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矛盾激發
2023-09-30 15:04:08 作者: 寂寞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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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對門住著道家權威前輩,有興趣去拜訪麼?」子桑晏突然問了一句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話,沈臨修看他,「我與木老先生並不相識。」
言罷沈臨修起身,對他點了個頭便要回房休息,忽聽子桑晏道:「永懷村那個叫季願願的女孩,不知沈先生是如何安排的?」
季願願父母雙亡,沈臨修或多或少要負一份責任,所以當初把她從永懷村接出來,交由一個值得信賴的家庭撫養,他每周都會與季願願通一次電話,「子桑隊若是有心,可以去看望她。」一個霸占小孩子的床的怪叔叔,是不會有這種善心的時候的。
「沈先生作為一個公眾人物,不怕媒體發現小女孩,給你製造社會輿論麼?」子桑晏神情難辨,看似閒聊,卻話中有話,沈臨修也不是第一次跟他打交道,面無表情等著他把話說完。
子桑晏道:「沈先生如此富有愛心,想必家庭十分幸福。」
沈臨修恩了一聲,問一句答一句,來者不拒:「我從小在國外長大,雙親十分幸福。」
「真是羨慕吶。」
沖他笑了笑,說了句讓人莫不著頭腦的話,子桑晏就逕自上樓了,沈臨修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皺了眉。
這一夜,C城所有的流浪貓和狗狗們仿佛都發出了悲鳴,他們被那些四處逃竄的鬼魂嚇的在大街小巷裡亂竄,鬼魂們又何其無辜,這麼多過路的道家氣息讓他們不安到不知道躲哪裡才好,然而這一夜是B組那幫神棍們這段時間以來睡的最好的一夜,不管外面狂風暴雨,鬼哭狼嚎,不需盡責的條子門只管高枕無憂,一夜到天亮,各個精神抖擻。
只是,這一夜大概是程峰這一生最後平靜的一夜了,柳生生陪著他度過這一夜,也給他帶來了最殘忍的真相。
秦嶺和程易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程峰兩手撐著腦後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跟平常沒什麼差別,柳生生站在一旁死死盯著他,醫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覺得患者的情況太過冷靜,不太對勁,忙就給秦嶺打了電話。
今天早上他來做例行檢查的時候病房裡就程峰一個人,他自己坐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當他放下暖水瓶的時候,暖水瓶毫無意外的掉到了地上,發出相當大的聲響,柳生生聞訊趕來,手裡還提著早餐粥。
這一摔把醫生和柳生生都嚇了一跳,程峰心大的很,完全沒往其他方面想,喝了水往床上一坐,嫌棄起柳生生的白粥來:「拿走拿走,天天給老子吃這個,當老子是娘們麼。」
柳生生把粥放在一旁沒說話,把地上收拾乾淨,主治醫生輕咳了一聲,勸他還是應該早餐喝點粥,對身體有好處。
例行檢查身體的過程中,醫生發現程峰眼睛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了,已經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去國外動手術,程峰不知情,問了好幾遍什麼時候能出院,柳生生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暴走了。
從柳生生坦言病情到談論出國手術,程峰的情緒都沒有特別大的波動,有點愣愣的,起初還以為柳生生在詛咒他,當醫生也不說話的時候,他就沒有再問了,直到現在秦嶺站在病房裡。
「姓柳的你他媽!」一大早收到秦嶺的消息,程易火冒三丈,揪住柳生生的領子氣到握緊了拳頭,主治醫生趕忙呵斥:「幹什麼!這裡是醫院!你們到外面去解決!」
「程易,力氣多的沒地方使就幫哥把衣服洗了。」程峰從床上坐起來,一如既往地盯著秦嶺看,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眼睛尤其亮,「頭兒,這麼早,早餐吃了麼?」
收到醫生的消息後秦嶺第一時間來醫院,連鬍子都沒刮,警局都沒去,他看了程易一眼,程易恨恨地推開柳生生,一拳砸向牆壁。
「秦隊,稍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主治醫生交代了一句就出去了,病房門一關,沉重的氣氛壓的程易都要透不過氣了,他知道,這事不怪柳生生,程峰遲早會有知道的一天,但他原本準備自己親口說的,他不想在程峰知道病情的那一刻,錯過他內心的每一絲波動,他不忍心讓程峰獨自承受那種感受。
「出國的事我和頭兒都給你安排好了,本來打算這兩天跟你說的。」程易語速輕柔,打算好好跟他說說這件事,程峰卻樂了,「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很肉麻,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看。」
程峰擼起袖子搓著自己的手臂,一副很嫌棄他的樣子,「就這事,我還以為我得什麼絕症要掛了,把你急的,怪人家柳生生什麼事。」
柳生生摔門出去,他知道,他拿程峰沒辦法,只有秦嶺能讓程峰發泄出內心真實的感受
「這小子脾氣就這麼大,臭的要死,哥都還沒怎麼著他。」柳生生把病房門甩的震天響,程峰指著程易,「你,去好好跟他道個歉,免費的陪護你還把人給得罪了。」
程易知道他想和秦嶺單獨聊聊,不太甘心地杵了一會,悶聲出去了,秦嶺隨後把房門反鎖,站在床尾,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看著程峰,看著他嬉皮笑臉,看著他滿不在意的樣子,心跟被碾著一般疼,「這兩年來,你有沒有過頭疼的症狀?」
有多久兩個人沒有單獨相處了,程峰貪婪地看著秦嶺的臉,無論付出什麼,只要還能見到秦嶺,他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可是就在剛才他才被通知,今後他再也看不見這張令他日夜思念的容顏了。
程峰沒說話,就這麼痴痴地望著他,秦嶺握緊雙拳,「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說?」
程峰依然沒說話,握著手裡的水杯,連自己都沒發覺手指關節已經緊到發白了,秦嶺一把把水杯砸在地上,碰的一聲,摔碎了兩人兩年來相互逃避的問題,「你把我當什麼?把自己當什麼?程峰!你沒有權利糟蹋自己!你的命是我搶來的!你有什麼權利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