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舊墳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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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理他，不要跟他說話，當他是一碗麵條，哦不，當他不存在，秦嶺閉上眼睛，表示不願意再說話，等了一早上等他醒結果大失所望的子桑晏委屈地喝了一口茶，程峰一大早反覆確定秦嶺沒事後就走了，中午沒人做飯，他喝了一肚子的茶來填肚子，實在是有點懷念程峰的手藝，尤其是那道醋溜魚，嘖嘖，鮮中帶嫩，湯汁入味，人間極品！

    這碗灰水效用還挺神奇，一個時辰後，恢復體力的秦嶺已經和子桑晏走進深山老林了，炎炎夏季，烈日當空，天卻不那麼熱，濃郁高大的樹木大面積遮住了日光，荒草幾乎堵住了所有山上的路，只有一條淺窄的小路不那麼明顯的隱藏其中，這說明平時沒有幾個人山上，也對，亂石高堆，雜樹無章，知了與烏鴉齊飛，常年得不到陽光和日光的滋潤，陰氣日復一日積漲，稍微講究點的都不會把死人葬在這，簡直天然的凶穴寶地，養屍不二之選。

    子桑晏在前面引路，一襲雪白綢緞迎風微微起落，負手一下下敲著節拍，秦嶺沒有問目的地，就這麼沉默地跟在身後，走了大概一個半小時，他看到了一座土墳，老土墳，上面豎著一個木板，木板上就簡簡單單五個字，薛念安之墓。

    秦嶺環顧四周，這裡的大樹比林子裡更密集高大，完全遮住了日光，周圍的荒草高達半人高度，可見恣意生長，從未有人來打理過，他道：「看來很多年沒有人來看過他。」

    「怎麼會，前不久剛有人來過。」子桑晏蹲下身捻了把墳土嗅了嗅，隨後秦嶺就見他大逆不道的一腳踢翻了墳堆，動作嫻熟的用腳刨墳，抓了把深處的土在手裡摩挲，罷了只聽他咦了一聲，甩甩手道：「新鮮了，舊墳添新土，鳩占鵲巢。」

    幾個意思？外行人秦嶺表示不明白，子桑晏一把拔起墳頭的木板，仔細端詳了會，疑道：「無外乎柳生生說這裡面古怪，有高人在這裡擺過陣鎮墳，前不久被破壞了。」

    「薛念安十五年前就失蹤了，這是一座舊墳，證明他很小就死了，那么小的孩子，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需要被鎮墳？」秦嶺不解，子桑晏道：「有很多種可能，被養屍或者非正常死亡靈魂離體化厲鬼了，未成年的厲鬼凶煞程度是成年厲鬼的十倍，秦隊平時沒看過鬼片麼？」

    宋韻的案子還沒完就出現了一個薛念安，好嘛現在又發現這個墳有古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麼嚴肅的場合，秦嶺只當後半句選擇性失聰了，繼續問到：「我們查到有關薛念安的資料基本為零，依照你說的情況，我們得先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還有最近除了警方，有哪些外人來過永懷村。」畢竟現在一個墳里埋了兩具屍體，先後順序差了起碼十年，除了死者身份不明是被兇殺之外，還真找不出哪家人這麼隨意把自家屍體往別人家墳里埋，而且……這舊墳，怕是很有些年頭，子桑晏心裡隱隱覺得事有蹊蹺，隨手丟了木板，道：「下山吧，可以回市區了，這裡已經沒有線索了，不必浪費時間。」

    他這個建議秦嶺顯然不認同，正色道：「你走後薛念安要是回來，村民怎麼辦？」

    子桑晏聞言看向他，打量了一會，饒有興趣問：「秦隊為什麼放著紐約偌大家業不繼承，選擇當警察這麼又苦又累的活？」

    有關於他的家庭狀況，檔案里詳細記載，秦嶺不奇怪對方會了解，但不代表他樂意被人當做飯後談資，「這是我的個人私事，不需要向子桑隊報備。」

    正常人都該知道言語間惹對方不快之後應當適可而止，可這人不但反其道而行，還十分得寸進尺，「聽聞秦隊有個親妹妹，三歲的時候被後母『不小心』弄丟了，你為了找妹妹毅然留在國內上學，十幾年過去，陰差陽錯的竟然是程私R幫你找到了線索對麼？不然以程私R的能力，半年前怎麼可能會在段家園露出馬腳，因此差點被段少寒給……」

    秦嶺面無表情，沒有分毫情緒表達，子桑晏卻忽然就此打住了，聳了聳肩肩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繞回了正題，不疾不徐地說：「之前永懷村走失的三個小孩都是男孩，目前為止村里沒有一名女性死於鬼殺，初步判斷，如果這隻鬼是薛念安，他的動機和目的我已經清楚了，想要達到終極目標，他的下手對象只會是男性，且是年紀在三歲到八歲之間的小孩，季百強純粹是倒霉，也許薛念安那個時候心情不怎麼美麗。」

    那季百強的妻子呢？雖然薛念安不殺女性，但秦嶺不認為對方還活著，永懷村的居住地大多聚集在這一塊，失蹤這麼些天如果還活著早就回來了，且當時坡上並沒有其他的腳印。

    針對秦嶺的猜測，子桑晏作出了肯定的答案，「程峰到局裡後會申請一張搜山令，女性的屍體對薛念安沒有什麼用處，八成就在山裡哪一個角落，至於家裡有男童的村民，喊一隊同僚來，要求檢查身份證強制傳喚一家上下去局裡喝茶，給房給戶還保證人身安全，誰會傻到拒絕，要不是窮的沒地方落腳，誰留這心驚膽戰過日子。」

    「這麼安排秦隊可滿意？下山吧？這幫村民對村裡的事諱莫如深，生怕禍從口出，從他們那也了解不到什麼。」子桑晏沖他眨眼睛，翡翠色的眼瞳濃的像是要滴出綠色水珠子來，一派天真浪漫，秦嶺忍著沒翻白眼，B組原隊長剛正不阿，為人正直，雖然鎮不住B組那幫呼風喚雨的妖孽，但起碼一組裡也算有個正常人，現在是一隊的牛鬼蛇神，一個比一個更隨心所欲，脾氣就像女性每個月總有的那幾天，都不知道哪天發作，簡直上樑不正下樑歪，他瞥了眼被毀壞的墳，淡淡道：「你就這樣走了對死者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