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火光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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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動過武，白朝夕面頰泛紅，額頭冒著一些細汗，胸口起伏比正常人明顯的多，他也不為難自己，坐下好好休息，「我願意命償你的損失，就是不知道你收不收。」

    「不敢。」

    人一走，白朝夕強撐著的氣就亂了，他想慢慢調息，身體卻不如他願，呼吸越來越亂，也越來越深，臉上逐漸細細碎碎布滿了汗，就像一口氣緩不過來要死過去一樣。

    「你心裡有氣，也不必這麼為難自己。」

    子桑晏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胸口，一下下順著氣，手法嫻熟，輕重適宜，秦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這麼照顧白朝夕。

    「你不肯讓我順氣，我也只有找別人撒氣了。」隨著子桑晏的動作，白朝夕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十分鐘過去，臉上的紅潮終於退了，他抓住子桑晏的手，撩起他的衣袖，左看右看一道傷也沒有：「你被鎮魂匕傷到哪了？」

    大白天能看的地方都讓白朝夕看過，就差脫光，子桑晏有些無奈，「鎮魂匕為木家所控，被其所傷無藥石可醫，即使有，也在木家人口中，朝夕，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再參與其中。」

    是啊，與他無關，C城裡發生的任何事都是子桑晏和秦嶺的事，從來沒有他什麼事，他卻偏偏要帶走宋韻，橫插一腳，給整個白家找事，最可笑的是在子桑晏眼裡，他這麼做是多餘的。

    白朝夕低聲一笑，眸光一片傲然，「從帶走宋韻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擺脫不了干係，C城這趟渾水，我趟定了。」

    白家老祖宗的脾氣上來了，一頭千年老倔驢，子桑晏料想明天C城會來一批白家人，網越撒越大，攤子也徹底鋪開了，卻未必是一件好事。

    針對鎮魂匕一事，一屋子三個人都鬧不是很愉快，一頓午餐氣氛怪怪的，子桑晏吃完去樓上書房辦公，白朝夕後腳跟進去，十五分鐘後又出門走了，秦嶺則在客廳里教樓禾矣看電視，玩手機。

    一直到天黑，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段少寒綁回去的票，被撕了。

    消息傳到子桑晏這的時候，C城已經亂做一團了，段家園火光沖天，打鬥不斷，槍聲四起，警笛連連。

    警局亂作一團，滋事者是子桑家弟子，B組全員待命，沒有收到子桑晏的指令，他們不會有任何動作。

    段家園那邊沒人控場，場面一發不可收，死傷不計其數，上頭把子桑晏的電話都要打爆了，而子桑晏正在家中招待貴客，段少寒。

    客廳地上躺著兩具用白布蓋著的屍體，子桑晏確認過了，的確是二叔和三叔的兒子，也才二十歲出頭。

    氣氛一觸即發，段少寒帶了不少人來，門外全是他的人，各個佩槍，幾乎把整棟樓包圍，大有把子桑晏掃成馬蜂窩的架勢，秦嶺和樓禾矣在二樓臥室里，光是殺氣，兄妹倆都能感覺到氣氛有多緊張。

    「兩個小時前被殺害，我的人第一時間做法請魂，兇手捏碎他們的魂魄了。」段少寒面向子桑晏，沒有一絲畏懼，即使今天是他主動上門的，也不代表他向子桑晏妥協。

    子桑晏蹲下身把白布拉上他們的腦袋，輕輕拍了拍兩人的頭，段少寒一直看著他，卻沒在他臉上看到半分悲傷的情緒，他從小在國外長大，與子桑家的人都不親近，但好歹是堂兄弟，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段少寒給了身旁的下屬一個眼神，那下屬立即上前一步，向子桑晏解釋這兩人的死因，「我們發現死者死亡是在十五分鐘之後，這之前，整個段家園沒人察覺到兇手的來去，他們身上沒有傷口，兇手手法相當高明，手段毒辣，道行亦十分了得，他在死者還活著的情況下生擒魂魄，直接捏碎。」

    「兩位死者都是子桑家中人，本身道術精純，死者能在一瞬間將他們的魂魄捏碎，做到如此乾淨利落的地步，首先，他必須道行高超，具有五六十年巔峰修為的道者才能做到，在道上這類人不多，屈指可數，但段家園絕沒有這種頂尖高手。」

    那名下屬解釋完畢，順帶把段少寒撇清關係，這些不用他說，子桑晏一看就知道，段家園的確沒有這種高手，但不能和這件事完全撇清關係，他往沙發上一坐，「人是段先生綁的，現在死在段家園，兇手又是在段先生的地盤裡離開，段先生認為，該負多少責任？」

    不管人是不是段少寒殺的，這個責任他都必須得承擔，今晚他也付出了這個代價，C城中所有子桑家族的人幾乎快把段家園的高手屠戮殆盡，明天死者雙親一到，會惹出多大的動靜，全憑子桑晏一句話。

    但這不是段少寒今晚來這的原因，他不畏懼任何人來找茬，「如果子桑隊想藉機剿殺段家園，那麼這個殺人兇手的帽子，就恕我段某戴不起了。」

    藉機剿滅段少寒黨羽，一舉將段家園連根拔起，樓禾矣可算徹底自由，但這麼一件事，不值得他花這麼大的代價，子桑晏眉峰一挑，流瀉幾分輕挑，「段先生為了秦隊的妹妹，不惜與豺狼為伍，殊不知豺狼無情，難道不曾想過所有種種，不過是為亡神之子做嫁衣？包括今日慘死段家園的所有人，都是因為段先生的選擇失誤所造成。」

    段少寒聞聲微皺眉：「不可能是他殺的人。」

    「哦？」子桑晏冷冽一笑，「段先生竟然如此信任他，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人不是我殺的，也不是他殺的，如果子桑隊有心栽髒，段某奉陪到底。」段少寒語氣淡淡，聽不出威脅的意味，卻已有來者不懼的氣勢。

    這可不是好好談談的最佳態度，不愧是倒斗界一哥，子桑晏道；「人是段先生綁的，死也是死在段先生的家中，即使不是段先生親自下的手，也難逃幫凶的罪名，不是麼？」

    直覺再說下去，必然上套，段少寒適時打住，今天把屍體送上門，除了為證明自己不是兇手，還想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並不準備以此交換什麼。

    子桑晏態度模糊，讓他有一種送貨上門，走進圈套的感覺。

    沒有再交談的必要了，段少寒抬眸，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主臥那扇緊閉的房門，他知道，樓禾矣就在裡面。

    「沒有樓姑娘的氣息。」身旁的人湊到他耳旁，輕輕私語了一句，段少寒沒有表態，直接走人。

    「段先生事務繁忙，想必沒怎麼關注娛樂八卦，多看看，有益身心健康。」

    一行人臨到門口，身後傳來子桑晏模稜兩可的話，段少寒沒有多加停留，走的乾脆利索。

    他一走，秦嶺便帶著樓禾矣下樓了，他掀開白布看了看屍體，兩個都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小年輕，相貌家事都不錯，未來本該有一番好作為的，可惜了。

    「段家園那邊情況怎麼樣？」秦嶺問，子桑晏還沒答，簡也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打的還是秦嶺的手機號碼。

    「喂！怎麼說？要不要幹活了？段少寒的老窩都快被燒乾淨了，旁邊綠化帶都給點著了，消防隊這邊都被扣著不敢去，上頭很急啊，再不處理該燒大了！」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簡也急哄哄的聲音，周圍吵的很，什麼雜聲都有，他們這會應該就在段家園附近，方便子桑晏一聲令下的時候馬上動手。

    段家園的地理位置較偏，而且那唯一的幾棟別墅都是段少寒的私人財產，沒有其他人的居所，再怎麼鬧騰，也不會傷及無辜，就是那邊有一片小樹林，綠化比較多，全點著了就麻煩了，消防車大概都在待命，因雙方非正常鬥毆，警局這消息沒出之前，他們也不敢輕易出動。

    「火勢如何？」秦嶺開了免提，那邊的嘈雜聲立即擴散開來，簡也的聲音被風颳的一陣一陣的，「火啊，火燒的挺猛的，我這邊看到段少寒兩套別墅都被點著了，燒的很旺，我靠老子怎麼有一種記者現場連線的趕腳。」

    「風很大，再這麼燒下去，很快就燒到哥們幾個這邊了，要幹活趕緊招呼一聲，不管的話我們可回家睡大覺了，這深更半夜，一天天的。」

    簡也不滿地直報怨，子桑晏還是沒反應，秦嶺便問：「死傷如何？」

    「嗯…這個不可估計，現在局勢呈一邊倒的趨勢，子桑家來的人不是特別多，但他們先放了火，把段家園的人大半部分都困裡邊了，現在全爬在屋頂上呢。」

    段少寒沒有第一時間反擊，是想試探子桑晏的態度，今晚過後，明天子桑家的人會來的更多，更兇殘，不知道段少寒會怎麼應對。

    僅僅只為試驗子桑晏的一個態度，段少寒竟能讓這麼多為他賣命的人去送死，而子桑晏亦無動於衷，作為一名警察，秦嶺心中感到非常憤怒。

    「把火滅了，抓幾個人回來交差，其餘不用管，他們自然會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