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製造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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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姑娘有著超越同齡人的認知和穩重，從她昨天在醫院裡向子桑晏致謝便可看出這個小女孩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知道是誰救了她，並不會被木可左右，經歷過一回生死似乎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影響，然而看似卻又比同齡人還要天真無邪，或者可以稱其為沒啥見識？怎麼可以連肯德基都沒吃過？

    經主人家邀請後，木並柯坐上餐桌，就在秦嶺的身邊，所以秦嶺清楚地捕捉到她對桌上食物強烈的好奇感，尤其是當子桑晏把全家桶推到她面前的時候，對著一個雙層漢堡，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用手拿著吃。」子桑晏幫她把可樂吸管插好，又把一對雞翅送到她前面，行為不說特別熱情吧，但看在秦嶺眼裡，這是他拐賣兒童的前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木並柯不了解他，拿起漢堡嘗試著咬了一口，點頭，「味道不錯。」

    據說木可十幾年來很少下山，廟裡的條件又那麼簡陋，也不知道這娃平時都吃些什麼，秦嶺正想著，木並柯便主動解開他心裡的疑惑，語氣中還帶著不解：「為什麼田裡的菜和我養的雞都沒有這個味道好。」

    這孩子才十二三歲竟然自己種田還養雞？木可的一日三餐八成也被承包了，懂事的有點早了，秦嶺喝著索然無味的粥，聽子桑晏說：「因為這種垃圾食品都用添加劑。」

    木並柯聞言放下漢堡，「你為什麼要讓我吃垃圾食品？」這東西不都是過期了餿掉了的麼？吃了不會拉肚子？

    秦嶺：「……」

    子桑晏講著道理：「偶爾吃一次就是美食，吃多了就是垃圾食品，凡事適可而止則不會過，好比你爺爺的兒子欠了我家中三條人命，這會兒還要到我家來白吃白喝，這就是得寸進尺。」

    秦嶺：「……」

    「爺爺行為的確欠妥。」木並柯點頭，語氣波瀾不驚，情緒十分平淡，這說明她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木可做的不對，秦嶺開始有點不明白這對爺孫日常是什麼相處模式了。

    「小並柯，對於我和秦隊對你的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回報？」子桑晏單手撐著臉頰，眼角笑意淺淺，在秦嶺看來，就跟一頭黃鼠狼沒什麼差別，那木並柯也是單純耿直，吸了一口可樂，回味了一下，她點了個頭，老氣橫秋地說：「應該的，不違背良知和道德，以及違法的情況下，一切報恩方式我都接受。」

    「段家園裡會一會幾位行家，時間我安排。」子桑晏的語氣就像叫她去菜市場挑幾顆大白菜一樣輕鬆，木並柯還未有反應，秦嶺就反對了，「你會不會太托大了？她只是個孩子。」

    段家園是什麼地方？段少寒是什麼人？竟然叫木並柯單槍匹馬直接闖？這傢伙是準備把子桑家三條人命算在木並柯身上了麼？秦嶺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他態度堅決是因為他知道段家園不是普通的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闖的，更何況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子桑晏的考慮卻與他不同，「秦隊，並柯是木叔一手教出來的，身承木家正統的道法，她現在的道行比當年十二三歲的柳生生要高，只不過上次你看到的是她碰上了木疏朗。」

    木並柯被木疏朗打死過一次，再加上她的確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秦嶺先入為主地認為她需要保護也屬情理之中，但在道上，木並柯的名字早已經無人不知了，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子桑晏很清楚，但如果秦嶺不同意，計劃就會泡湯，所以他必須得讓秦嶺放心，「到時我們也會在場，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秦隊如果不放心，我再多安排幾個人，如何？」

    不管木並柯道術多厲害，也改變不了只是一個未成年孩子的事實，把她安排去段家園出了什麼事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秦嶺沒表態，始終不是很認同，但也沒再出聲反對。

    「段家園是什麼地方？」木並柯問，子桑晏簡單回答說：「倒斗界大佬的地盤，你就說段少寒想要的東西你有。」

    沒聽說過這個人名，木並柯不語，子桑晏耐心講解說：「不是私闖民宅也不是非法鬥毆，幫我製造點動亂就行，段少寒去之前你就走。」

    製造動亂是真，想借她試探段少寒介入木疏朗這個案件的動機也是事實，一箭雙鵰，把木可也卷了進來，不知道木疏朗的孩子對爺爺此番的參與有何感想，又會做出什麼舉動，是否會信任爺爺不會二次殺害自己的父親，子桑晏不費自己一兵一卒，實在是狡猾，可憐小女孩什麼都不懂，估計木可連木疏朗這件事都沒和她怎麼說過，不然今天也不用掉進這麼大一個坑。

    沒有問段少寒要什麼東西，也沒問危險不危險，木並柯心大無比，吃完漢堡喝完可樂起身，臨走前，她對秦嶺說：「爺爺和我都住在客房，主臥沒有進去，我們不會亂動東西，我每天都會把你的房子打掃乾淨。」

    說完她就走了，這孩子懂事的太早，性格太冷靜穩重，也看的出很有責任心，這一切本都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秦嶺看著她小小的背影，不知不覺對著緊閉的門走神了，連子桑晏什麼時候湊到耳朵旁的都沒發現，「秦隊，令妹和你長的像麼？」

    溫熱的氣息呵在耳旁痒痒的，秦嶺微撇開頭躲了一下，卻沒像平時一樣避忌這個話題，淡淡說：「她長的像我母親，眼睛很大，很可愛。」

    和秦嶺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子桑晏特別想看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到的好奇，「有照片麼？」

    「沒有。」後母進門後，把家裡任何與母親有關的東西都扔了，就連照片都沒有放過，秦嶺平靜地說：「這麼多年過去，我都快忘記她長什麼樣了。」

    有一個問題子桑晏一直想問，但其實不問也知道答案，秦嶺是重案A組的高級督察，和B組前任隊長必然也有接觸，他完全可以開口讓對方幫忙，或者讓柳生生他們幫個忙找一下妹妹，然而時至今日，他都沒這麼做，大概是他知道，依照生辰八字招魂，也只能招的來死人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