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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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盡的羞恥排山倒海向他襲來，當著木可的面，子桑晉殺心頓起，他狠狠推開木疏朗，兩人惡狠狠怒視對方，滿眼紅血絲蔓延，嘴唇沾滿鮮血，兇猛如豺狼。

    「出去！」

    木疏朗沉聲低呵，周身寒氣霎時滅了桌上的油燈，房中的溫度降到了冰點，就連陽光，也照不亮這間充斥著陰氣的屋子。

    木可來菩薩亭沒少挨揍，舊傷沒好又添新傷，但他不肯走，即使是死，他也想守著自己的兒子，當在門外聽到子桑晉以言語重傷自己的兒子時，他心如刀割，疼痛不已，「疏朗，他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你不要執迷不悟啊，疏朗，放手吧。」

    木疏朗冷冷一笑，任嘴角鮮血直流，盯著子桑晉的眼睛一刻也不曾挪開過，狠光連連，「你想找子桑晏，好，我成全你。」

    傍晚，夕陽西下，晚風漸猛，C城的天空濛上了一層厚重盛大的帷幕，鮮紅無比。

    子桑晏站在巨大落地窗前，愜意地欣賞著眼前被夕陽染紅的城市，一邊心不在焉地接聽李康夢的電話，一分鐘後，便掛了。

    「什麼事？」秦嶺站在他身後，子桑晏道：「沈臨修不在蘇黎世。」

    葉嘉茜剛才才查過沈臨修出入境的記錄，他今天並沒有回國。

    子桑晏道：「因咖位爭鬥，娛樂圈有不少小生想扳到沈臨修，李俊凡是其中最出力的一位，沈臨修在蘇黎世一舉一動，他請了多家媒體和私家偵探在關注。」

    「今天拍到的，沒有一張有沈臨修的正臉。」子桑晏轉身回頭，道：「今晚，也許秦隊就會知道沈臨修真實的身份。」

    他的語氣雖然散漫，但卻無比篤定，他早就知道是誰了，現在只是證明給所有人看。

    秦嶺相信他，但一時，的確難以接受這個真相。

    「從一開始就被耍的團團轉，秦隊會不會不甘心？」不僅秦嶺，B組那幾個神棍也不是很樂意相信這個事實，誰願意接受自己被耍著玩兒了這麼幾個月？子桑晏笑：「最不甘心的，應該是宋韻，原以為被愛上，被拋棄，到結局，不過都是一場戲，如果它現在還有感覺的話，我比較期待它會有何觸動。」

    宋韻被木疏朗調教過後，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誰，在做些什麼了，它現在只是一個武器，以鬼魂的身份存在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

    子桑晏從口袋裡拿出串著紅線的銅錢，隨手拋出窗外，秦嶺注意到，那是早上吸食白朝夕身上的怨氣所用的銅錢線。

    「菩薩亭的怨氣，大補。」子桑晏目光輕盈凝視前方，秦嶺順著望去，什麼也沒看到，但他知道，宋韻就在附近，這事讓他有點疑惑，「如果沈臨修不在蘇黎世，你為什麼不把宋韻派去子桑家主宅？」

    木疏朗的兒子既然已經向子桑家開戰了，不可能不攻擊子桑家主宅，這麼淺顯的道理，秦嶺不相信他會不明白，就像白朝夕為了他去菩薩亭找木可一樣。

    他好像故意視而不見一樣，讓秦嶺有些費解。

    「秦隊，你認為警方在這個案件里最終想要達到的目地是什麼？」子桑晏不答反問，秦嶺正色道：「B組的案件從不走法律流程，不存在繩之以法的說法，想要主動出手對付木疏朗父子之前，必須拿到元神。」

    分析的不錯，子桑晏滿意點頭，「我正在向秦隊所想要達到的目地前進，這點秦隊不必懷疑。」

    作為一名重案組高級督察，子桑晏這喜好故弄玄虛的毛病在A組裡活不過一個小時就會被秦嶺打死。

    「這個案子想要徹底了結，過程不可能盡如人意，有些犧牲在所難免，無論是被亡神遺孤盯上的無辜之人，還是子桑家的弟子。」說著，子桑晏語氣曖昧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這小眼神，不懷好意，肯定要來事了，老子得盯著點，不過，秦嶺承認有些事他做不到像子桑晏一樣，對這麼多鮮活的生命視而不見，尤其是今晚即將發生的事，會血流成河的絕不止段家園。

    「秦隊是否願意為此出一份力？」

    子桑晏笑著問他，秦嶺認為這個問題完全是在否定他們A組的付出。

    老子全員都在為此出力，兩個都躺在醫院裡，差點沒埋進土裡，老子連人都搭上了，這特麼出的力還不夠？

    「子桑隊的胃口大到讓人養不起。」要知道，這可不是A組的案子，而A組全員卻受著連累。

    子桑晏但笑不語，眉眼間那股子算計，讓秦嶺隱隱有不詳的預感。

    「你要不要去看看？」言歸正傳，秦嶺道：「今晚你父親如果進城，應該也會去段家園。」子桑晉大概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如果看見滿城子桑家弟子怒懟段少寒，不知道作何感想…

    子桑晏聞言挑眉：「我父親如果來了，木疏朗必然跟著，秦隊和令妹獨自留在家裡不害怕？」

    木疏朗如果抽空來綁他和樓禾矣，那子桑晉就會被子桑晏帶走，這筆買賣在木疏朗看來，估計是不划算的。

    他的眼神有點肉麻，言語也不是很尊重，秦嶺聽了當然不爽，「有宋韻在，你早去早回。」

    「嗯～早去早回。」許多成語還是很討喜的，長這麼大，子桑晏第一次因為聽一個成語爽到，他眉眼彎彎說：「秦隊也知道我把宋韻留在這是保護你的安全？」

    能在他心裡比子桑家的人地位還高，可真是一種讓人有點形容不來的滋味，今晚的C城雖然危機四伏，但沒幾個有空來這找茬，子桑晏把宋韻放在家裡，防的只怕是另有其人。

    他思慮緊密，未雨綢繆的能力永遠出乎人意料之外，相處這幾個月，秦嶺發現，他還是不太了解這個人。

    莫說他，為人父的子桑晉也被自己兒子的性子磨的夠嗆，進C城一個小時，他就完全摸清城內的局勢了，也知道子桑家死了多少人，更知道被鎮魂匕所傷是何人！

    C城的夜色就像他的臉色一樣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他迫切地想要見到子桑晏，再親手宰了他。

    夜晚八點四十分，冬天的夜降臨比夏日快，段家園附近，除去別墅的燈光，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風在樹林間穿梭的聲響。

    子桑家數百名弟子團團包圍段家園，與段少寒的人對峙著，雙方嚴陣以待，殺氣沖天而上。

    木疏朗和子桑晉在遠處看著，木可則在兩人幾步外的距離，沒有靠近。

    木可不太清楚段少寒和木疏朗的兒子之間做了什麼交易，但票肯定不是段少寒撕的，子桑桀和子桑厲的兒子是怎麼死的道上傳的沸沸揚揚，段家園高手是不少，但沒有達到這等巔峰修為的。

    換句話說，能擒活人魂魄硬生生捏碎，有這能耐，怎會屈居段家園？

    這票在眾人眼裡妥妥是木疏朗的兒子撕的，如此過河拆橋，陷段少寒於危難而不顧，未免太絕了些。

    今晚段少寒如果不開黑火，光拼道術，估計會被子桑家這幫弟子給手撕了。

    「二十幾年過去，子桑桀和子桑厲的修為已經在你之上了。」無需靠近，無需過招，木疏朗光看都知道子桑晉這兩位兄弟的能力已在子桑晉這個當家人之上。

    這話子桑晉全當讚揚，而且兩人今天鬧了不愉快，他那把火還堵在心裡，不痛快的很，根本不搭理對方。

    兩人都臭著一張臉，木可更不好開口了，他現在比較想去找子桑晏，問問鎮魂匕的事，順便看望一下木並柯，這麼多天不見，也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樣了。

    「借一步說話。」上次子桑家三位前輩死在木可家門口之後，子桑晉對木可就連尊稱也去了，這對父子天生就是來克他的，如果不是有必要，他連看都不要看一眼木家這對上天的父子。

    木可知道他要問什麼，還沒表態，木疏朗就替他答了：「被鎮魂匕所傷無藥可醫，如果驅逐不了鎮魂匕的氣息，你們子桑家將會出現第一個墮魔的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