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索取回報

    ()」

    子桑晏勾唇一笑，答非所問：「依照沈先生的身價，這次簡也應當賠償多少數額才能平息貴公司的怒火？」

    「子桑隊言下之意是不是也要向我索賠程警官的醫藥費？」一而再被挑釁，沈臨修不由有些惱火，語氣不悅道：「宋韻的案子一日未結，我一日不是自由身，有關於它的一切進展，我都有權利過問。」

    「沈先生的意思是簡也並非為了求和所以才主動告訴你案情的進展？」子桑晏依然語氣歡悅，半點沒有收斂的意思，「沈先生你真是看錯他了，他就是衝著那些巨額賠款來的。」

    沈臨修：「……」

    子桑晏繼續淡笑說：「雖然程私R不如沈先生一樣紅遍亞洲，但在我們C城警局，也是眾所周知一枝花，後期待秦隊結算出程私R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等等，我們再來一併討論一下吧，就不勞貴公司經紀人往警局跑了，沈先生以為呢？」

    老子一代巨星，家財萬貫，富甲娛樂圈，怎麼從你丫嘴裡說出來就跟個要債的似的？被當成上門來討債的沈臨修已經無語了。

    「沈先生放心，我會長駐C城，以後，你由我親自負責。」

    對方一臉黑線，子桑晏滿面玩世不恭，他推開病房，秦嶺正目光淡淡地看著他，只見他又回過身，把其中一份午餐遞給還在懵逼中的沈臨修，「這是阿膠粥，秦隊特意交代給程私R滋陰補血的，勞煩沈先生了。」

    沈臨修：「……」你都特麼說著是滋陰的了，程峰陰在何方？

    啪。

    不待門外人有什麼動靜，子桑晏就把門給關上了，他們倆在病房外的對話秦嶺從頭到尾一字不漏聽全了，果然，就胡攪蠻纏這一方面，任何人都不會是B組這位私R的對手，沈臨修從小教育良好，怎麼可能在嘴皮子上占這個老江湖半點便宜？

    「秦隊，醒的這麼早啊。」無視他眼神中的鄙視，子桑晏把午餐放到小桌上，一樣一樣擺出來，發現這個小桌子根本就放不下，順口就吐槽：「這家也算是C城最大的醫院了，設施實在是不怎麼樣，明天我們轉院，換張桌子大點的住，怎麼樣？」

    你怎麼不直接搬去外太空？那裡地大，你想橫著豎著癱著都沒人攔著你，秦嶺掃了眼他提來的午餐，簡直吐槽無力，你特麼把一餐廳的菜都打包了是麼？餵豬？

    「秦隊，怎麼不說話？沒刷牙？」子桑晏端起一碗鮑魚粥，輕輕吹了口氣，也不管秦嶺冷漠的表情，順手就要餵上去，「不要緊，我不嫌棄你。」

    老子刷過牙，洗過臉，還塗過爽膚水，不勞你嗶嗶，秦嶺微側臉躲過他遞到嘴邊的勺子，在他送來的食物里挑了又挑，罷了放棄，「下次不用帶了。」

    子桑晏有些驚嘆他挑食的程度，「這些都是你平常愛吃的？」

    「我今天突然全都不愛吃了。」有帶一堆大魚大肉來餵病人的家屬麼？腦子有坑吧，秦嶺不想跟他無聊扯皮，「沈臨修與你有什麼過節？」三天兩頭有人要找沈臨修的茬。

    剛才的話子桑晏沒有刻意避著誰，自然不怕誰聽到，喝著鮑魚粥翹著二郎腿，微一挑眉，示意他繼續說，秦嶺便道：「就像你說的，站在警方的立場，他如果不打那個電話，也許李言蹊就不會死，但就他自己而言，當時情況危急，他只有一次求救機會的話，打給程峰也無可厚非，只要程峰來了，柳生生肯定能及時趕到。」

    子桑晏沒吭聲，在秦嶺一瞬不瞬的注視下，穩如泰山般喝完了小半碗鮑魚粥，這才說：「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秦嶺的語氣近乎冰冷，「我沒有吃別人剩下的東西的習慣。」

    子桑晏不以為意，把每一個包裝盒都打開，食物的香味散了整間病房，他一邊一樣吃一口，一邊道：「你說的沒錯，他正是那麼想的，只要程峰去了，柳生生就一定會現身，早晚的問題罷了，事實也證明最後柳生生趕到的的確還算是及時，起碼對沈臨修而言，十分恰到好處，這是人類的求生本能，誰也沒理由懷疑他為了生存這麼做就錯了。」

    他的意思秦嶺明白，宋韻這個案件是木疏朗的孩子在背後策劃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釋放木疏朗，而整個案件里唯一和木疏朗沒有關聯的就是沈臨修，他是受害者，如果他也有份於案件背後的策劃，那也未免對自己忒狠了。

    而且，沈臨修根本就不會道術，他不可能和木疏朗有直接的關聯。

    「秦隊認為我在懷疑沈臨修？」子桑晏嘗了一口水晶餃子，抬眸目光深幽，秦嶺望著他的眼睛，一眼看不盡的全是高深莫測，根本就猜不到這人究竟在想什麼，忽見他狡黠一笑，「和他有過節的難道不是秦隊你麼？作為秦隊生死與共的夥伴，當然要喜秦隊之喜，憂秦隊之憂，懟秦隊所懟。」

    秦嶺：「……」

    所以是老子連累沈臨修整天遭噴了麼？老子什麼時候懟他了？說半天，沒特麼一句是正經的，秦嶺忍住讓他滾出去的衝動，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上頭今早有動向沒？」

    「不出意外，今天喬以然就能抓到寧為玉，我們也該做點什麼了，政府的飯可不是白吃的。」要知道，現在上頭三天兩頭就往他家裡打電話，煩的他把電話線都給拔了戲，子桑晏埋頭吃東西，話說到一半又不講了，從他和沈臨修的對話分析，秦嶺認為他已經開始懷疑沈臨修了，至於他懷疑沈臨修是什麼身份和位置，他現在還不肯說，那麼無論怎麼問都不會有結果。

    案情討論結束，秦嶺不再說話，聞著這滿屋子的香味都有點兒糟心了，他很懷疑子桑晏是不是故意的。

    「程警官的病情我找醫生詳細了解過了，情況不太樂觀，你應該早點讓他有心裡準備。」

    氣氛安靜時，子桑晏冷不防開口，秦嶺聞言也不驚訝，上司找醫生關心一下屬下的傷，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況且程峰的病情他也沒有打算一直瞞著別人，沒有這個必要。

    這原本就是Ａ組的事，他沒回應，子桑晏也不介意，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程峰這種情況如果手術失敗，換眼角膜也幫不了他，以後就會永久失明，我有一個朋友在國外是這方面的權威，已經打過招呼了。」

    這些在醫生陳述病情的時候秦嶺就已經有這個心理準備了，淡淡道：「等他傷好了我會帶他出國動手術，到時候可能需要子桑隊幫忙。」

    程峰大概半個月後就能下床活動了，木疏朗這個案子卻不可能半個月就了結，程峰的病拖不得，他必須得儘快出國動這個手術，子桑晏自然清楚，然而卻不準備讓步：「契約的關鍵處昨晚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這個忙我幫不了，程易比你更合適陪程峰出國。」

    自從昨晚知道他們倆人結了契約，命脈相連，秦嶺也想到過這個問題，木疏朗昨晚警告過子桑晏，讓他看好身邊的人，這個所謂的身邊人，秦嶺知道，是自己。

    他不再是自由身，身上還背負著子桑晏的安全和責任，一旦他離開子桑晏身邊，被木疏朗抓住，後果不堪設想，但儘管如此，他也依然不會妥協，「和你締結契約我是被動方，我的立場昨晚已經跟你表明過了，多說無益，你只要知道一點，你有你的立場，但我不會因為你的立場，而放棄我自己應該做的事。」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無奈，一個堅持，程峰這件事秦嶺絕對不會妥協，這就是子桑晏後悔當初和他締結契約的原因，因為他發現，他強迫不了秦嶺。

    這個話題的交談不歡而散，起碼在秦嶺看來是的，所以無論子桑晏再說什麼其他的話題，都沒有得到回應，一整個下午，病房裡都是安靜的，神奇的是氣氛並不尷尬，在路過的護士看來，病房裡這兩位高顏值的歐巴怎麼看怎麼融洽，只是攻受不太明顯。

    如果毀氣氛的許諾言不帶著一老一少空降C城，那麼氣氛能融洽一整天。

    木並柯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撿回了一條命後臉上沒什麼血色，跟她爺爺木可一樣，比較蒼白，再加上一個傷沒好利索就各種疲於奔命的許諾言，三人好比祖孫三代，個頂個的沒精神，看著都腎虛。

    「沒辦法，我也是被逼無奈。」許諾言豪氣干雲地推開病房門，連敲都不敲，進房也沒慰問一下病床上的傷患，往沙發上一歪，不動了。

    把人從遙遠的山上帶到大城市，這中間經歷了什麼他半個字都不想跟人提起，被威脅了這麼幾天，脾氣都被磨沒了，在木可廟裡過的簡直不是人的日子，一朝回到大本營，他覺得子桑晏這張狐狸屬性的臉親切無比，額上閃閃發光提示的『腹黑』二字也異常和藹。

    木可不把自己當外人，領著木並柯進門，越過子桑晏來到病床前，不用看秦嶺的傷，光是嗅氣息，都知道他是怎麼傷的，「並柯，秦隊救過你的命，你要當面跟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