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道家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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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來的情緒就像山洪暴發，在兩人間轟然炸開，秦嶺的失控，秦嶺的怒吼，秦嶺現在每一秒鐘對他的怨氣對程峰而言，都彌足珍貴，沒有人知道他這幾年來每夜每夜都在做夢，夢見會說會笑會生氣會開心的秦嶺，鮮活生動的秦嶺，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寶藏來換取這一刻，可是當這一刻到來，他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了，他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對秦嶺的所有妄想。

    程峰輕輕一笑：「隊長，不要自責，這跟你沒關係。」

    「不要叫我隊長！」秦嶺用力捏住程峰的下巴，逼他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睛，怒極反笑，「和我沒關係？程峰，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看著他右眼下那道被子彈擦傷的疤痕，程峰心底一陣陣發著疼，他拼命控制自己想要緊緊抓住秦嶺的衝動，咧嘴一笑，「我這麼卑鄙的人渣，想些什麼你還能不知道麼？隊長英明。」

    「好，好。」看著他良久，秦嶺忽然笑了，程峰已經好幾年沒看到秦嶺笑了，正愣著，下一秒就被狠狠摔在了床上，「你痊癒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二十，我會陪你出國動手術，如果你瞎了，我這一生都奉陪到底！」

    「你不能……秦嶺！」

    秦嶺開門走人，程峰猛一下從床上豎起來，跳下床追出去，在門外等著的程易趕緊進來抓住他，死命把他往床上按。

    「你快點去把他給我叫回來！」程峰呼吸急促，嚴重的喘著氣，眼前一陣陣眩暈，他狠狠晃了晃腦袋，暈的連坐都要坐不穩了，程易全程都聽到他們倆的談話，現在心驚肉跳的很，「哥，你不要著急，頭兒這是氣話，等他冷靜了你們再談。」

    「冷靜！你讓他怎麼冷靜！我他媽還是不是你哥了，你跟他合起伙來這麼瞞著我！」程峰怒吼不止，眼眶逐漸泛紅，幾年的小心翼翼全都葬送了，他和秦嶺再也沒可能了。

    他緊緊抓住的那一丁點可能，拼命去維護的那一點點希望，終於要破滅了。

    因為柳生生提前告知了程峰病情，和主治醫生交流過後，出國動手術的計劃提上了日程，就安排在三天後，回到局裡，秦嶺對誰也沒說，交代葉嘉茜找個好一點的廚子煲骨頭湯送去醫院，情緒平靜之後，他專注地在辦公室里處理郵件，把柳生生發來的簡訊直接刪了，看都不看。

    一整個下午警局風平浪靜，B組的神棍們一個也沒在局裡，一直到下午四點整，都不見子桑晏現身，外面風雨大作，眼看著天也要黑了，這幫人再不回來晚上葉嘉茜他們怎麼處理？

    秦嶺拿出手機準備給子桑晏打電話，徘徊在辦公室門口的何瞳見他空閒了，忙敲門進去，眨著大眼睛小心問：「頭兒，你要找子桑隊麼？」

    秦嶺抬頭，何瞳立即乖巧上報，「喬以然今天發簡訊告訴我說他們去幫段少寒清除路障了，天黑之前就會回來的。」

    所以是子桑晏親自帶著B組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到段少寒家裡大掃除了麼？不過就是昨天沒有參加到B組的會議，怎麼覺得生活不在一個頻道了，秦嶺示意他出去，何瞳猶猶豫豫地走到門口，一步三回頭，小媳婦樣怪可憐的。

    秦嶺：「還有事？」

    何瞳忙搖頭，挺起胸膛：「沒有，我這就出去。」

    秦嶺沒再理他，也沒給子桑晏打電話，獨自回到了家中，沒成想，和木可不期而遇了。

    都快忘記有多久沒回家裡住了，被木可請進門的時候，秦嶺有一種自己被鳩占鵲巢了的錯覺，因為木可實在是太不客氣了，而木並柯又太客氣，把他當客人招待，還給他倒了杯牛奶。

    秦嶺上下瞄了眼自己的房子，就像木並柯說的那樣，爺孫倆還是比較規矩的，他離開之前鎖起來的主臥和書房都沒有被進入過的痕跡，衛生間和家裡的衛生都很乾淨，冰箱裡的東西也都還在，一塵不染，比每一個星期來家裡打掃的阿姨都還乾淨。

    秦嶺進廚房走了一圈，這些鍋碗瓢盆他自己平時很少有時間碰，最多也就做個早餐，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原來的位置，可見爺孫倆平時並不做飯，他道：「我不介意你用餐具，冰箱裡的東西你都可以隨便拿，我基本不吃。」

    木並柯點頭，說：「你喝的這杯牛奶就是從你冰箱裡拿的。」

    三人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木並柯捧著一本陣法的書在看，十分專注，並不打算參與大人的談論，木可一向知道她懂事，所以很多事情都沒瞞著她，直言不諱說：「秦隊今晚大可不必等子桑晏，他大概不會回來了。」

    何瞳說喬以然他們替段少寒清楚路障的時候，秦嶺就有點不明白了，木可看他神情，便知他還不曉得江湖懸賞令這件事，便把這件事簡單和他說了，同時，簡單粗暴地描述了昨晚C城熱鬧的盛況，段少寒的人占了一大半，散布在C城各個角落，等著宋韻經過。

    江湖懸賞令，賞金是鎮魂匕，鎮魂匕本身的技能很獨特，在道器中絕無複製品，是每個修道人都想得到的道器，所以眾多道家聞訊趕到C城，加上段少寒的人，昨晚不知有多熱鬧。

    秦嶺稍微捋了一下，就掌握了當中要害，有一點是他比較在意的，「被鎮魂匕鎖住的魂魄，是不是沒有辦法逃生？」

    當初控制木疏朗時，木可用的就是鎮魂匕，可想而知鎮魂匕的厲害，他沒出聲，等於默認了，秦嶺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段少寒的人必定占了絕大部分，子桑晏站在警方的立場上，助段少寒搶奪鎮魂匕的目的他也清楚，只是，鎮魂匕一旦被段少寒拿到，子桑晏可曾想過那個被困在鐵房中的女子該怎麼辦？

    「秦隊，那夜是你與子桑晏一同去的段家園吧？」木可的眼睛一直盯在秦嶺身上，一刻也沒有挪開過，自然細細地觀察到他所有細微的變化，說到鎮魂匕能夠控制所有亡魂時，他的呼吸明顯重了，「鎮魂匕上氣息究竟是何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