒去醫院看他，就去了子桑晏家，他估計是看見頭兒的妹妹了，喬以然當瞳瞳傻，跟著頭兒這些時間，怎麼可能會認錯。」

    這事讓殷斯謙相當惆悵，何瞳自從知道秦嶺被綁走了，整個人就開始變了，飯吃的少了，覺睡的少了，話也不說了，一天到晚都說不了一句話，昨晚如果不是他和葉嘉茜過去。何瞳不知道會不會悶出什麼其他病來。

    葉嘉茜有些憂心：「峰哥，晚點你們去看看瞳瞳吧，瞳瞳很惦記你們。」

    程峰沒回來之前，B組這幫人就打過賭，賭他會搞事情，但沒想到一回來就這麼勁爆。

    簡也在門口偷偷聽了好一會兒的牆角，實在忍不住，進來問了：「三個小時沒有沈臨修的電話，你真的要召開記者會啊？」

    沈臨修好歹也是你曾經的419對象嘛，真是拔吊不認人。

    為了人身安全著想，這話簡也沒膽子說出來，推門進來的許諾言就跟他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冷笑道：「如果宋韻是你老婆，天天在你身邊讓你看著，你還有眼去看宋韻模型的充氣娃娃麼？」

    不用思考，簡也發自內心誠實地作出了正確的選擇：「沒眼看。」

    許諾言再問：「你會為了得到身體的發泄拋棄能天天看見的宋韻，從而選擇宋韻模型的充氣娃娃麼？」

    關係到下半身的幸福，簡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發現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所在：「你不能換個人做比喻麼？我現在已經忘記宋韻生前長啥樣了，這很影響我練習手速時想像力的發揮程度。」

    許諾言嗤了他一聲，看他的眼神跟看垃圾似的，嫌棄不已：「就你還挑人家宋韻，就算她現在渾身長滿了蛆，照樣丑拒你。」

    這句渾身長滿了蛆把在場各位噁心的不行，簡也都要懷疑自己以後擼管時想到宋韻會不會不舉。

    B組這倆神棍一來，A組的人都默契地不開口說話了，程峰的行為很明顯，子桑晏不救秦嶺，他救，不管是用什麼方法，他都一定要找到秦嶺。

    秦嶺是沈臨修得到元神最有利的人質，他不可能輕易放棄，許諾言不認為沈臨修會因為程峰個人的緣故而改變想法，但剛才親耳聽到程峰打的那個電話，他開始覺得有趣了。

    沈臨修在娛樂圈這些年，經營形象不容易，如果真的被程峰給公開搞臭了，這一下子可能就遺臭萬年了。

    許諾言道：「沈臨修冒著生命的危險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有多少把握他還會在意自己的名譽？」

    程峰沒有回答，沈臨修是亡神之子的身份一經曝光，過往兩人有過的所有交集都顯得那麼刻意。

    他沒有把握沈臨修會給他打電話，但他不能放棄這一點點唯一的機會，他不能放任秦嶺不管，他不能就這麼幹等著秦嶺的消息。

    他會瘋。

    「子桑晏的行為只代表他個人，不代表B組所有成員的想法，秦嶺是你們A組的隊長，你們要怎麼做跟我沒關係，我也沒那麼閒干涉你們的行動。」

    A組的人就等著程峰迴來搞事情，這會兒當然不想計劃受到干擾，柳生生跟程峰穿一條褲子，被歸納為自己人也是情理之中，但從東北大蔥進門那會兒，哥們幾個就都不說話了，許諾言是明白人，索性事不關己，也就不問了。

    東北大蔥沒他那麼玲瓏，傻了吧唧追問到底，「你說有圖有真相？啥圖？咋滴你手頭還有沈臨修的艷照？拿出來大夥瞧瞧？」

    沒等他被噴成狗頭，程峰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來電顯示正是沈臨修三個醒目的大字，霎時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重案A組裡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程峰身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然而這個電話被接通後只維持了三十秒就掛了，從頭到尾，程峰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許諾言正色道：「我不建議你單獨去見沈臨修，你的行為可能會激怒他殺了你。」

    沈臨修打來這個電話是為了自己的名譽也好，是為了程峰這個人也好，既然來電，肯定是約見了。

    簡也也反對說：「他現在不殺秦嶺是因為秦嶺有利用價值，你就不一樣了，這會兒他和子桑晏還在拉鋸戰，如果他要示威，鐵定殺了你，丟到子桑晏家門口，你這完全屬於千里迢迢漂洋過海送貨上門，還是國際免郵。」

    程峰的臉色很難看，握手機的手關節緊到發白，柳生生看著他，知道他在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他想，電話里的內容絕對不止約見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