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是想用來騙那個女人的吧?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三百三十五章 是想用來騙那個女人的吧?
一場歡.愛就這樣在廚房裡進行。
以郁墨夜將她抱起抵在牆上的姿勢。
顧及到她身子虛,郁墨夜要得很小心、很溫柔。
池輕想起曾經在蘭鶩的瀟湘閣里,她懷著六六,被梅老闆下了媚.毒,在那間廂房裡,他也是這般溫柔地要她。
只不過,那時她神識不是很清楚,而此刻,她卻非常清晰地感受著他的每一下繾綣。
這一次,兩人同時到達了雲端,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再丟臉地暈過去。
但,也是累得不行。
郁墨夜抱著她坐在凳子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休息,他繼續將前面未擦的藥替她擦好,然後給她穿好衣服。
「先去躺會兒吧。」郁墨夜輕吻著她的鼻翼唇角,強忍住想要再來一次的衝動。
池輕氣喘吁吁:「我的饅頭還沒蒸。」
「不急。」
郁墨夜直接將她抱回了內殿。
內殿裡三個玩得正歡的小傢伙見此情景,全都懵眼了。
恐又引起昨夜院子裡的那種誤會,郁墨夜先對三人開了口。
「你們娘親做饅頭做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們去外殿玩吧。」
池輕也虛弱接話道:「娘親睡一小會兒,就起來給你們蒸好吃的饅頭吃。」
三個小傢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六六的帶領下,吭哧吭哧去了外面。
「你先休息,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大手拂過池輕的發頂,郁墨夜又傾身吻上她的唇需索了一頓,才將她放開。
「嗯,去吧…….」
池輕覺得自己累得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在郁墨夜起身準備離開的那一瞬,她又猛地想起什麼,一把抓了郁墨夜龍袍的衣袖。
「會不會又懷上孩子?」
她發現,不知道是他太厲害呢,還是她的體質太適合受.孕,反正,她太容易懷上孩子了。
一次避子藥沒吃,就懷上了六六。
後來,都用了潮來草,就停了一天,又懷上姐妹二人。
郁墨夜怔了怔,笑,垂眸看著她,「懷上好啊,我養得起。不過,看你樣子,似是不想?」
「不是不想,是現在不能,我的身體太虛,還沒調養好不是。」池輕咬唇解釋。
「嗯,」郁墨夜伸手寵溺地捏了捏她臉,「放心,應該安全。」
說完,便收了手,轉身離開。
池輕還在他那句話里沒有回過神。
放心?應該安全?
他怎麼知道安全?
難道沒弄在裡面?不對啊,她感覺到的,明明都釋放在了裡面,而且還很多。
那他?
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想,因為實在太累,等會兒還得起來蒸饅頭,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儘快睡片刻恢復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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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回到龍吟宮,正好碰到青蓮,便喚了青蓮一起進內殿。
「給朕一些補氣血的藥丸吧。」
兜頭一句,青蓮都不知怎麼回事,想了想,猜他可能是要給香凝宮的那個女人吃,便回道:「奴婢已經抓好了調理的藥,這就去拿給皇上,皇上再去香凝宮的時候帶過去。」
「除了那些藥,朕還要一些類似避子藥的那種藥丸。」
青蓮一怔,郁墨夜又接著補充說明道:「不是避子藥,是補藥,但是,外形類似避子藥藥丸。」
其實青蓮怔愣,並不是沒聽懂他的話,而是沒聽懂他的意思,為何要如此?
只一瞬,又倏地明白了過來。
昨夜她跟樊籬都探過那個女人的脈搏。
可能樊籬只是探那個女人暈厥的原因,沒有探得太細,又或許是樊籬其實探到了,卻為了不讓這個男人擔心,選擇了隱瞞不說。
反正,她探得很細。
她發現,那個女人暈厥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跟男人那方面刺激過度導致的。
身體其他方面也沒有什麼問題,除了一點。
大概是因為懷孕在惡劣的環境裡,生產還在惡劣的環境裡,營養又跟不上,且分娩之時,還有過感染,所以,以後可能懷上孩子比較難。
見樊籬在她之前探脈,也未說起這事,她原本也打算不提的。
可是,她是醫者。
她想來想去,還是有必要讓帝王知道那個女人的真實情況。
於是,早上他下完朝回來,她還是跟他實話實說了。
然後,她看到他一人坐在這裡坐了很久。
所以,他現在跟她要類似避子藥的補藥丸,是想用來騙那個女人的吧?
為了不讓那個女人傷心,不告訴她,但是,為了不讓她疑心,假裝房事後給她避子藥,是這樣麼?
一切瞭然,青蓮頷了頷首:「奴婢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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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打開牢房的門,龐淼低斂著眉眼,躑躅了片刻,稍稍定了心神和氣息,才拾步邁了進去。
牢房裡蓮妃靠牆而坐,郁臨旋起身過來。
龐淼以為他開口的第一句會是「怎麼又來了」或者就如平素的無數次一樣,面色淡然、目中無她地看著她。
誰知,他竟破天荒地說:「你來了,」並且主動伸手接過她提的一個食盒,和一包袱筆墨紙硯。
那樣子,就好像是在等著她來一樣。
龐淼沒有做聲,只勉力牽起唇角笑了笑,她知道,他等的不是她,而是筆墨紙硯。
果然,將食盒放在地上,郁臨旋便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袱,取出筆墨紙硯,並示意龐淼:「稍等片刻。」
龐淼沉默地提起食盒,走到蓮妃面前。
將裡面燒好的小菜一盤一盤端出來,並端出兩碗米飯,取出兩幅竹筷,一雙搭在菜盤的邊沿上,一雙恭敬遞給蓮妃。
蓮妃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端起飯碗,一雙眸子又看向正潑墨揮毫的郁臨旋。
郁臨旋坐得離她有些遠,看不到他在寫什麼。
她想,是休書吧?昨日他說過的。
這些小事,她現在也不管他,暫時隨便他,他們如今也沒有心思在這些有的沒的上面。
何止蓮妃,龐淼也知道是休書的。
所以,當郁臨旋寫好,疊起後給她,她只伸手接過,並未當即打開看,也未多話。
她只想在他面前儘可能地保留最後的一點自尊。
她並不是死纏亂打之人,也不是會求著人家不要休她之人。
四年,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四年裡,她做過各種努力,卻依舊沒能走進他的眼。
她想,這輩子或許就這樣了。
他的目光永遠都不可能為了她停住半分。
所以,休書,他給,她便接。
哪怕她還會日日來天牢看他,不以五王妃之名。
因為,她覺得執迷不悟是她一個人的事,太過強求就變成了兩個人的事,她從不強求,雖然會痛徹心扉。
一直到出了皇宮,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她才顫抖地將那張紙自袖中拿出來。
艱難展開,呼吸也隨著手中動作一點一點緊了起來。
因為黑墨還未乾就被疊起來的緣故,不少字跡有些暈染,但是,並不影響識認。
字字入眼,龐淼眸光一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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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宮。
太后斜倚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孔方快步走進來,欣喜道:「太后娘娘,五王爺是真的決定跟娘娘合作了,昨日讓人傳話過來,說同意聯手,奴才還不敢太相信呢。」
太后睜開眼睛,眼梢輕掠,看向他。
孔方將手裡的一枚男式髮簪呈給她。
「這是天牢里我們的人剛剛送過來的,是五王爺的,五王爺說,拿著此枚髮簪去天明寨找一個叫蕭逸的人,便能調動天明寨所有勢力。」
太后聞言一喜,當即坐起了身子,將髮簪接於手中,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哀家就知道他會答應,他別無選擇。」
「娘娘英明。」
太后微微眯了丹鳳眼:「接下來,哀家還要確認一件事情。」
「娘娘是要確認皇上是不是真的,還是被人假冒的?」孔方問。
太后搖頭。
「這個不好輕易確認,此人太過厲害,稍有不慎,容易打草驚蛇,不過,哀家覺得十有八.九是假,老五並非莽撞之人,定然是有把握,才會在金鑾殿中指出,只是沒想到自己的致命底細早已被對方捏在手中,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還有,哀家明明每三年給郁臨淵下過洛條夏,可上次莊文默那件事,他卻沒有中毒,這也是很蹊蹺的。」
「再者,哀家前幾日還無意中跟他提起過他小時候的一件事,他的反應也有些不對,雖然被他巧妙搪塞過去,但是,後來哀家想想,越是滴水不漏,越是說明有問題。」
孔方點點頭,「那娘娘是要確認哪件事?」
太后從貴妃榻上下來,孔方連忙躬身上前攙扶。
太后緩緩走向桌案邊,朱唇輕啟道:「確認香凝宮裡住的人到底是不是已經被執了死刑的郁墨夜。」
「這個,娘娘不是說也很麻煩嗎?」孔方面色凝重,「皇上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而裡面的人又從不出來,娘娘還說,香凝宮四處可能都是隱衛,所以派人密探也是不行,那……」
「事關重大,麻煩也得確認。」
太后皺眉,抬起戴著長長玳瑁指套的食指,輕輕揉向自己的太陽穴。
孔方欲上前幫忙,太后又驀地將手拿下,「你去將韓嬤嬤給哀家找過來。」
孔方怔了怔,頷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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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池輕坐在榕樹下的石桌旁,一手執刻刀,一手執檀木,動作嫻熟地一刀一刀雕刻著,不時抬眼看看院中正在用小鏟子鏟沙子玩的三個小傢伙。
郁墨夜跟她說,前夜她昏迷之時,青蓮來看過她跟兩丫頭,讓兩丫頭多曬曬太陽。
見天氣好,她便帶了三人在院子裡玩,雖然起了風,但是也不算冷。
六六對她還是很牴觸,所幸有兩丫頭,缺少玩伴的他很樂意跟兩丫頭玩。
否則的話,怕是香凝宮來也不會來。
剛從密室出來那日,在龍吟宮裡,她抱著他,他卻揮著小拳頭打她,那一刻,她真的很傷心很難過。
不過,後來,她想想,這本也是她在密室里就已經預料到了的事。
她缺席了一個孩子最重要的三年。
他學說話的時候,她不在,他學走路的時候,她不在,他開始有認知、有想法的時候,她也不在。
他牴觸她,正常。
只能慢慢來。
昨夜一起吃那些小動物形狀的饅頭,他就似乎有些小改變,不時偷偷拿小眼睛看她。
所以,她想雕個木雕送給他。
郁墨夜端著一盤葡萄走進來,六六看到,就屁顛屁顛跑著撲上前:「爹爹,爹爹」地叫。
郁墨夜笑著蹲身,只手將他抱起來。
兩個小丫頭一人拿著一隻小鏟子,站在那裡沒動,羨慕地看著六六。
郁墨夜自是看在眼裡,一顆心柔軟得不行。
走到兩個小不點面前,將六六放下,並將手裡的那盤葡萄給六六端著,然後一手一個將兩小不點抱了起來。
在兩人的小臉上各親一口,才將兩人放下來,「六六,先帶兩個妹妹去洗手,再過來吃葡萄。」
將葡萄自六六手上接過,他走向池輕。
三個小傢伙聽話地往裡面走。
「刻什麼呢那麼認真?莫不是送給我的?」
將那盆葡萄放在石桌上,郁墨夜撩袍坐在池輕的對面。
池輕抬眸瞥了他一眼,輕嗤:「想得美!」
「那是送給誰的?難道又是送給我大哥的?」
池輕的手一頓,再度抬眼看向他,小臉一臉不悅,「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郁墨夜低低笑。
「到底給誰的?」
「給你兒子的。」
池輕的話音剛落,眼角餘光忽然看到有什麼東西飄落在院子裡,她轉眸望去。
目光觸及到一個類似燈籠一樣的物件歪在院子裡,她眼波微微一斂。
是一盞孔明燈。
意識到她的反應,郁墨夜也循著她的視線,回頭看過去。
見到是一盞被風吹落的孔明燈,他又回首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走過去,將孔明燈拾起。
池輕也起身近前。
孔明燈里的燭火已熄,想來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掉下來的。
白色宣紙糊的燈罩上,寫著黑色的小字。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這是一首思念已故丈夫的詩。
池輕想起,曾經陳落兒也唱過這首詩,只不過,她唱的是前面的部分,而此孔明燈上只寫了最後兩句。
意思是,夏季白日烈炎炎,冬季黑夜長漫漫,希望百年以後歸宿同,與丈夫相會在黃泉。
在大齊,放孔明燈的習俗本就是,白日放,祭奠已逝之人、表達哀思;夜裡放,許下美好願望、期待上天成全。
池輕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自是已識出燈上字跡,剛準備說話,香凝宮的大門驟然被人自外面推開,一個人慌急而入。
顯然沒想到會遇到他們兩個,來人腳步一滯,震驚在了當場。
特別是看到池輕,簡直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驚懼駭然地睜著眼睛,臉上煞白無血色。
池輕也看著來人。
雖叫不出此人名字,但是,她卻識得,是鳳翔宮的嬤嬤,她見過好幾次的。
郁墨夜最先做出反應,猛地揚袖,一道凌厲掌風甩出,「嘭」的一聲,香凝宮的大門重重閉上。
來人這才驚覺回神,大駭,「撲通」屈膝跪於地上,慌亂不堪道:「奴婢不是要故意擅闖的,是因為見太后娘娘祭奠先帝的孔明燈不小心掉在了香凝宮裡,所以才……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來人邊說邊磕頭,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涔涔。
郁墨夜睇著她,絕美薄削的唇邊微微抿著,面色冷峻,眸中寒氣昭然。
「韓嬤嬤,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又不是剛進宮的小丫頭,宮中的規矩,你不懂嗎?朕早已下令,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進香凝宮半步,否則,便是死罪!」
郁墨夜聲音不大,且不徐不疾,卻字字如劍,殺氣逼人。
韓嬤嬤早已嚇得身子抖如篩糠。
還在磕頭,以頭搶地地磕頭,求饒。
郁墨夜絲毫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她,明黃衣袖再次一揚,然後又陡然一收。
韓嬤嬤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腳下一輕,身子被一股外力擰起,然後,喉間一緊,自己已然被卷到帝王跟前,且帝王的大手就落在她的頸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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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孔方尋過來的時候,帝王正從香凝宮裡出來,並隨手帶上了香凝宮的大門。
在大門外面的台階上,韓嬤嬤的屍體靜陳。
太后臉色一變,孔方更是快步上前,「韓嬤嬤。」
帝王居高臨下地站在緊閉的大門前,面沉如水,淡聲開口:「母后,韓嬤嬤擅闖香凝宮,被兒臣就地正法,母后不會怪兒臣吧?」
太后蹙眉。
低低嘆出一口氣,她無奈地搖搖頭,沒有做聲。
視線卻是輕輕掠過韓嬤嬤攥在手裡的一方帕子,唇角掠過一抹冷意。
果然。
果然是那個女人。