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出現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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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嶺開口，子桑晏站在他身後，語氣輕鬆：「秦隊是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秦嶺轉身看著他，神情冰冷，看的出憋著一口氣正努力不爆發。

    這個時候，話不好好說的話很容易惹火他，但寂寞日子，漫漫白日，子桑晏非常樂意找點生活樂趣，他往床邊一坐，歪著頭看著逆光里的秦嶺，「秦隊與我有血契在身，生死與共，是否擔心鎮魂匕會對你產生影響？」

    相處這麼久，一兩句激將話，秦嶺還是聽的出來的，雖然這傢伙犯病了，有意來調侃自己，話里的意思也半分不假，但他一點心情都沒有：「他說的有幾句是真的？」

    「鎮魂匕的出生和危害，都是真的。」逆光中的秦嶺仿佛站在盛大的夕陽與傍晚的陰影中，輪廓忽明忽滅，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蒼涼，好似一場出現在歷史中的舊影相，不是那麼真切，子桑晏知道，秦嶺怕虧欠，他這一輩子都虧欠了程峰，沒有多餘的人生再虧欠另外一個人。

    然而，從在永懷村締結契約那一刻開始，子桑晏就已經準備好強行侵略秦嶺的一生，看著秦嶺，他緩緩舒展眉目，舒心一笑：「朝夕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我與他相識多年，他是一個誠實的孩子，秦隊不必對他產生質疑。」

    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切他早就預料到了，也知道想救出樓禾矣就必須先拔出鎮魂匕，更清楚一旦被鎮魂匕所傷，帶來的會是什麼後果。

    且不管他救樓禾矣有幾分是為了討回子桑家的面子，秦嶺更相信這當中極大的成分是因為樓禾矣是他的妹妹，這個責任他自問承擔不了。

    深吸一口氣，秦嶺問：「你有沒有被鎮魂匕傷到？」

    他是外行人，不知情，若是知情，子桑晏一點都不懷疑他會放棄讓任何人幫他救樓禾矣，「木可念了咒語，鎮魂匕一旦發揮效用，無木家咒語，任何人若強行破咒，必遭反噬，這就是鎮魂匕的霸道之處，也是人鬼皆敬畏的法器。」

    任何人，包括木疏朗，也包括子桑晏，而這一切，都是在他默許的情況下發生的，他是受益者，道德不允許他惡意揣測子桑晏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所預謀的，只因為後果太不堪設想，他不信子桑晏會用自己的生命跟他開這個玩笑。

    「鎮魂匕在不在你身上？」秦嶺極力控制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但額前突突跳的青筋已經告訴子桑晏他現在非常火大。

    「在家中。」子桑晏發現每每秦嶺因為他的事氣到有火沒處撒，他就會很興奮，這種滋味就像吸毒一樣，讓人上癮，所以，他屢試不爽，明知怎樣平息，怎樣化解，他就是想看到秦嶺更多的情緒和表情。

    他這種變態的想法舉世無雙，好在秦嶺也不知道，朝他攤開手掌，「拿來。」

    他身體一定，陽光從他側面鋪灑而來，十分奪目，子桑晏微眯了眯眼，「小並柯現在在子桑家主宅，即使我讓許諾言把鎮魂匕送過去，一路上也不會太平，一離開C城，鎮魂匕就會被奪走，道上多的是人覬覦鎮魂匕。」

    這點秦嶺自然清楚，鎮魂匕多有稀罕，從B組那幫人當時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秦嶺道：「你明知它會對你造成危害，還把它放在家裡，我想知道子桑隊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白朝夕把鎮魂匕的危害描述的十分精準到位，無須重複一遍了，倒是可以再火上澆把油，子桑晏一本正經道：「鎮魂匕如果被心懷不軌的人搶到，其破壞力不遜於木疏朗，是我把它從段家拔起來的，自然有這個責任看守它。」

    因鎮魂匕的確有強大的破壞力，秦嶺一時也無法斷定這傢伙是冠冕堂皇還是良心發現，滿心只有白朝夕說的那句以道行餵食鎮魂匕，「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子桑晏放鬆身體向後仰，躺在了床上，兩手墊在腦後，愜意萬分：「修為較深者，可以暫時抵禦一段時間，但如果找不到解決的方法，鎮魂匕上的邪氣就會入侵身體四肢百骸，最終出現墮魔化。」

    墮魔化，聽起來就感覺不是很好，這個詞也不太具體，反正不會是什么正面的現象，秦嶺不想知道的太具體，況且現在這個時候他一點心情都沒有，「你可以抵禦多久？」

    子桑晏凝視著逆光中的他，「嗯～很久。」

    什麼意思？秦嶺蹙眉，子桑晏笑：「秦隊過來。」

    這是哪種哪樣的語氣？輕佻至極！秦嶺臉臭臭的，子桑晏也不怵他，「你過來我就把鎮魂匕給你。」

    臭不要臉！老子求你給了？你別給，千萬別給，自己留著，要死要活您老自己看著辦！這種感覺好比心裡有一萬匹草泥馬在跳老年迪斯科，秦嶺無奈，壓著火氣走到床邊，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拿鎮魂匕怎麼辦，只知道如果真的像白朝夕說的那樣，那鎮魂匕就絕對不能留在子桑晏身邊。

    「秦隊，你是不是生氣了？」子桑晏仰躺著，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發現秦嶺的鼻子特別好看，有一個讓人賞心悅目的弧度。

    嘖嘖，好看的人真是怎麼樣好看。

    他還有閒情在這耍流氓，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在秦嶺眼裡有多可恨。

    秦嶺居高臨下俯視他，語氣冷冷，帶了那麼些自嘲的意味：「我跟子桑隊的契約還沒解除，子桑隊受鎮魂匕所傷，我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子桑隊認為我不該為自己的生命感到擔憂麼？」

    氣到開始自黑了，可見心裡那把不甘心的火燒的有多旺，但還不夠。

    子桑晏突然伸手，一把拽住秦嶺，用力一扯，兩人滾到了床上。

    這淫賊的老毛病又發作了，秦嶺想不到都這時候了，這人竟然還有心情耍流氓？

    在把他揍下床和忍一忍之間稍微一考慮，秦嶺決定退一步海闊天空，下一秒，他就被子桑晏一個翻身，壓在了下面。

    「子桑隊，不要得寸進尺。」

    快到極限了吧，說話都是咬牙切齒的，子桑晏手腳並用壓著他，「秦隊還想著解除契約的事，好傷人心吶。」

    兩人腿挨著腿，胸膛貼著胸膛，鼻尖盯著鼻尖，在秦嶺清醒的意識里，這是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連呼吸都在耳邊，像有一團毛線在撓他耳朵，渾身的毛都炸了。

    「從你自作主張締結契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會傷心。」忍無可忍，秦嶺放飛心情，用膝蓋彎狠狠往上一頂，子桑晏不防不躲，硬生生受了一下，膝蓋骨都要被頂碎了，他卻沒放鬆力道，反而更加加緊力道和密度了。

    「我為救秦隊妹妹，圓秦隊一樁心事，不惜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秦隊卻好似不領情？」

    子桑晏聲音柔軟，他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讓秦嶺息怒，所以他肆無忌憚的挑釁秦嶺，他知道做什麼事說什麼話能夠一秒扭轉局勢，讓秦嶺妥協，所以他變本加厲，得寸進尺。

    這句話一脫口，秦嶺不動了，至少不再使勁了，子桑晏勾唇揚起弧度，乘勝追擊：「秦隊如今兄妹團聚，過河拆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是否也太過於無情？秦隊的態度， 比鎮魂匕鋒利更甚，實在是讓人心痛吶。」

    說話間，他一邊防備著，一邊緩緩趴在了秦嶺身上，感覺到對方瞬間僵硬的胸膛時，他知道他給秦嶺帶來了怎樣的壓力，但這正是他心中目地。

    他要一點點清除，占有，程峰在秦嶺心裡的位置，哪怕必經的過程是秦嶺的痛苦和掙扎。

    他都不會心軟。

    「你打算怎麼辦？」良久，秦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開口，語氣是深深的無奈，聽進子桑晏耳里卻是無法言喻的爽快，他把腦袋埋在秦嶺的肩窩裡，趁機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空氣里都是秦嶺的味道，吸的人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說出口的話都是飄著的。

    「鎮魂匕在我這是最安全的，至於段少寒會有什麼行動，恐怕得等他與亡神之子多次開會後才會有結論，秦隊便做一名旁觀者，看著吧。」

    他的意思是接下來的事情與他無關，段少寒要怎麼補償子桑家這個面子問題，的確是子桑晏和段少寒之間的事，但秦嶺從不覺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或者高枕無憂，只要段少寒一天不放棄樓禾矣，他就一天不能放下心來。

    「我問的不是這個。」子桑晏一直跟他打太極，不說自己哪裡受傷，也不說怎麼解決，更沒讓他看傷口，秦嶺倍感無奈的同時，有著深深的挫敗感，他明白，即使看到傷口，知道解決的辦法，他也幫不上半點忙。

    「秦隊在關心我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