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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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醫院也沒躺多久，傷勢還沒養好，這麼鬧騰的原因秦嶺很清楚，講再多大道理和訓斥對這人都起不了什麼作用，輕吐了一口氣，他平靜地說：「上次養傷的骨頭湯不錯，以後每天都喝幾碗。」

    看著秦嶺面無表情的臉，程峰許久都沒有說話，此刻他的狀態就像從一隻頻繁叫囂，不安分的老虎漸漸平息成一隻蜷在秦嶺腳下撒嬌的貓咪，眼裡流轉著的情緒看的人心疼不已。

    兩年前受傷那次，秦嶺每天都會抽空到醫院陪他一會，每天都會帶骨頭湯過來，那段養傷的期間程峰特別老實，什麼么蛾子也沒有，更別說鬧著出院了，這次之所以在醫院這麼躺不住，無非就是秦嶺不再來看他了，程易心裡清楚的很，一天看不到秦嶺，程峰這心裡就很不好受，像是有把刀在割他。

    「去配份營養餐回來。」程易經常反應他沒有吃午飯，病房裡除了水果也沒有其他的吃的，秦嶺料想他沒吃，索性也不問，靜坐床頭削蘋果。

    這水果籃大概是柳生生新買的，連拆都沒拆，不是程峰不樂意吃，而是削水果的人不對勁，眼下換了秦嶺，別說一個蘋果，他能把手榴彈都啃進嘴裡，子桑晏靠在門邊看了會就退出去了。

    樓梯走道里，柳生生靠著牆吞雲吐霧，單手插口袋，高高仰著頭，身材勻稱，顏值給力，這一雙桃花眼也是分外妖嬈嫵媚，論外形，柳生生不會輸給任何人，只是他太不湊巧了，他和程峰相遇的時間不對，那個時候，程峰心裡早就有不可取代的人了，連早他一步的沈臨修都取代不了的人。

    「死鬧活鬧跟娘們一樣鬧，就是因為他看不見秦嶺。」柳生生說著說著忍不住自嘲笑了起來，「老子被他折騰了好幾天，特麼跟個保姆似的，還你媽沒薪水，這都什麼破事。」

    那也是您老自己大包大攬作的，警草對他上司一顆真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告遍警局上下老小，你這真怨不到別人，子桑晏好心提議道：「不然你也鬧一鬧，騙去國外領個證回來。」

    柳生生翻了他一個大白眼，語氣滿滿都是鄙視，「我可不像你這麼卑鄙，強行篡改別人的命運。」缺德這種事還是您自個來吧。

    「秦嶺不打算把這事告訴我了吧？」吐出一口煙，柳生生扔了沒抽幾口的煙，看向對方的眼睛時，子桑晏看到了他滿眼的紅血絲，「你有什麼讓秦嶺務必要告訴你的立場？」

    這是一句反問，不是挑釁，也不是針對，但就是這麼一句反問，打在柳生生臉上比耳光還響，最可笑的是，他反駁不了，「這兩天他說眼睛不是很舒服，今天早上我遞早餐給他的時候，他接空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程峰的病情，醫生沒說，秦嶺也沒說，把他和程峰一起瞞著，柳生生很難形容自己知道程峰可能會永久性失明的那一瞬間，心裡翻騰沸涌的那種痛。

    照這樣的節奏發展下去，程峰很快就會出現間歇性的失明狀況，病情惡化的比較快，手術也得儘快進行，柳生生不知道秦嶺對這件事是怎麼安排的，他從醫生那詳細了解到了美國專家的具體情況，只要這邊時間安排好，過去隨時都可以手術，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他解決不了。

    「秦嶺預備什麼時候和程峰聊聊？」

    大概也就這兩天，到時候陪程峰出國動手術的人選估計會產生比較大的意見分歧，依柳夜叉的為人，不排除上演暴力場面，單純論武力，估計他會被秦嶺打死吧？作為柳夜叉的上司，子桑晏決定出個主意：「程峰遲早都要知道自己的病情，他也有權利知道，至於陪同前往美國動手術的人，程易是不二人選，你想陪同，需程峰點頭。」

    有一種人，凡事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如果無利於自己的立場，哪怕一句廢話，他都不會說，重案B隊子桑晏就是這種精明腹黑攻於算計之人，他和秦嶺締結了契約，秦嶺一旦出事，他就會很麻煩，陪同程峰出國動手術這件事，他根本說服不了秦嶺，也許他早就有打算，只不過在等像今天這樣的機會罷了，柳生生用腳尖狠狠碾著地上的菸頭，冷笑道：「怎麼？搞不定秦嶺？」

    子桑晏難得沒有否認，一副躍躍欲試若有所思的樣子，「秦隊這種性格的人，不給同一個人第二次機會，這樣，才有意思。」

    這人究竟是怎麼看待秦嶺的柳生生不知道，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不吐不快，「你這樣的人，碰上他未必是什麼好事，有意思是麼？你要把他當玩物一樣戲耍，就做好悔不當初的準備，有你作繭自縛的一天。」

    被預言作繭自縛的人剛從醫院出來，就接收到了來自警局的好消息，局裡的氣氛因為這個人的到來緊張到了極點，每個人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嚴陣以待，時刻緊盯重案A組的動靜。

    A組裡殺氣爆漲，死寂沉沉，殷斯謙，葉嘉茜，何瞳三人用面部表情很好的詮釋了他們對眼前這個人的仇視，簡也認為他們已經在自己的幻想中反覆虐殺了此人千百遍，而那人卻毫不在意，連同身後跟著的三個貼身保鏢，都淡定的很，甚至根本就沒正眼看他們，倒是看沈臨修的眼神有那麼些新奇。

    秦嶺坐在副駕駛坐上，遠遠就看到警局門口停著四輛私家車，一輛房車，每輛車的兩旁都站著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這架勢，比沈臨修更甚，不知道的以為國家高級人員大駕C城了。

    兩年了，儘管兩年不見，但秦嶺沒有一刻忘記過當初的場面。

    「秦隊，坐穩哦。」

    秦嶺正想著，聞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子桑晏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下一刻，砰的一聲，他把前面的私家車給頂了一下，緊接著，一輛頂一輛，排排隊地追尾了。

    幸好繫上了安全帶的秦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