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廢重之術

    ()」

    「手機給我。」秦嶺下床，葉嘉茜立馬遞上他的手機，還有一封信，說：「車已經送去修，頭兒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通知屬下。」

    因為車子受到強烈撞擊，手機從副駕駛座上滑了下來，所以秦嶺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警局，葉嘉茜昨晚收拾他車裡的重要文件時找到的手機，在無數未見來電中發現了程易的號碼，她很想問一句為什麼程峰出院後和程易一起失蹤了，怎麼不回局裡？B組的柳生生好像也好幾天沒露面了，這封信又是怎麼回事，信封上的字是程峰的筆記。

    當著B組成員的面，葉嘉茜沒有多話，秦嶺看了眼手機，程易打了兩個電話，還發了一封郵件，現在美國那邊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手術大概做完了，「一會要做全身檢查，今天我不去局裡，有事電話聯絡。」

    殷斯謙和葉嘉茜在問過他的傷勢之後就走了，簡也和許諾言在病房裡待著，哥們倆杵在沙發上玩手機，直到十點左右，醫生把秦嶺叫去做全身檢查。

    「段少寒的人昨天一天都沒有動作，他好像放棄寧為玉了。」昨晚是李康夢守夜，警局太平的很，簡也對段少寒沒有來搶人表示很不解，「這姓段的啥意思？和木疏朗的兒子鬧翻了，不管他了？」

    把寧為玉帶回來之前，子桑晏就曾想過兩種可能性，現在看來，最糟糕的那一種發生了，他掀開被子下床，眸光望向窗外的遠方，神色隱隱有些深沉，良久，才說：「我們低估他了。」

    「啥意思啊？你就直接說吧。」急性子的簡也抓了抓頭髮，只聽子桑晏道：「木疏朗從永懷村出來之後，曾經來過C城，傷過柳生生，那時他的兒子就在C城，他沒道理當時還未發現自己有個孩子。」

    這個問題當時許諾言也想過，但沒想通，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氣息，修道之人自身的氣息比普通人更強烈些，他們對氣息也更敏感，木疏朗的兒子身上留著木疏朗的血液，他如果在C城，警方沒道理至今還沒發現，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隱藏了自己的氣息，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難度相當大，比鬼魂隱藏鬼氣更困難。

    退一萬步說，即使他道術高超，到了能隱藏自己氣息的地步，但寧為玉就近感應過他的氣息，現在警方掌握了寧為玉，只要他一現身，必定能夠認出他，為什麼段少寒還那麼坐得住？

    「有一種道術被記載在最高級的書籍里，是相當久遠之前的一種秘術，從未聽說過有人修習那種道術。」子桑晏想起曾經看過的那本書籍，眸光微緊，絲毫不掩藏自己的驚訝，「廢重術。」

    廢重術？那是個什麼術？簡也和許諾言相對一眼，兩人都不明白，這也很正常，那種書籍里記載的都是一些旁門左道容易讓人走火入魔的東西，師門一般不會給弟子看，子桑晏道：「廢重術是眾多高級道術中最不被人注意的一種，想要在修為上有所突破的道者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廢重術，百害無一利。」

    他這種磨人的性格快要把簡也給磨瘋了，三言兩語勾起人的好奇心偏偏又老不說重點，他騰的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急的舌頭直打結，「哎喲我說你怎麼那麼不爽快急死老爺們了，要說你就趕緊說，不說老子要去百度了。」

    「沒出息，一看你這種貨色在師門就是不受重用的，連本秘籍都沒看著，廢。」許諾言的好奇心被勾起來，立即拿出手機來，簡也湊過去看他，還以為他用什麼洋氣的瀏覽器，敢情是請教柳生生去了，立即鄙視他：「老子好歹還有師門，你有個啥？人畜結合體你還牛逼了，不一樣得問柳妹兒，瞧不起誰啊小母豹~」

    「爺看你是皮癢了。」許諾言露出尖尖的牙齒，雙眸半眯，整個人霎時充滿了危險，簡也也不怵他，冷哼了聲，言語儘是挑釁：「老子皮癢的很，有本事就來瘙。」

    哥們倆一言不合當著他的面懟了起來，這是三天兩頭常有的事，子桑晏習以為常，進衛生間洗漱了一番，二十分鐘後出來，陪護床和帘子已經被拆了，沙發破了個大洞，漏了一地的棉花，許諾言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簡也單腳踩在秦嶺的病床上，顯而易見的是，哥們倆還沒分出勝負。

    「修煉廢重術的道家需要自廢道術，連基礎功都得廢的一乾二淨，再在每年十一月十一日進行一年一次的全身血液凍結，每十五分鐘呼吸一次，時長是十年，之後，才是廢重術真正的修煉，至於是怎麼修煉的，具體書籍上有詳細記載。」子桑晏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水一邊抬腿，快狠準的把簡也的腳從秦嶺床上踹下去，「廢重術大成之後，修煉之人一身的道術也就廢了，同時……」

    他話沒說完，簡也就受不了要發表意見了，「這麼變態的廢重術誰特麼閒的蛋疼了去修？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辛辛苦苦修幾十年道術，再特麼花個十幾年給廢了，求啥？」

    「話沒說完你急個屁。」許諾言白了他一眼，話雖如此，這廢重術實在變態了一些，不知道修成之後會有什麼回報，只聽子桑晏懶懶道：「花個幾十年修煉的道術的確沒有必要再耗費十幾年時間去廢除，但如果人家天生自帶道術技能，廢起來自然比你們這群日夜苦逼修煉的人任性。」

    誇別人就誇別人吧，還帶損老子們，簡也和許諾言聽了這話都不是很爽，瞅他神情輕蔑，正眼都不看他們，這幅嫌棄樣讓心高氣傲的B組寶寶們心裡很窩火，但人家亡神遺孤天生就是比普通老百姓牛逼啊，贏在起跑線上好麼，誰不想要一個木疏朗這樣的爹！

    「你的意思是木疏朗的兒子修煉了廢重術，把自己的道術給廢了？」如果真是這樣，也忒他媽任性了吧，他出生就自帶別人修煉一輩子也達不到的境地啊，簡也羨慕地直嘖嘖，許諾言問道：「修煉這個對他有什麼好處？」

    重點來了，簡也豎起耳朵，一萬種可能性在腦海里飛過，但子桑晏給了他一種最不可能是可能性，也讓簡也覺得因此而廢掉自己的所有修為實在太不值得了，簡直神經病啊！

    「廢重術大成之後，修道者的氣息將能從他本身的氣息中脫離，也就是，他同時擁有了兩道氣息，而他能隨心轉換，。」

    這就是至今我們找不到他的原因，也是段少寒不屑於搶寧為玉的原因，更是木疏朗經過C城時感應不到自己兒子的原因，子桑晏沒有把話說透，是因為木疏朗的兒子是否修煉廢重術還沒被證實，沒有石錘之前的任何可能性都只是猜測。

    許諾言和簡也的下巴已經要掉下來了，同時擁有兩道氣息對他們來說簡直天方夜譚，聽都沒聽過，無外乎能隱藏這麼久，牛逼啊，但儘管如此，他們依然覺得廢掉道術太不值得了，尤其是身承了亡神基因的道術，太特麼……暴殄天物了！

    「那你們不是白費功夫搶寧為玉了麼？」回過味來，簡也用肩膀頂了許諾言一下，「你和小喬不是還廢了不少力氣恢復它的魂體麼？竹籃打水一場空呀，賠了夫人又折兵呀。」

    「書讀的不多很會比喻嘛，你這麼蠢的玩意兒是怎麼進組的，何瞳是花錢塞進來，你是因為腦殘被政府同情收留了麼？」許諾言覺得自己真是傻逼了才會跟東北大蔥在這一起討論案情，「不抓寧為玉你上哪去推測木疏朗的兒子為什麼能潛伏至今？腦子不靈光就少說兩句，出門別說自己是重案B組的，跟你這種白痴做同僚老子丟不起這個人。」

    「臭小子很會罵人啊，你站住！」

    許諾言噴完就走人了，生怕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會被傳染，簡也擼著袖子追出去，冷不丁聽子桑晏的聲音在身後悠悠傳來。

    「你挑的事，這裡的損壞金額由你賠償，從你薪水裡扣。」

    簡也：「……」

    秦嶺身上除了一些碰傷之外沒有其他的問題，做完全身檢查後就回家了，沒有必要住院，只要隔天去換一下藥就好。

    他腦袋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但也不影響他的顏值，從醫院出來一路回頭率甚高，不，雖然經常冷著一張臉，但子桑晏發現自己越看他越順眼，無論是側臉線條分明的輪廓，還是正臉視覺衝擊般的享受，一直看著的話能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